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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踉跄了一下,拧起眉头,看着一脸怒色的曲劲风,他的神情微微一愕,“王爷,你来做什么?”

“我来干什么?你还有脸问我来干什么?陌儿呢?”曲劲风在冲他咆哮,一张老脸涨得通红,口鼻中在不停地喘着粗气。

他一愣,“她没回家?”

“她若是回家了我还用得着来找你要人吗?你个小王八蛋,你到底在搞什么鬼?干吗把我家陌儿赶出去?你不是爱她爱得要死吗?如今她回心转意了,愿意跟你过日子了,你为什么又要赶她走?你还我女儿!”

“她跟着我,不会幸福的!”他垂下眼眸,淡淡地说。“或许她去了红梅轩,您去那里找找看!”

曲劲风气得几乎爆血管,“我找?你是她的丈夫,却让我去找人?”

“我已经休了她了,她不再是我的妻子了。”他低声说着,很快地便又挨了一拳。

曲劲风就像疯了一样冲他拳打脚踢着,他却不闪不避,只是硬挺着挨着他的拳头,直到曲哲寒听到消息赶过来,命人将暴怒中的老父带走。

他看着被揍得脸上没有一块完整地方的秋宛尘,懊恼地说:“算我拜托你,你到底在搞什么鬼?陌儿没原谅你的时候,你跟块狗皮膏药似的黏着她,如今她原谅你了,你却不想要她了,这到底是为什么?”

他微闪着目光,看着这个从小和自己一起长大的男子,认真地苦笑,“我没喝忘魂汤,乱了自己的命数,也乱了曲陌的命数,和我在一起,陌儿只会一次又一次的受伤。我不想她再受到任何伤害,我只要她一世平安。”

曲哲寒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她,“你觉得,就算她平安了,没有你在她身边,她又能如何?只有平安,而没有快乐的一辈子,会是她想要的吗?”

他却固执的说:“那也比她在我面前受伤害的好!”

曲哲寒无奈地摇摇头,对于他的死脑筋无计可施,只好叹着气离开,然后派人去红梅轩,回来的人却告诉他,曲陌不在红梅轩。

曲哲寒这才慌了,亲自骑着快马跑了一趟,果然见到红梅轩的大门上只有铁将军守门,他跳进院子里,这里空无一人。

他又去了医馆,医馆也没有一个人,最后他只能进了宫,得到的结果是一样的。

他绝望地来到秋宛尘的家中,看着他坐在床榻上,手中拿着一根梅花簪头的白玉发簪,痴痴看着的模样,有心狂殴他一顿,却没忍心,只是丢下一句,“曲陌没在红梅轩,没在医馆,没进宫,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他仿佛被重锤击中,身子狠狠地一震,仿佛慢动作一样抬起头来,眼睛之中射出两道凶光:“你说什么?”

“曲陌离家出走了!”曲哲寒淡淡地说。“找不回我妹妹,兄弟没得做!”

秋宛尘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匆匆地跑出家门,连马都忘了骑,只是用跑的,一路施展轻功来到红梅轩,果然见到铁将军把门。

他不死心地跳到院子里,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的找,却发现这里已经很久没人来住过,屋子里所有的家具都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他无奈,只得进了宫,找到柳惠娘。

却在刚一开口,脸上就挨了柳惠娘一记耳光。

柳惠娘伸手指着他的鼻子骂道:“滚,,别让我再看见你!”

他却毫不理会,只是轻声问道:“她真的没来过吗?”

柳惠娘转身就去墙上拿宝剑,傲仲轩吓得赶忙去拦,一边拦一边冲他使眼色,“真的没来过,你快走吧!”

秋宛尘彻底傻在那里,他不懂,自己怎么会又把事情搞砸了?

他明明是好心,想要她离开自己,他只想她平安。

她怎么可以钻了这牛角尖,跑去离家出走?

她一个女人家,武功有那么烂,万一在外边遇到危险,可怎么办?

