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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你爹,看你的报纸吧。”

“我说老母啊,你怎么对那个妞儿如此了解,难道你也拜倒在她的列宁裙下面想当她的入幕之宾?”

“宾你妹,咱姓毋的主打一个消息灵通,全市各大高校都有咱的老乡和朋友,她又是她们学校的名人,我掌握到一些她的情报很正常好不好,劝你一句,珍爱生命,远离辣个吕人。”

不光画风受李国庆传染,毋湘望话风也越来越向李国庆靠拢了。

“她叫什么名字?”

“吕溆,三点水加一个叙述的叙,水边的意思,用作人名意指志向远大、雄心壮志。她爷爷老家是湘省怀市溆浦县的,给她起这个名也是不忘家乡的意思,她还是她那个开国中将爷爷最宠爱的孙女。”

“姓吕的女人都不简单,尤其是名字就两个字的。最出名的就是刘亭长老婆吕小鸟,吕小鸟的三妹吕媭是杀狗樊屠夫的老婆。”

“我知道我知道,西汉的女侯爷嘛。都说李广难封,打了一辈子匈奴人也没当上个侯儿,人家叫几声姐夫就当上了林光侯。”李国庆图书馆那么多次不是白去的,闲书没少看。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生来会打洞,人家吕溆吕大小姐要是去从军,搞不好也能混个女将军当当,便宜那个苟日的了。”

哥俩也知道背后说人小话不好,说话的声音都很低,跟咬耳朵差不多,如此亲昵行为,已经引来了周边不可言说的目光了。

毋湘望赶紧脱掉鞋子,爬上了自己的中铺,他还想搞对象呢,可不能因为李国庆这个老龙阳坏了自己的名声。

绿皮火车的旅程总是漫长而无聊的,坐着大绿皮一路南下,从京广铁路的这头到那头,全程2200多公里。

在这个平均时速也就四五十公里的年代,路上运气不好再赶上临时停车什么的,李国庆他们在火车上待个三四天再正常不过了。

按说这么远的距离,坐飞机是最合适的。

李国庆也早就找人打听过了,这年头从燕京飞往羊城的飞机票还不到100块钱,也就比卧铺票贵一倍而已,他都想自己补差价,“地上跑”升级为“天上飞”了。

不过他这个念头,还没往上报,就被苟富贵给他按死了,集体行动怎么能脱离大部队呢?

无聊地翻起报纸,翻着翻着,一则消息出现在李国庆眼前,躺得好好的李国庆一下子坐了起来:“卧槽,老子不会是遭遇诈骗了吧?”

“广陵文物商店报送的霁蓝釉白龙纹梅瓶在全国文物会展大放异彩,多家博物馆有求购意向。”

麻蛋的,怎么又出来了一件?难道老子也被加入国宝帮了?

所谓国宝帮,是指收藏界的一种特殊人群,并非是买到堪比国家一级文物的“国宝”的收藏家,而是时常买到假货,却自以为捡漏捡到国宝级文物的人群。

“国宝帮”的成员构成极其复杂,有刚入行不久的年轻菜鸟,也有坚持捡漏几十年的白发老头;有工薪一族,也有有钱有闲却好附庸风雅的土豪暴发户。

一点不懂或者懂一点的他们,敢捡漏国宝,支撑他们共同的信念就是:“华夏上下五千年,留存在民间的好宝贝多如繁星、不可胜数。”

博物馆里有的好东西,民间也可以有;民间有的东西,博物馆里不一定会有;历史上没证实过的东西不代表不存在,哪怕是历史上没有记录过的东西,他们也可以创造历史。

老子想截博物馆的胡,然后就光荣成为了“国宝帮”的一员?

接着看报道的内容,说是76年广陵一个姓朱的同志以18元的价格卖给了广陵文物商店一件霁蓝釉白龙纹梅瓶,当时文物商店的人因为水平有限,把它当成了清代的瓷瓶,随意存放在了一个角落里。

后来魔都外贸公司的一个懂文物的职员来广陵出差,偶然发现了该梅瓶,对文物商店标注的年代提出异议。

为了搞清楚梅瓶的具体年代和身份,广陵文物商店的工作人员把梅瓶送到了“各省、市、自治区征集文物汇报展览”。

经故宫博物院的冯专家、金陵博物院王专家两位古陶瓷专家鉴定,一致确定此瓶为赣省瓷都窑元代蓝釉瓷器精品,被国家文物鉴定委员会评定为国宝级文物,属稀世珍品。

展览完毕以后,国内各大博物馆对瓷瓶争相求购,求购价最高已达3000元软妹币之多。

报道里还说了,当初朱姓同志其实带着两个一模一样梅瓶去的文物商店,其中一个有些破损,文物商店没有收购,朱姓同志疑似出门就把另外一只梅瓶丢弃到了垃圾堆。

难道老子收的那个就是文物商店的人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的?

