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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南德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满腹愁绪,敏感多思,他曾认为只有女人才会如此。一个大男人如果整天这样,就太娘娘腔了。

此时,他正面无表情的往家的方向跑去,今早的运动计划已经完成,现在要做的就是回家吃早饭、上班,开始一天的工作。

慢慢往回跑,按照一贯的习惯在七点三刻之前回到家中,随后便是洗漱、早饭、换衫,拿起公文包,等司机来接。

脚下不停,双臂轻摆,又一次感受到肌肉的紧绷酸胀。莫名的,又让他想起在边疆当知青来。那会干农活时身体的疲累酸胀只会比现在强烈而不会比现在弱!

勾了勾嘴角,最近老是回想那段知青经历难道是老了?只有老人才会不断回想年轻时的好时光,哪怕没有足以自傲的成就,也有绚烂的青春与无限的活力。又或者是迟来的愧疚感也随之而来?难怪有人说人老了心也会变软。

“吁——”

长长呼出一口气,再次将注意力放在腿部传来的感觉上,酸胀感意味着肌肉获得了充分的运动,将强化细胞,加速能量的转换与新陈代谢,保持身体的活力,延长青春,哈,果然,内心深处的自我又一次释放了对留驻青春的渴求。想多了,嗯,运动,对,他很满意运动带来的效果。

……

“砰!”一声物体坠地的巨响从王乐山脚边传来,他急忙后退两步,贴着墙壁站直。

呼嗤呼嗤喘了好一会,整个人才平静下来,也只有到了这个时候才发现衬衫背部已经被冷汗湿透。

落在地上的东西碎成一片,是个脑袋大的花盆。

抬头往上望去,七八层高的商住一体楼如同镶着水泥边的玻璃多面体,大片的玻璃幕墙在阳光下闪着刺眼的光。

幕墙上窗口不多,无法判断花盆从何而来。

他怀疑这根本不是意外,市里不是早就规定不允许在高空无遮蔽的地方放置物品了吗?但如果是有人刻意为之,会是谁?谁会知道他今日的行程安排,又怎么能肯定的认为自己会在这个时间段恰恰路过?

可恨,目前了解的信息太少,根本无法推断事情的真相。

僵硬地扯了扯嘴角,这时他发现,不光后背湿了,两股更是战战,脚软的几欲跌坐在地,显然受惊不轻。

自嘲地笑笑,原来他并没有自以为的冷静。后怕的感觉蔓延至全身,让他有些透不过气来。

抹掉额角的冷汗,王乐山掏出手机,拨打了120。

警察到达现场的速度出乎意料的快,不到五分钟,就有巡警骑着摩托车来到了案发现场。

王乐山详细地述说了事情的经过,并要求了解调查后续后,签字告别警察离开。

就这样,在度过惊魂时刻的刺激后,实在无法如常回办公室工作,王乐山早早回了家。

家中一如既往,原木色的空间搭配着灰白的软饰,到处弥漫着主人生活的温馨。

走进玄关,随手丢掉钥匙、工作包,整个人像被抽掉了骨头一样摊在了沙发上。后怕又一次袭上了心头,他越想越觉得蹊跷。

谁会知道他那个时间段会走过那栋大厦前呢?从那里路过本来就是他随性而为临时决定的。

他开始回想有谁知道他今天的行程。同事小杨,老板李总,部门助理小孙,今天要拜访的客户付总,这些都了解。

不过即使平时有些小摩擦,也没有必要制他于死地吧?他很困惑。

随后又想,或许真得是自己想多了,他只是运气不好,在不合适的时间走过一段不合适的路。

难道是那件事?王乐山有些不确定。不过,很快他便摇摇头将怀疑抛在了脑后,自己不过是偌大蛛网上一个结,是个微不足道的小卒子,不应该存在被人谋杀的可能,也没有什么攸关生死的对头或者敌人。

想到这里,王乐山从沙发上站起来,到卧室里了家居服,又泡了个热水澡,才施施然再次回到客厅沙发上,胡乱看着电视。

……

周末早上,水岸家园的卧室里,乔木与李然躺在大床上闲扯。

“你们园林局可真轻松。”李然叹道。

“轻松但是权力也小,比不得你们警局,实权单位。”乔木道。

“实权是实权,可责任也重。最近刑事案件一连好几桩,你出门千万小心。”李然交代道。

“什么意思?难道有连环杀手?”乔木一听来劲了,素材就在身边。

“还没有调查出来。最近几个死者,死的莫名其妙,找不到嫌疑人。”李然面色一肃。

“怎么会?要么为情要么为钱要么报社,还能找不到嫌疑人?”乔木道。

李然叹气道:“亲属同事邻居朋友都没有作案时间。”

乔木突然想到看过的某本小说,就道:“有没有可能互助杀人?”