他不敢再想下去,转身就往外跑,他要去找她,他得把她找回来。

这个让人担心的女人,他一定得把她找回来才行!

曲陌走了,却没有回去隔壁的娘家。

也没有回去红梅轩。

没有人知道她去哪里。

只是在若干年后,江湖上出了一位女神医。

据说,这位女神医医术高明,没有她治不了的病。

据说,凡是女神医到的地方,病人全都趋之若鹜。

可是,每当有人想要主动寻找女神医的时候,却没人能够找到她。

这是一间破烂的城隍庙,庙里破败不堪,曾经鼎盛的香火早已消失无踪,只有几尊破败不堪的神像,东倒西歪地在大殿里养着灰尘。

一个身上衣裳破破烂烂的男子坐在阎君的塑像跟前,手上拎着一只酒囊,正在大口大口地喝着烈酒。

满面的泥土灰尘,早已不复昔日翩翩佳公子的样貌。

他是秋宛尘,他用了五年的时间,来寻找他的爱妻,可是却踪迹皆无。

这五年来,他动用了无数士兵,画影图形,几乎每一个城镇,都找遍了,可就是找不到。·

他在心焦之余,只得亲自出马,一座座城镇地找下去,凡是有女神医出没过的地方,他都会找来,找到那些曾经被女神医医治过的人,却没人能确认,那是曲陌。

每一次,那些人说的女神医的样貌都不同。

后来,他想通了,或许那是曲陌为了躲避家中的寻找,特地易的容。

午夜,外边飘着鹅毛大雪,呼呼的风吹着,从门缝中灌进来,吹得他身前的一丛篝火不住地闪动。

他真是天下第一蠢的大蠢蛋,明明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却被他接二连三地搞砸。

他怎么会以为,只要曲陌不在他身边,就会安全?

如今曲陌不在他身边,他却比从前更加担心她。

他担心她会不会冷到?

他担心她会不会饿到?

他担心她会不会渴到?

他担心她会不会累到?

他还担心她会不会遇到比她功夫高的流氓?

但是他最担心的一件事,却是她会不会遇到一个让她更心动的男子?

他无法忍受,他无法忍受她有一天会爱上别的男人。

他赶她走的时候不觉得,那时他以为,只要能把她赶走,什么都无所谓。

可是现在他才知道,他错得到底有多离谱!

如今,他只想找到她,找到那个让他心心念念的小女人,然后用他的一辈子,来好好地爱她。

便是会带给她危险,他也认了!

谁叫她这么让他不放心,这么会折磨人。

远处突然响起惊天动地的鞭炮声,他呵呵地笑着,往地上倒了一点酒,“阎君,出来!”

须臾,一身冕服的阎君出现在他身旁,满脸的不高兴,“叫本君干吗?”

“告诉我,我去哪里才能找到她?”

阎君气哼哼地说:“本君才不告诉你,你活该,你不是想让她走吗?你不是喜欢耍阴谋诡计把她逼走吗?本君偏不告诉你,有本事自己找去!你不是厉害吗?你不是号称天下第一吗?求我干吗?本君今天第五十三次告诉你,我就不告诉你!等那小妖寿终正寝了,我就带她回地府,我还叫她站到奈何桥头去当孟婆去!”

自从曲陌离开京城,去浪迹天涯之后,这个家伙便三天两头的骚扰他,让他泄露天机,告诉他曲陌去了哪里。

开玩笑,泄露天机若是被天帝查出来,可是要砍头的。

他堂堂的天帝之子,掌管着冥界地府,虽说忙一点,但是每天也吃香的喝辣的,吃饱了撑的自己去找那找死的事。

却见秋宛尘眼睛眨也不眨地从靴筒里摸出一把匕首便往自己的腕脉上割去,他看着自己血流如注的样子,阴测测地瞪着看着他的伤口正在尖叫的阎君,“既然你不告诉我,那我只有自己去查了!”

