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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玄幻魔法 > 随波纪 > 第三十四章 巫山行(三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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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巫山行(三十四)

无双拎着鞭子愣住了,半天才回过神问道:“刚刚你对它做了什么?”巫雨举起左手,指着胭脂开心道:“胭脂啊,胭脂张给的胭脂啊,可以驱赶兔子怪。来,师姐,我给你抹一些。”无双闻言大喜,收了黑水鞭站在巫雨身旁等着她帮自己涂抹胭脂。

就在这时墨尘察觉到林中有动静,怕二女遇到什么危险,也带着顾文、赵英赶了过来,正好看到巫雨用笨拙的手法给无双涂抹胭脂。

“巫雨!夏无双!你们俩到底在想些什么!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想着妆扮!我看你们……”赵英是真的气急了,指着二女大吼大叫道。巫雨根本没理赵英这茬,笑眯眯的来到墨尘面前,也不管他脸色是否阴沉的吓人,直接在他脸颊上画出一道红霞。无双也笑嘻嘻的走过来,赞叹道:“大师兄皮肤白皙,要是好好妆扮起来,绝对比胭脂张好看。”墨尘被巫雨的举动弄懵了,有些不知所措,刚要伸手去擦,就听到巫雨说道:“别擦,还不知道这胭脂可以挺多久,咱们可就这一瓶,不能浪费。”

无双笑道:“胭脂可以驱走兔子怪。”墨尘与顾文顿时心有所悟,灵力凝于双瞳,发现胭脂中有一股特殊的灵力波动。墨尘看着胭脂心情复杂,任由巫雨在自己脸上涂抹。见无双媚眼如丝的看过来,右手小指已经伸入瓷瓶挑动了两下,顾文顿感不妙,忙退了一步问道:“难道一定要涂在脸上才管用?”巫雨正单手托着墨尘的下颚,欣赏着自己的杰作,闻言随口道:“不用啊,涂在身上就可以。”墨尘闻言一阵的无语,却不忍心推开巫雨,只好假装无所谓。

片刻后四人都在身上涂抹了胭脂,唯独没给赵英涂。无双是故意气他,巫雨却是受到丁丛暗中嘱托,至于为什么她也不清楚。赵英很想死皮赖脸的去求巫雨,可看到无双那戏虐的眼神,只是冷哼了一声,转头不理不睬。而顾文与墨尘的想法差不多,如果这东西真的管用,只要几人不分开,省着点用也没问题。五人又稍作休整,开始继续向北进发。

入夏后的修罗域夜晚十分清凉,久居此地的人们很喜欢晚间在户外点上一堆篝火烤烤野味喝喝烧酒,侃侃大山聊聊天,忘记外面的种族纷争与勾心斗角,一心沉醉于杯中之物。

淡蓝色的火苗忽隐忽现,映照着篝火旁的几道模糊的身影,木柴上不时的爆着火星,突然一道破锣般的声音打碎了寂静。“你们几个倒是说话,别在老子面前装哑巴,主意都是你们出的,事情也是你们安排的,现在才说出了纰漏,有用吗?谁的错?还不赶紧去补救……”

“大剪刀,你看我干什么,是我老道的错吗?”

“要老子说,就他娘的你季老道做事我行我素,从不按计划来,早把寒冰袍留在他们身边,能有现在的事?”

“哎~大剪刀,你说这话老道我可得说几句了,要不是突然出来了一个搅局的斗母宫,老道还能不按计划行事?再说了,隐绫,最初的饵可是你放的,不是说已经上钩了吗?”

“那株魅灵幽兰确实种下了,我怕出现变故,在两个女娃身上都种下了种子,还用梦魇术暗示过她们,只要那人用辘轳剑与黑水鞭沾染上混沌之力,魅灵幽兰的种子就会被激活。周稹,不是你说的辘轳剑与黑水鞭同根同源,只要一方认主,另一方在灵力加持下与之相互碰撞就会出现同化现象吗,还说不需炼化也能认主?为什么辘轳剑被那个叫巫雨的女娃炼化了?我可是搭上三名手下配合你行动的。”

“这事怎么能怨我?哼,你那白痴手下根本就是大意轻敌,还没出手人就跑了,要不是怕暴露,我也不会杀了他们。要我说还是那个卖胭脂的最坏事,非要留着那么多人干嘛,一并杀了不好吗?多此一举,最后倒是落了一个出手相助的恩人名号。”

“周稹,你意思是说我手下都是废物饭桶呗?”

