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这是我年轻时候留下来的祸根，就算你们不来，它也会纠缠我一辈子的。”王老师悲情地笑了笑，“希望他的高中班主任，能给你们更多的线索吧。”
简短的几句对话之后，他们结束了今天的会面，明明连半个小时都不到，徐刘两人却纷纷感到有些疲惫。在回去的路上，他们都选择了好好休息一会儿，等回到酒店，再好好分析一下今天所得的东西。
然而，就在他们回到酒店的半路上，刘思捷正在闭目养神的时候忽然感觉自己的手机正在振动，毕竟是大冷天的，裤子里面跟着这么厚的绒，实在不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手机的振动。
根据振动频率猜出这是一通电话，刘思捷拿手机的途中努力眨巴两下眼睛，努力让自己清醒一点，原来打电话过来的人就是刘思媃，看这个时间，刘思捷也猜不出她们那边出了什么事情，估计是两个女孩子要出去玩，跟他汇报一声吧，但那样不是只要发一条消息给他就行了吗？难道说之前发给自己过，然而自己没看到？怀着疑惑，刘思捷接通了刘思媃的电话，“喂？”
“哥，之前那个人又给我们送外卖了。”刘思媃郁闷的声音从手机中传出。
这会儿刘思捷不是很清醒，思考的速度还有些缓慢，“什么之前那个人……哦，你说Y啊。”
“原来就是他送的吗？”之前那次，刘思捷回去之后虽然有跟她解释一下，不过没提到这是谁送的，不过刘思媃自己多少能够猜到一点就是了，“反正他又给我们送了一份外卖，然后那个单子上面的备注又有一句奇奇怪怪的话。”
“知道了，那玩意你们放着就好了，哦对了，你们吃过早饭了没？”
“我们早就下去吃过了，那个外卖是一回来就看见放在地上的东西。”
“行，我们还有几分钟就回来了，然后要是我们这边进展够快的话，那基本上今天上午就可以陪你们出去玩了。”
“真的假的，这么快？”刘思媃讶异的口气中，带着一些惊喜。
“当然是真的，这几天就好好玩玩吧。”刘思捷跟刘思媃互道一声，便挂了电话，刚挂断电话没几秒，刘思捷连感叹的机会都没有，便感觉自己的手机再一次传来振动。低头一瞧，原来是刘思媃给他发了一张图片，使得他不得不将刚才顺手关上的手机解锁。
原来，是刘思媃把那份外卖上的备注拍给他看了。看她这个挂电话之后马上发图的速度，应该是早就拍好了的，显然是想确保刘思捷能够看到。不然的话，像刚才那样睡觉的刘思捷，肯定看不到这张图片。
“这家伙真的是事儿多啊。”刘思捷点开图片，仔细看上面的文字，之间外卖单子上面打印着：王老师是个好人啊，齐老师也是个好人，果然年轻就是好啊。
“齐老师？”刘思捷眉头一皱，之前他们没有问那位高中班主任的名字，因为刘思捷在今天的场合更多的像是一名听众，主要提问的人是徐无齐，既然他没有问，刘思捷也没有提出来，以至于他到现在都不知道那位老师叫什么反正都快到酒店了，刘思捷干脆用胳膊肘将徐无齐捅醒，“你知道那个高中的班主任叫什么不？”
“知道啊，齐煊明，浙省绍市人，男，62岁，身高172，体重61，数学老师，地中海，油腻到能给食堂供油。”徐无齐张口就是一堆齐煊明的个人信息。
听到最后一个，刘思捷面露疑惑，“前面这些我知道你肯定都是查到的，但最后一个是什么情况？”
“看样子推测出来的罢了。”徐无齐用手掌猛擦自己的脸，清醒几分后，顺口反问到：“你突然问这个干什么？”
“你看。”刘思捷直接把那张照片给徐无齐看，几秒之后，徐无齐的视线从手机上移开，闷声闷气地抱怨起来，“这家伙真的是不想让我们休息啊。”
“比起这个，我觉得应该说你的推测跟他的说法有些出入。”刘思捷比他早醒好多，因而早早进入了工作状态。
被刘思捷这么一说，徐无齐也马上进入自己的工作状态，“嗯，如果说齐老师是个好人的话，那么就证明他是对冯明浩有过帮助的，但我那些照片，确实只能让人觉得他就是个已经对人生已经失去希望的中年男人了。”
“中年男人？”刘思捷重复了这几个字，这一重复，让徐无齐也意识到了某句话，“嗯，那这么一来，他最后那句话也很可疑啊，不过他似乎没有指明这句话的主体是谁，说不定是指那时候的冯明浩呢？”
“要这么理解也可以，那这样的话，应该也可以理解为Y对年轻时候的感叹吧？这样一来Y就很有可能是冯明浩了，但这样一来又不对了啊。”
“嗯，除了抖M，谁会讴歌整天被人欺负的高中生活啊？”徐无齐的话，在常理之中，按照一般人来说，基本没人会享受整天被人欺负的生活。
“啧，这货真的是强行给我们增加工作量啊。”刘思捷感叹一声，拿出手机看看地图，发现他们只要再过一个路口叫到酒店对面的公交车站了，便只好把这件事在心里慢慢盘算，之后再拿出来交流一番。
几分钟后，他们回到了酒店，从刘思媃那里拿了外卖之后，回到他们的房间里。两个大老爷们不约而同地瘫倒在房间里的沙发上，他们中间还放着一份另他们头疼的外卖。
“咱们开始吧。”在椅子上惆怅地时间也差不多了，徐无齐将那张外卖单子直接扯下来，“你说咱们是先说这个呢，还是先说王老师提供的信息呢?”