“互助杀人?”

“对,不记得是哪本小说里的情节了。一群陌生人用某种特定方式联系起来——比如网络,帮对方杀死自己的目标,既减少了暴露的可能,又消除了自己动手的不忍与愧疚。”

李然听了,猛然从床上坐起来,匆匆下了床,穿上衣服,道:“今天我不休息了,现在就去局里整理资料。”

乔木喊道:“哎,我就这么一说,你急什么?未必是真的啊。还有,不是说好了今天去我爸妈家吗?”

李然回过来亲她一口:“谢谢你,宝贝,这条思路太有用了。下次,下次一定去伯父伯母家,你帮我美言两句啊。”

“你这未来女婿之路既遥且远,可有的等了。哼,我爸一直看你不顺眼呢。”乔木撇嘴。

“走了,宝贝,记得好好吃早饭。互助杀人,可真是有创意。”最后一句说得咬牙切齿。

乔木这才想到根据这个脑洞写的书似乎是霓虹国还是大鹰帝国的作家,在这个世界好像并没有出现。

就这样,她蓬头垢面地送走了急匆匆离去的李然。

一个人躺着十分无趣,乔木来到书房,继续阅读那部李青云写的仙侠长篇爽文,连饭都忘了吃。

李然来到局里,将所有死者及所有犯罪嫌疑人的资料放在一起,设计成表格,寻找他们之间的联系,这一看,果然有发现。

第一个死者王彤有一个同居多年叫李庆云的前男友,不过一年前已分手。巧合的是出现在王彤死亡现场的那名发现尸体的报案人杨阳,竟然认识第二个死者、副教授唐牧的情人孙玫,而孙玫是自己几个月前还联系过的同学。唐牧的妻子罗姒竟然也能同自己扯上关系,她与乔木在同一个编辑赵湄手下,就连死去的王彤也与这两人在同一个作家群。

难道说王彤是孙玫动手的,唐牧是李庆云动手的?

但是杀死唐牧对孙玫似乎并没有好处,动机不足。难道说因爱生恨?还要再次找孙玫协助调查。

李然在笔记本上的这行字边画了个大大的问号,又在孙玫的名字上画了个圈。

至于李庆云,有必要好好查一查,看他有没有动机对前女友下黑手了。李然在“李庆云”这个名字边画下一个粗体的感叹号。

一直忙到中午,都没顾得上喝一口水。

“李然,女朋友来给你送饭了。”有同事推开门从他喊了一声,还挤眉弄眼的。

李然往门外看去,见乔木提着个装着数个打包盒的袋子走了进来。

“午饭?”李然惊喜道,“你怎么想起来送饭了?”

见同事都偷偷摸摸地望着他们,乔木大大方方地道:“刚去知味坊吃午饭,菜点多了,想到你在附近上班,就过来看看你。”说着,眨了眨眼。

李然了然地点点头:“刚好我还没吃午饭。”又对其他人道,“剩菜我就不招呼各位了,下次一起下馆子。”说完,拉着乔木进了小会议室,关上门后才笑道,“你不来还真没觉得饿。那几个小子也不帮我订个盒饭。”

乔木将饭盒一一摆在桌上,有鱼有肉有虾有蔬菜:“快来吃,还热着呢。”

李然坐下,美美地吃了起来,边吃还边说:“今天晚些回家,要和同事讨论案情。你晚上早点睡,别像昨天那么晚。”

乔木忙道:“一定听话。十点半前就睡觉。”

“嗯,这还差不多。早睡早起身体好。”李然点头道。

“知道了。我难得一天睡得晚。”乔木小声道。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通4G。没有4G就没有APP,就不能玩手游,不能快速刷网,也就不能躺在床上刷手机。坐在电脑前太容易被抓个现行有没有?

……

“你好,我是李然。”李然将手里的证件递到罗姒眼前晃了晃。

罗姒抓住晃动的证件,从李然手里扯过来,神情严肃地研究上面的钢印及个人信息,一边看,一边问:“有什么事吗?”

李然盯着罗姒的面部表情说:“你认识孙玫吗?”

罗姒抬头看了李然一眼:“她怎么了?”