“对,就是废物饭桶,简简单单的一件事都做不好,留着也没用。”

“老周,你他娘的少废话,要真是那样,你为什么不顺手把辘轳剑带回来?”

“还不是季老道的错,把辘轳剑伪装成什么样子也不告诉我一声,当时墨尘他们来的太快,哪有时间容我一个个去找?”

“哎~周稹,说话得凭良心,老道我费劲心思才遮挡下辘轳剑中的灵力波动,再说了,万变不离其宗,想用变化术改变未经炼化器物的外观,最多只能让外形发生变化,这是常识,难道你不知道?还有,难道你不会在暗中多等片刻,好伺机而动?以为你的修为,怎么可能拿不回来?”

“哼,说起这个我倒是想问问隐绫,你倒是给我一个解释,引谁过去不好,非把雍州罗家人引过去,不知道淸神铃专破幻象伪装?我的棉花针被那玩意克制的死死的,我还能躲去哪里?”

“咦,倒成了我的不是?要是按照罗家的规矩,罗孝天铁定会抢了辘轳剑,咱们再对他们下手也不至于暴露,这是最稳妥的补救方法。谁知那个罗孝天抽什么风,非但不抢东西还送了一堆东西过去。”

“隐绫,你别说那个,要不是罗家的原因,他们也不会去打造修罗盘,害的咱们临时变更计划。”

“老周,变更计划的事先不说,去客栈确认两件灵宝的可是你没错吧?当时你怎么说的?两件灵宝的灵力波动都在,对,是都在,可是不在一个人身上,那有他娘的蛋用?”

“大剪刀你说话能别喊吗?我只能确定灵宝的灵力波动,又不知道是一个人持有,还是两个人分拿。再说了,辘轳剑不是不可能被外人炼化吗,难道还有人能破解上面的秘法隐魂印?”

“哼,老子是不知道秘法怎么被破解的,反正胭脂张被秘法反噬受了内伤。”

“胭脂张受伤了?难怪他没过来……等等,那墨独蓝草给他们了?”

“你说呢,季老道?要是早说寒冰袍还没给他们,胭脂张也不会带伤去见他们,老子更不会把含有墨独蓝草的胭脂送过去。”

“大剪刀,你也少说别人,我问你,最后那个叫墨尘的小娃娃去打造修罗盘时,是不是你做的手脚换了显影石,后来确定方位时,是不是也是你给他们下的套?当时又有隐绫从中配合,还有梦魇术的暗示,为什么他们还是走进了兔子窝?”

“你问老子,老子问谁去?这下好了,没有寒冰袍的压制,墨独蓝草不用到指定位置就得先在兔子窝里掀翻了天。到时候开不开花老子不知道,反正有混沌源珠的老兔子第一个出来,至于其他那些大家伙没准也蹦跶过去,咱们也别等烛龙能被混沌源珠吸引了,现在就开始念悼词吧,唉,失去了两件同源灵宝倒是没什么,可惜老唐用命换来的卷轴,恐怕再也再寻回来了!还白白浪费了他那么多年的心血付出,真是不值得。”

“还被吸引呢,两件灵宝都不在那人身上,魅灵幽兰连激活开花的条件都没有,不开花卷轴就打不开,卷轴打不开烛龙就没有出来的可能,外界有再多的混沌源珠又管屁用!唐离又怎么了?顶多是趁机偷走魔君宝库中的一个小收藏而已,又陪个小娃娃做了几年糕点,很累吗?能有我闯秘境辛苦寻找魅灵幽兰的培育方法累?能有他季老道窝在极寒顶七年炼制寒冰袍累?还是说比起隐绫在都司署做杀手换取信任,偷取魔独蓝草累?要不就是比胭脂张遍走修罗域,把修出混沌源珠的那些怪物集中在一起累。不说别人,你大剪刀随着黑甲军中征战多年,不也是为了有机会偷走重楼的辘轳剑?你不累?”