刘思捷心里多少有些看法，但他觉得，还是听听徐无齐的看发法比较好，“你心里应该有数吧？”
“那就先整这个吧。”徐无齐将手里的单子拍在小桌子上，“这个东西，问题很大啊。”
“姑且先认为他说的都是真的吧，那么这个齐老师应该是在他高中时代有帮助过冯明浩的人，这点，我们可以马上确认。”刘思捷注视这徐无齐的眼睛，后者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便马上拨通从王老师那里拿到的电话号码，不一会儿，还真的接通了，徐无齐直接点了扬声器模式，“喂？”
“你好，请问你是哪位同学的家长？”一个有些粗厚的声音传来，看来他是把徐无齐当成摸个孩子的家长了。
“我不是哪位同学的家长，我是追查十几年前的某件事情的警察。”
“啊？”对方明显被吓到了，而且对于他来说，徐无齐的一句话里信息量稍微有些多，实在让他有些难以找到头绪回答对方，“这……”
“我就直说了，我们想了解一下冯明浩的情况。”
听到这三个字，对方许久没有回答，这边等待的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的不安地神色。接着徐无齐只好继续说到：“我们知道他曾在你班上，我劝你放弃装作不认识，另外，你的电话是王毅朗给我的。”
“唉……”电话那头传来重重地叹息声，“我知道了，你们想了解什么？”
“我先确认一下，冯明浩在你们班上的时候，有没有遭受过校园暴力？”
“……”对方显示沉默了一小会儿，就在徐无齐准备稍微改变一下自己的态度的时候，对方终于说话了，“确实是遭受过。”
“那您有没有帮助过他呢？”
“有。”齐煊明这次反而回答得很果断。
“对他的帮助有多大呢？”
在徐无齐预料之中的，对方再一次沉默了，接着沉声答道：“几乎没有。”
“那时候的你，对他们的事情抱着什么样的态度呢？”
“我……”
“说实话！”徐无齐趁对方还在犹豫，非常果断地给对方施压。
接着，齐煊明慌乱的声音传入他们耳中，“我那时候……觉得时请不要闹得太大就好了。”
“换句话说，就是旁观主义是吧？”
“嗯……”
“那时候，你几岁？”
“啊？”不知齐煊明是真的没听清还是下意识地一愣，徐无齐觉得自己应该已经说得足够清楚了，便没有再说一句话，“我那个时候四十来岁吧。”
“知道了，我们今天只是找你了解一下大致情况，详细的事情，我们会找时间面对面询问的。”
“好……”齐煊明弱弱地答应了他们，下一秒，徐无齐就挂断了电话，“啧，这样的话，两件是就确认了，我本来还想着冯明浩升到高中之后或许就有可能不会被欺凌了呢，没想到被我说中了。”
“嗯，既然这样的话，那这个‘齐老师是个好人’这点，或许就不是指的他的班主任呢？”刘思捷看上去有些想法，徐无齐用眼神示意他继续说下去，“有没有可能是冯明浩有别的老师也是姓齐呢？之前在王老师那里的时候你不是提到冯明浩小学就有转校的记录么？那他之后有没有转校过？”
“这个还真有。”徐无齐瞬间就来神了，“他初中转校两次，高中转校一次，大学就没有了，但是有跨专业考研的记录，而且还真成功了。”说完这些，他的精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下去，顺着刘思捷的意思来说，这个“齐老师”
可能指的是其他的老师，而非他的高中班主任。如果这是真的，那么他们的工作量就必然要增加了。
看到徐无齐忽然泄气的样子，刘思捷还以为是的平常那种忽然提起兴致，又忽然意志消沉的情况呢，他也没多想，“说不定，在他别的时期里，还碰到过一位齐老师，而且这位齐老师还为他做过很多事情。”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位齐老师应该要好找一些。”
“这怎么说？”
“如果前面这些都符合这个还没确定其存在的齐老师的话，那么最后一句话应该也是符合的，也就是说，那位老师，至今可能还在执教，不像王毅朗和齐煊明，他们都已经退休了，而且，记性肯定比那两位老人家来的要好。”
“嗯。”刘思捷捏着下巴点点头，“其实我一直有一个问题。”
“问。”
“你做这么多，是不是就是为了确认冯明浩可能是Y？”
“算是吧，我只是想尽可能缩小嫌疑人的范围。那些无名尸体涉及到的班级太多了，而且死的人里面，不仅有施暴的小团体，还有受害者团体，所以想要从中找到真正的Y，难度真的很大啊。”
“你就不怕找错方向么？”刘思捷下意识地问到，嘴上是问徐无齐，但其实是他在害怕，因为这件事，徐无齐为止努力已经好多年了，如果这都是错误的路的话，那岂不是让这一切的努力都前功尽弃，回到原点？
“我当然不怕。”徐无齐拿起刚才拍在桌子上的外卖单子，对刘思捷和颜一笑，“别忘了这个人在指引我们啊。”
内心的触动让刘思捷的眼睛不自觉地睁大，无视了刘思捷反应的徐无齐将那张小纸条随手一丢，“这家伙也真的是啊，完全不把我们当人看啊。”
“是啊，等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一定要狠狠地打他的脸啊。”刘思捷从沙发上离开，将那张单子捡起来，塞进自己的口袋里，“其实，之前那张单子我还收藏着呢。”
“那这张就给我吧，到时候一人一张。”徐无齐伸手向刘思捷索要那张单子，后者毫不犹豫地给他了，“啧，这玩意真的是一看到就有些来气啊。算了，之后的计划你应该也知道了吧？”
“知道，这几天咱们先好好玩，之后再看你心情去找老齐嘛。”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我们刚进来的时候好像是有两件事要讨论的啊……”
“哦，王老师说的那些还没讨论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