老子那个完好无缺,也没见哪里有什么破损啊。

造假应该不至于造假,这玩意儿现在又不怎么值钱,一般情况下不会有人刻意去造假。

那就是江南把老子当冤大头宰了?

张嘴就给老子要1000,看老子答应得那么干脆,又给老子改了货币单位,他么的,老子这不是捡漏,这是被当猪宰了啊。

不开森,不开森。

要不把咱地窖里那个梅瓶拿出来给故宫的专家鉴定鉴定?

不妥,不妥。

他们要是拿奖状换老子价值40亿的国宝,老子岂不是哭都没地方哭去?不答应也不行啊,国宝级文物,貌似人家有权利强制征收的。

搞不好再给老子定个非法买卖文物的罪名,给老子发到农场干农活儿去,那老子不得冤死了。

应该不至于,老子有广陵文物商店的收据和发票,通过合法途径购买的,大概也许可能应该没事吧。

满脑门子官司的李国庆,也没心情继续往下看了,把报纸往脸上一盖,没几分钟就睡着了。

“喂,醒醒。”

不知道睡了多久,李国庆被人捅醒了。睁开眼一看,是苟富贵那苟日的,站在他身边的还有一个拎着行李的女人。

“干嘛?”

不知道老子起床气大嘛,要是搁别的地方,老子上来就给你俩大逼斗,让你知道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起来,把你的铺让给魏同学。”苟富贵命令道。

“你说什么?”

“我说让你把你的铺让给魏同学,她在38铺上。”

“让你麻痹。”

“哟,这就是你们燕大人的素质啊,张嘴就是脏话。”魏姓女人阴阳怪气道。

“火车跑得快,全靠车头带,都是跟我们苟大班长学的,我们苟大班长的口头禅就是你麻痹,你个沙比,你个大沙比。”

“哼,你以为都跟你似的,出口成脏,人家苟班长才不会骂人呢。”

“滚蛋,滚蛋,谁他么爱给你让找谁让去,老子不让。”

“苟班长,如果你们班同学都是这样的素质,那我严重怀疑你们能不能为外宾做好服务,我会如实向带队领导反应这个情况的。”

“去,赶紧去,你不去,你就是我养的。”

“哼!”魏姓女跺了一脚,哭着跑了。

“李国庆,你行,你他么的真行。”苟富贵咬牙切齿道。

“老子当然行,不过你是没有验证的机会了,要不把你姐姐妹妹叫来,我证明给她们看。”

放完马蚤话,其实李国庆挺心虚的,对男人说牛虻话,应该不算牛虻罪吧?就跟弓虽女干罪的受害主体永远不会是男人一样。

老子只是口嗨,不实际耍,不会把老子拉去打靶吧?

“老李,你这是何必呢?”等苟富贵走了以后,一直在中铺装睡的毋湘望从铺上跳下来,道。

“半兽人永不为奴。”

他爹的,要想纠纷不间断,火车下铺最灵验,分发车票的时候李国庆一拿到下铺的票,就知道十有八九又要惹麻烦了,可他不怕。

好说好商量,不是不能换,咱老李不是不懂人情世故。

你他么理所当然,命令老子,对不起,就仨字,“老子不让”。

主打一个叛逆。

两辈子为人,加起来80多岁了,老小孩,老小孩,说的就是你大老李吧?

“就算你不想让,你也没必要跟苟富贵硬顶啊,那家伙可不是个什么好脾气的,心眼又小,你就不怕他针对你?”

“针对?老子拿不拿毕业证都不在乎的人,还能怕他针对?”

“你就不怕玩阴的?”

毋湘望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我一朋友的朋友,下乡的地方离苟富贵下乡的知青点不远,听那人说,苟富贵他们知青点自从他去了以后,出事故死了好几个人,好像每次事故都跟他有关系。”

“没事,老子打闷棍,也从不明着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