李然说:“孙玫失踪了,我是负责的刑警。有证据显示,她与你丈夫唐牧有很密切的交往。”

罗姒不等他说完,就不耐烦的说:“我不太清楚他们的关系,如果你调查过我丈夫,应该知道他因车祸意外身亡了。”

李然盯着罗姒的眼睛说:“你一定知道孙玫,知道她与你丈夫的关系。”

罗姒认真的说:“这和孙玫的失踪有关系吗?唐牧死都死了,再谈这些还有什么意义?我只希望他能安息。”

李然说:“请你配合一点。我对你丈夫的隐私毫不关心,只想通过这些调查孙玫的失踪。”

罗姒一本正经地说:“据唐牧说,他们只是发生了几次关系的床伴,私底下并没有过密的交往。唐牧还说,他们并不太熟。”

李然笑笑,不太熟还能维持每月至少一次的约会?他不知道该不该同情罗姒,唐牧的妻子。不过看起来罗姒也不需要他的同情。他从一进门,眼睛就不着痕迹地打量过了这处房子,有关成年男性的物品少之又少,几乎看不到。

他继续问道:“可以让我看看唐牧的书房和房间吗?”

罗姒说:“如果必须同意的话。”说着,转身引着李然到书房及卧室。边看罗姒边说,“唐牧的葬礼结束后,我就将他的物品捐献的捐捐献,仍掉的扔掉,送人的送人,可能对你帮助不大。”

李然点点头,边观察边跟着罗姒的脚步。如果说客厅还有些唐牧的痕迹,那么书房与卧室完全没有成年男子存在过的迹象,没有唐牧的任何私人物品,只有书架上有关财税的书籍诏显着这里曾经有过一个男主人。

李然适当地露出些疑惑,罗姒似乎读到了他的想法,冷淡地说:“孩子需要淡忘父亲的存在,尽快适应生活的变化。”

李然点点头。奇葩夫妻关系各种各样,唐牧罗姒并不算出格。看来在这里,找不到什么线索了。他继续问罗姒:“有没有可能唐牧的车祸不是意外?”

罗姒听了,猛然转头,死盯着李然说:“不是意外?确定吗?凶手有线索了吗?你们警察应该查清楚吧?”

李然皱眉:“这只是猜测。”

罗姒冷冷地说:“怎么,警察也可以信口开河吗?”

李然打量着四周,故意说:“你丈夫刚意外身亡,他的情人孙玫就失踪,我不相信当作家的你不会没有联想。”

罗姒皱皱眉,眼神里的厌恶一闪而过。

李然又说:“唐牧背叛了婚姻,家庭还有身为妻子的你,随后突然意外身亡,你很有问题。”

罗姒冷冷的说:“证据呢?动机呢?唐牧死了,我有什么好处?”

李然耸耸肩:“好处?巨额保险算不算?”

罗姒脸如寒霜,不再搭理李然,好像他说了什么不值得认真对待的事。

“如果有证据,就逮捕我。如果没有,请你离开我家。”

李然摸摸鼻子,他没想到,居然还有被赶出来的一天。

掏出笔记本,他草草写了几行字,转身下楼,离开了唐家。

唐牧的死是尽管不是意外的可能比意外的可能高,但并没有直接证据。且不管他是否死于意外,都是以意外结案火化后被葬在公墓。如果不是保险公司、孙玫的失踪及乔木的提醒,估计没人会留意这桩车祸。

这个月的第二个星期四,罗姒办完了所有唐牧死亡需要变更的文件,像户口的注销、房产证户主的变更、保险的索赔等等。可以说,唐牧,她的丈夫从明天开始法律意义上、社会关系上已经死亡。

罗姒这时才松了口气,从获悉车祸到今天,她已经连轴转了好几个月,不管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早就筋疲力尽,只不过一贯好强的她硬是死死撑着,没有露出一丝脆弱。

此时,罗姒刚刚走出保险公司的大厅,眼前的草绿色从未有过的可爱,天气的寒冷也浇不息她内心的热情与欣喜,只是她不得不面带哀戚。不可否认,这笔数目不小的保险金她早就计划好用途了,更出乎她意料的是居然有两张她从不知晓的高额意外保单,都是唐牧私下办理的。这让她面上不得不挂着的悲戚透入内心深处,引得她无法控制那些悲伤的情绪。

“这笔意外保险金额不小,公司有进行过调查吗?”刚才负责办理理赔手续的保险员问旁边的同事。

同事耸耸肩:“当然,清白得如同小葱拌豆腐。不调查清楚,保险金是不会发放出去的,尤其是一大笔保险金。”

