苏纭成婚的第二日,韩太尉便带着韩寒回了太尉府。
姬榕雨见苏纭闲适,也趁机开始小动作不断,似乎是在计划着什么阴谋。
成日压在心头的阴霾扫去,姬榕雨难得有了几分畅快和得意,不免松懈了几分。
却丝毫不知摄政王府的暗卫已将她的一举一动都汇报给了苏纭。
而那个沉溺在美娇郎怀里、让她冷嗤不屑的太女,正伏在暗处吐着芯子,只待伺机给予敌人致命一击。
当然,现在这条毒蛇正软着声音哄自家炸毛的小狐狸呢。
谁让她趁着吃饭,搂着小夫郎吃\/豆\/腐,被自家父君给撞了个正着。
这可不把家里的狐狸给惹炸毛了,脸颊通红的在她怀里找了个地儿钻了进去,是怎么哄也不肯出来。
待沈叶离开良久,白景这才红着脸从苏纭的怀里露出个脑袋,潋滟的眸子里含着几分羞怯,唇瓣\/红\/肿。
气恼地瞪了眼苏纭,炸毛了!
得嘞,赶紧哄!
苏纭赶忙搂住他,另一只手顺带握住他白皙腕骨,积极认错:“夫郎,我错了。”
她软着声音,可怜巴巴地看着气呼呼的白景,没有半点平日里的清冷。
“你错哪了?”
“哪都错了。”
“……”
“……”
这波熟悉的操作,不仅让白景没了辙,就连苏纭听着也是有几分好笑。
以前真的从未想过,她也有今天。
她的钢铁直女,就这般“叭叽”一声就碎了,露出了里面的绵软,任由小夫郎亲近。
不过,也不赖。
苏纭收回思绪,将手头专门备给白景的玫瑰莲蓉糕推到他面前,揉着声音轻哄,“夫郎,专门给你买的,尝尝。”
潜在意思是:“乖宝,给个台阶下呗。”
只是心中仍有羞恼的白景红着耳尖,直接气呼呼的将脑袋转过去,装作没听到。
“那要怎样才肯原谅妻主?”苏纭凑近白景莹白如玉的耳边,低声\/\/诱\/\/哄。
白景装不下去了,这般做作的姿态,他也是偶尔跟苏纭撒撒,但只要苏纭柔着声音轻哄,总是会让他缴械投降,软了心尖。
“那、你亲自做饭给我吃。”白景眼眸微垂,目光落在糕点上,悄悄咽了咽口水。
闹\/\/了\/\/一\/\/晚,极\/\/耗\/\/体\/\/力,他刚才根本就没吃饱,肚子都是瘪瘪的,眼前的糕点还是很有诱惑力的。
只是...他偷偷瞥了眼苏纭,脸颊微鼓。
哼,这次才不要轻易心软呢。
可是,那副巴巴盯着玫瑰糕点的馋猫样儿,苏纭又何尝看不出来呢。
看来是真饿了,刚才那点根本没吃饱,苏纭目光落在白景的肚子上,果然是瘪瘪的。
于是起身,在他气呼呼又疑惑的眼神中,伸手揉了揉他细软的发丝,“我的小夫郎,请问有什么特别想吃的,为妻去给你做。”
这话让白景眸子一亮,真做啊。
软嫩红润的舌尖轻轻划过唇瓣,白景心里的好奇战胜了那点儿气性,乖软着眸子看着苏纭,暴露了吃货属性,“我不挑食的,只要味道好的都喜欢。”
“好,那回去等我,做好了给你端过来。”苏纭见他好奇不已的模样,捏了捏他的脸,将毛绒的披风给他披好,以防止等会儿某只好奇心重的小狐狸偷瞄的时候冻着。
苏纭前世给小夫郎做了一辈子的饭,手艺自然是精进不少,所以进了厨房后,熟练的切菜煮饭,很快便做好了香喷喷的饭菜,属实是叫厨房里旁观的厨子们惊到了。
趴在膳房门口的白景努力伸长脖子,听着里面感叹赞美的声音,再闻着香香的味道,心里痒痒好奇得不行。
最后实在是好奇,也顾不上别扭了,哒哒哒地跑过去,一探究竟。
苏纭视线望过来时,白景略显尴尬的捏了捏软白的耳垂,小声解释:“我就是过来看看。”
看看你会不会烧了厨房。
没成想竟做出这般香喷喷的饭菜。
苏纭洗了手,带着水意的手轻轻捏了捏他的脸颊,故意在他瓷白的脸颊上留下水印,这才轻笑,“走吧,吃饭去。”
身后的侍从端着饭菜,惊奇地目光不时落在前面并排而走的两人身上,眼底闪过艳羡。
谁也没有想到,当初不被看好的病秧子世女,如今不仅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女殿下,身份尊贵不说,更是极为疼宠夫郎。
让夫郎住进了自己的院子,日日形影不离、同床共枕,又不曾纳侍,给予了真正的独宠。
可谓是羡煞了京城的男儿。
.......