说到这里几人都沉默下去,没再出声,就连李大剪刀也安静下来,虽然心中窝火,可事已至此,结果与刚才分析一样,好不容易安排下的局,最后还是功亏一篑。

“也别垂头丧气了,先去看看他们的情况,能救则救,或许还有一线希望。”声音来自远处的房顶,柔和中带着一丝磁性。

“胭脂张,你伤好了?”季道人挑动了一下身前的木柴,淡蓝色的火苗瞬间恢复到正常颜色,火焰也大了许多,同一时间外界吆五喝六、胡吹乱侃的声音也传了过来。

胭脂张侧靠在房脊上,一手拿着酒盅一手拎着酒壶,有些慵懒的自斟自饮着,他那张俊美的脸颊上挂着一丝不健康的红色。见季道人撤了结界,身形晃动下坐到篝火旁。“居然还没见好?”季道人皱眉低声嘀咕了一句。不用他说,围坐在篝火旁的几人都注意到胭脂张身上的气息起伏不定,是伤势未愈的表现。

“这是反噬造成的内伤?”隐绫有些诧异道。

胭脂张轻轻点头道:“从辘轳剑被炼化到现在,不但没见好转反而有些恶化的趋势。……不说这个了,你们还是先去看看他们的情况吧。”

季道人哀叹了一声,起身踏入篝火中,随即火苗一闪将他全身笼罩在内。啪,火星燃爆,季道人消失不见。

周稹一愣,愕然道:“怎么他一个人去了?”

“王八羔子,就算自责也不用找死吧!”李大剪刀怒气上涌,刚要开口继续咒骂。火焰猛的打着旋的膨胀起来,季道人一个趔趄从火焰中直径撞入李大剪刀怀里,晕了过去。坐在对面的隐绫发现季道人背后有三道一尺来长的伤口并列分布,深可见骨,好像是被什么利爪划过。

周稹衣袖甩动,数十根棉花针带着透明的细丝在季道人背后伤口处来回穿梭,数息后伤口被修补妥当。隐绫取出一颗红色小药丸塞入他的口中,又接过胭脂张递来的酒壶给他罐了几口。整个过程中,李大剪刀一直抱紧季道人,没有丝毫晃动。

几人见季道人呼吸平稳了许多,才是松了口气,周稹再次将篝火挑拨呈淡蓝色火焰,皱眉道:“季老道不会如此不小心,难道是那几个大家伙都出现了?”

李大剪刀把季道人侧放在身旁地上,也皱眉道:“这伤口怎么回事?修罗域可也没有三爪的怪物,难道是新出现的物种?”

隐绫摇头道:“别说修罗域,人魔两界也没见过三爪物种,非说有的话,只有……”

“烛龙!”四人异口同声道。说完面面相觑,每人都是一脸的问号。只是季道人伤势太重,一时半会儿也醒不过来,到是把其他几人急的够呛。又过了片刻,周稹实在按耐不住,说道:“要不我去看看?”

隐绫冷哼道:“出集英镇不远便无法御空,你要一路跑过去?没有季老道的窃空遁术相助,谁能在修罗域中瞬息千里?你就不怕被那些大人物发现了行踪?”周稹急道:“那怎么办?眼睁睁的看着烛龙就那么跑了?”

“也不一定是烛龙。”胭脂张突然开口道,双手在空中比划了一下季道人背后的伤口长度,继续道:“伤口长不过一尺,最宽的地方也只有一寸二分,应该没有一丈长的烛龙吧?”李大剪刀也点头道:“确实如此,就算被爪尖划过也应该再宽上一些,从伤口的大小看,伤他的东西也就飞爪那么大。飞爪到是有三爪的,不过太钝,不会造成这样的伤口,容我再想想还有什么。”

李大剪刀对兵器的了解还真不是吹的,思索片刻便罗列出七、八种可能造成这样伤痕的兵器,可惜都没经得起推敲。周稹被隐绫浇了一盆冷水后,也冷静下来,开始心急季道人什么时候苏醒。

隐绫倒是沉得住气,在内心中反复推算事情的发展态势,偶然目光瞟到胭脂张身上,见他也在闭目沉思。只是不管隐绫怎么算,始终无法得出有效结论。最终只得出一个结论,轻叹道:“恐怕这些年的努力都给他人做了嫁衣,真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