“可真是一大笔意外之财啊,真金白银。”保险员感叹。

“这就是保险的意义所在,我以为你很清楚。”同事随口说。

保险员笑笑,重新投入工作。

罗姒走进电梯,视线里代表层数的鲜红数字不停变化,很快停在了一楼。缓步走出电梯门,抬眼看着保险大楼宽阔的大堂,鼻尖传来咖啡的香味,那是从大堂一角一家赛百味三明治店传来的。抬起手腕看看时间,已经快到午餐时分,她决定以一份三明治果腹。

走进店里,在收银台边点好餐,用支付宝扫码付完钱,罗姒就走到餐厅里面,靠着透明玻璃墙坐下。她再次阅读银行发来的短信,上面有“您的账户余额为XXXX元。”看着里面的数字及后面的数个零,她展颜一笑,那笑容瞬间为平淡的面孔增添了几分妖娆。

电梯在一楼停靠的时候,一个上身白衬衫、下身黑西裤、黑皮鞋的男子随着罗姒走出电梯。他这样的打扮在保险公司比比皆是,丝毫不引入注目。保险员可以说是人员流动量最大的一种职业,彼此间互不相识再正常不过。

大堂里灯光雪亮,男人眼镜上的镜片呈现出一种淡灰色,让人看不清他眼里的表情。他走到大堂一边的沙发上坐下,拿出手机,似乎在翻看什么网页,只不过罗姒坐在快餐店里微笑的模样却被他拍进了手机。他低着头,透过手机的摄像头看着罗姒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脸上表情变幻,忽喜忽怒,如同跟踪出轨妻子的丈夫。

手机突然震动两下,男人翻开短信一看,领导给他发来了短信:“蹲坑注意吃午饭。”男人顿时咧开嘴笑了,灯光透过眼镜照在他脸上,原来是人民的好警察李然同志。

望了望罗姒的方向,三明治店的服务员正将罗姒的点餐送过来,罗姒还朝侍者点点头。

罗姒拿起纸杯,喝了口热可可,又双手捧起三明治慢慢啃着。酸黄瓜的酸混合着培根的咸及生菜的清新如同混合的黑火药在罗姒的舌头上爆炸开来,很难描述味蕾感受到的滋味,她只能概括一句“味好美”。食物的美味让她的心情放飞,得到满足的空虚的胃开始工作,大脑内食欲激素减少分泌,困倦涌起,眼睛里的睡意再也藏不住。

站起身来,一手拿着纸杯,一手将三明治装在纸袋里,拎起包,快步走出快餐店,迈出大堂,站在出租车停靠点等着车。

我需要好好睡一觉,罗姒想。

车子迟迟不来,她有些烦躁,转身走向保险大楼旁边的高大建筑,那是一家酒店。罗姒在酒店开了间豪华大床房,匆匆洗了个澡,就将自己埋在云朵般的被子里,瞬间安睡。沉入黑甜梦乡里的她不会知道自己偶尔还会打起小呼噜。

醒来的时候,眼前一片漆黑。罗姒摸出手机,上面的时间显示八点零五分。肚子不合时宜的咕咕叫了几声,全身细胞顿时在叫嚣着“饿饿饿”。

想到纸袋里中午未吃完的三明治及可可,从床上爬了起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是的,她决定晚上不回家了,反正房钱已经花了,儿子也不在家。走到搁包的地方,三明治早就凉了,面包变得绵软,可可更是冷冰冰的,她随手扔到垃圾桶里,拿起桌上的电话,决定大方一点点餐。

等餐的时候,她快速洗了个澡,换上浴袍。

室内床头灯发着昏黄的光,罗姒想到今天到账的大笔金钱,心里悲喜不定。还掉所有房产的按揭,这笔钱还能剩下一大半,只要不发生太大的变动,她与儿子未来的日子只会比现在更好。

将手里的红酒一饮而尽。往日出差旅游住酒店,她极少使用酒店提供的冰箱,更不会消费里面的吃食,因为消费高昂,同样的东西超市里要便宜太多。然而今天,她似乎有了暴发户的心态,居然开了瓶红酒。

倒了杯酒,再次一饮而尽。酒劲上涌,她觉得脸部发烧。最让她喜欢的就是在喝了一两杯后,似醉非醉似醒非醒时微醺的感觉,整个人飘飘然熏熏然,神经十分放松,如同飘在半空的白云上,那是清醒的时候永远也达不到的状态,或许也是离出尘脱俗最近的状态。此时,罗姒就有些熏熏然了。她从厚厚的床垫上站起身来,慢慢走向房间门,不停叮铃作响的门铃提醒她晚餐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