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是听出了原柏行口中的不善,犹豫再三之后,楚心沫才终于抬起了头,接过了对方手中的水。
大概是楚心沫此刻的神情太过于凄惨和悲怆,本打算好好调侃一番的原柏行立马怔在了原地,他脸上的表情像是活见了鬼,连手中的水瓶被对方拿走了好久才反应过来。
觉察到自己的震惊和讶异表现得太过于突兀,原柏行掩饰性地清了清嗓子,这才微抬眼角,不咸不淡地说道:“不就是亲了你一下嘛,至于这么激动?”
原柏行那无所谓的语气,好像这种天理不容的无赖行为的是一件极其平常的事情。
“还是说.....”原柏行说着说着,又不老实地靠向了旁边那个看起来已经恢复正常的女人,贴着对方那还泛着微红的耳朵尖,挑衅十足地低声说道,“心沫小姐你有什么不可言说的隐疾。”
楚心沫原本都把瓶口递到了嘴边,刚抬起下巴,准备喝水的时候,就听到了这么一句根本不能称得上是人说的话,顿时又火了起来,但是已经失过一次态,显露出一次弱点的楚心沫哪里会容忍自己在同一个人面前犯同样致命的错误。
楚心沫恨得牙痒痒,却又不想再和这个无理蛮横的人计较下去,只是把手指陡然捏紧,甚至能看到指尖泛着微白。
几秒后,楚心沫将手中的瓶子又再次放下,无声地深呼了一口气,才侧头瞥了一眼还故意凑过来挤兑自己的原柏行。
对方那张帅的人神共愤的脸离自己太近,楚心沫好不容易恢复的神智又有些不甚清明,总觉得那人下一秒可能又要贴上来。
为了避免再次被亲到,楚心沫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不着痕迹地微微错开了一些。
“当面嚼人舌根不像是你们原家人的做事风格吧!而且,根本就是你想多了,我不过是性子有些胆小而已,你毫无预兆地急刹车,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还以为撞到了什么不该撞的东西,心有余悸,才突然心跳加速,冒了一些冷汗罢了。”
面对已经恢复常态,一脸沉着冷静,气定神闲的楚心沫,仿佛刚才那个痛苦万分,像是在垂死边缘挣扎的人不是她一般,原柏行不禁怀疑刚才对方那副要死要活,痛苦不堪的样子是故意装出来的。
但事实显然不是这样的,原柏行只相信自己看到的,听到的,对于楚心沫刻意的避而不谈、毫无说服力的借口,他肯定是不会信的。
至少胆小那点就很值得怀疑,毕竟原柏行可不会忘了,这位自称胆子很小的大小姐,昨晚的时候,在各个证据都对她不利的情况下,靠着那张舌灿莲花的嘴以及过人出色的胆气和谋略,逆风翻盘,将那些企图掰倒和欺压她的人打压德毫无反击之力。
不过原柏行也没有继续刨根问底,因为只要是他想知道的,日后自然有办法打听到,所以也不急于一时,把现在有些诡异的气愤闹得更僵。
看着已然冷静下来,甚至已经开始反击的楚心沫,原柏行微微挑了挑了眉,虽然脸上是一如既往的冷峻,但狭长的眼睛里全是对对方的揶揄和挑衅。
“哦,是吗?那可真是我的过错了。”
原柏行一边毫无诚意地认错,一边继续盯着那个眼神坚定,但是身体已经开始慢慢退缩的女人,尤其是那抹已经渐渐恢复血色的薄唇。
同样是嘴唇,可为什么有的人的看起来就格外诱、人。
只要勾勾手就会有数不清的绝色美女主动贴上来的原大少爷,面对的自然都是热情似火、奔、放主动的女人,做的也都是简单粗暴,直接满足人类最原始欲、望的事情。
原柏行从小便是个冷漠无情,又高傲自大的人,连对一条虚弱不堪的小狗都不会表露出过多的感情,又怎么会对那些对他有所图,利欲熏心的女人展现他仅有的温情。
估计在原柏行眼里,那些女人都是一样的,不仅连情、人都算不上,哪里还能称得上是恋人,顶多就是聊以慰藉,各取所需的Chuang伴。
和那些女人逢场作戏时,原柏行从来不拖沓,不废话,一直都是单刀直入,直奔主题,而那些女人向来也都是不会表现得有多收敛和羞怯,基本上都是为了讨好这位英俊的金主,格外奔、放热情的。
所以在原柏行将近二十年的时光里,除却那十几年的少年时光,一经人事之后,剩下的几年都是在荒唐和糜烂中度过的,哪里会有过这么短暂而单纯的亲、吻。
就好像纯情的少男少女,怀揣着对彼此的热恋和珍惜,渴望而又羞于表达,只能胆怯得一点点试探,生怕破坏了这份难能可贵的美好爱情。
难怪人们在情场里跌跌宕宕,起起伏伏,不管是失意还是得意,不管经历了多少,总是忘不了一开始的初恋,那是年少青春的象征。
也许忘不了的不是最初的那个恋人,而是那份最纯真最美好的感觉,即使记忆已经模糊,甚至随着岁月的无情流逝,连初恋对象的脸都不能清晰地描绘出来,但那种美妙的感觉是埋藏在内心深处,并且无限延续的。
就像是一坛亲手制作的美酒,时间越长越醇香,而且只要想起一点点,只要喝上一滴,整个身心都会被一股美好的愉悦和悸动充斥着,那种感觉是永久存在,不能被任何东西替代,也不会被任何事物抹去的。
当原柏行他发现自己的双眼不受控制,还不停地往那张泛着微红的嘴上看去的时候,他的心里没有一丝身为‘流、氓’的愧疚感,反而想着刚才的感觉不赖,下次要是还有机会,可不能再这么‘正人君子’了。
浅尝辄止可不是他原大少的风格!
不知羞、耻为何物的原大少爷甚至在脑海里回味了一会儿刚才不错的口感,才继续人模人样地说道:“既然是因为我的原因才让心沫小姐遭受了那么大的惊吓,于情于理,我都要向你陪个不是,那你想要怎么来惩罚我这个‘罪魁祸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