白景很喜欢苏纭做的饭菜,吃得两个软白的脸颊鼓鼓的,水润潋滟的漂亮眼眸里沁着欢喜,一餐结束,瘪瘪的肚子终于满足的鼓了起来。
“唔。”吃饱喝足后,白景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耳尖微红。
主要是饭菜太美味了,才不是他太能吃的。
“这么喜欢,待这些琐碎的事情处理干净,我们便寻一处山清水秀的田园定居,到时候我日日做于夫郎吃。”苏纭见他这般喜欢,忍不住敛眉轻笑,提议道。
“好。”白景红着耳尖,嗓音乖软地应下。
心底里那点子气性没了,便又恢复了乖巧软糯的模样,分外招人稀罕。
苏纭看得心痒,没忍住伸手将他揽入怀中,目光落在白景愈发软白的脸颊上,低头轻轻咬了口。
果然跟她想象的一般,绵软q弹,宛若可口的果冻似的,滑滑软软的。
苏纭眉眼含笑,刚准备亲亲白景的唇瓣,然而就在这时,一股恐怖的杀气突然从她的背后袭来,直击要害。
苏纭温柔轻笑的脸色顿时一冷,迅速反应过来,揽着眼尾湿红的白景一个翻滚,躲开了杀招。
下一瞬,那檀木桌子“轰”的一声,碎成了碎片,四散炸开。
苏纭紧紧将白景护在怀里,以免他被木屑刺到,那双沁着温软的眸子此刻冷的恍若寒冰,眼底划过浓浓的杀意。
“妻主。”被护在怀里的白景担忧地唤了一声,漂亮潋滟的眸子带上了几分暗色。
“主人,是狐王,属下没拦住。”这时,捂着流血手臂的白桓急急跑了进来,挡在了门口,看着缓缓显现的几人,眸底满是凝重。
白景闻言,握住了苏纭的手,软白的脸上还带着浅浅的牙印,神色凝重地冲苏纭摇了摇头。
示意不要硬拼。
苏纭顿了顿,眼底的暗色愈发幽暗,白景看得心急,悄悄凑过来亲了亲她,附在耳边轻声道:“妻主相信我好不好,我不会跟她们走的。”
半晌,在白景期盼的眼神下,苏纭掩下暗色,终是护着白景起身,看向了来人。
她们已经尽力扰乱阻止了,没想到对方还是来得这般快,这一刻,哪怕是提前有了心理准备,苏纭心里还是有些难过。
果然,她需要力量!
需要无比强大的力量,才可以护得住爱人。
“小景,胡闹了这么久,该回去了!”狐王脸色凝重,看向苏纭的眼神里带着杀意。
一个血脉低级的凡人,竟然也敢染指十尾圣狐血脉!
真是不知死活!
“夙姐姐。”白景在狐王白夙的面前站定,觉察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意,声音带着低沉,“她是我妻主,我不想任何人伤害她,哪怕是你们!”
话落,血脉气息释放,恐怖的气息瞬间便破了白夙身上的杀意。
“圣狐血脉!”白夙身后的几位狐族感受着强大的压迫力,眼睛却是一亮,目光灼灼的看向气势磅礴的白景,激动道:“你真的重塑了十尾圣狐血脉!”
果然不枉费她们专程跑一趟。
沉浸在喜悦中的几人丝毫没有注意到白景微沉的脸色,直到强大的血脉压力袭向她们的时候,才沉了脸。
纷纷质问,“景少主,这是何意?”
“行了!”站在前面的白夙沉了脸,目光落在白景的身上,沉声道:“阿景,你应该知道十尾圣狐血脉对我狐族有着何等重要的意义,唯有与族内血脉纯正的族人结合,才能延续血脉。”
“这个凡人,只会玷污你的血脉之力,诞下的后代可是血脉不纯的半妖。”
“于狐族来说,十尾圣狐血脉却是掺杂了人族血脉的半妖,这可是奇耻大辱,你真的想要用全族的希望耗在一介凡人身上?”
白景白软的脸上已经没了丝毫软糯,面色冷冽,“夙姐姐,你知晓我的性子,没有必要拿高帽来压我。”
“当初父后就是为了全族的希望,牺牲了自己的幸福,最后更是赌上了性命来守护狐族的希望。”
“可族人们却认为这是他必须做的,只因为他身怀十尾圣狐血脉,便必须为族人考虑,将这一切都当做了理所当然,却从未有人注意过他内心的落寞和苦楚!”
“可我知道,他并不开心!”
“所以我不想再步父后的后尘,遗憾终生。”也许未曾遇到苏纭前,一切皆无所谓,可是他遇到了携手一生的人,便再也不愿同旁人成婚、延续后代了。
父亲的悔和无奈,他不想再经历一遍。
将苏纭从他的世界剔除,那对他太残忍了,漫长的一生,他熬不下去的。
所以,他宁愿自私一些。
“但你们放心,我不会弃族人于不顾,十尾圣狐血脉我会为狐族留着,妻主是凡人,寿命不过短短几十载,于你们不过弹指间,待妻主先去后,我便将十尾圣狐血脉抽离,传给族人,这样血脉依旧可以传下去,并不影响传承。”
“所以,别再起杀念,如果妻主死了,十尾圣狐血脉也将不复存在。”
最后一句话,白景将目光落在白夙身后目露凶光、神色晦暗的几人身上,语气中含着警告。
自从他重伤昏迷,唯一欠下的就是九尾灵狐一脉的恩情,至于其他人,当初袖手旁观、幸灾乐祸、落井下石者皆有之,如今血脉一恢复,便态度立转,着实让人心寒。
“抽离血脉!”白夙一惊,怎么也没想到白景竟这般极端,为了能同这个凡人在一起,竟然会选择最残忍的方式。
那可是用来惩戒罪大恶极之人的残忍招数,生生将灵力打散,然后将血脉一点点从血肉里抽离出来,最后化作干尸而亡。
过程漫长而痛苦,一点点的感受死亡、走向深渊。
而拥有十尾圣狐血脉的白景,本应是天资过人,血脉高贵,未来或可莅临神位,成为至高无上掌权人的存在。
却为了一个凡人而放弃了一切!
“白景,你当真要为了一个凡人,选择这条路!”白夙沉着脸,语气从未有过的严谨。
“夙姐姐,我意已决,只求你可以......”
“等等。”远处隐约听见抽离血脉的苏纭,挣脱了白桓的阻拦,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