他死了,灵魂就会出窍,就能去地府,去孽镜台前去查曲陌的下落,到时候等他查完,再回来这具身体便是。

“你……你……你真是疯了!疯了疯了疯了!”阎君赶忙用法术给他止血,气得直跺脚。

他却面不改色地又给自己划了一刀,“反正你不能一直看着我,我总能找到死掉的机会,不过等我死了,去了地府,你就危险了!”

阎君的脸色顿时就一白,本能地想起数千年前,他把自己的地府砸掉的那一次,那一次损失惨重,他还被痛扁了一顿,现在想起来身上还痛呢。

想到这里,他只得妥协道:“好啦好啦,我最多告诉你啦,不过我只能跟你说一句,从哪里开始,就从哪里结束,什么意思你自己猜吧,以后没事别找我,我地府公务繁忙,忙着呢……”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便匆匆地消失在秋宛尘的面前。

“从哪里开始,就在哪里结束?”秋宛尘轻声叨念阎君留下的这句话,眼中陡然亮起一抹精光。

他似乎知道该去哪里找他的曲陌了!

曲陌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崎岖的山路上。

偶尔,她会抬头看一眼头顶的树枝。

每隔一段距离,她头顶的树枝上就会出现一条已经失了颜色的红布条。

这条路,通往迷神谷。

晓行,夜宿。

已经五年多了,她离开那个家,那个男人,已经五年多了。

这五年,她走过太多的地方,多到她都记不住。

她知道他在找她,师姊在找她,父亲和哥哥也在找她。

那些人,那些兵,那些张贴在每一座城池的画影图形,都在告诉她,他们有多担心她。

但是她却不想回去。

她已经被伤够了。

她已经被伤得,心里满是伤口,那些伤口,再也无法痊愈。

她走了三天三夜,终于来到一片空旷地。

空地上有池潭水,平静的水面就似镜面,波澜不惊。

岸边的不远处,是一间简陋的小木屋,小木屋的旁边,有一株参天大树。

那棵树的名字,叫优昙婆罗树。

她缓缓地走过去,站在这棵优昙婆罗树的旁边,静静地仰头,看着茂密的枝叶。

很久很久以前,她就知道了,这棵优昙婆罗树,其实还有一个名字,叫“还生草”。

那一年,她被阎君拘了魂,本体便落在这里,年深日久,没了魂魄的“还生草”长成了这株大树。

后来,有一世,她进迷神谷采药,无意中发现这株大树的花可以解百毒,于是便留下一部手紥。

她从靴筒里拿出一把匕首,划破了自己的手掌。

然后,将流血的手掌印上这株大树。

忽然间,她觉得天地仿佛都在她的心中,灵台一片清明。

一股异香扑鼻。

她蓦地扬起头,惊喜地发现,原本一片翠绿的枝头,忽然间开满了白色的小花。

那些花只有小手指的指甲盖大小,一朵又一朵,密密麻麻地挂在树枝上。

微风起,浓烈的异香弥漫至山谷的每一处。

在那百世情劫中,每一世,她都无法活过二十五岁,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要死了,但是这一世,她不想死在荒野中。

她想死在这株优昙婆罗树旁边,想死在自己的本体身边。

或许,她想,自己可以变回那一株无忧无虑的还生草,可以变回小妖,再也不受那生生世世的轮回之苦。

她想继续修行,想位列仙班,从此再也不必为情所困,为情所扰。

“陌儿……”

她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在轻轻地唤她的名字,熟悉的嗓音,让她的身子本能地僵在那里。

眼泪流下来,她做梦都想不到,此生此世,她还能有机会再听到这个声音。

但她却没有转身。

她没有勇气再面对身后的男子。

她听到轻轻的脚步声,有人走到她的身后,她几乎能感受到那人的气息,闻到那人身上的味道。

那人离她那么近,近到他只需要伸出手,便可以将她拥进怀中。

“小妖……”他突然改变了对她的称呼。

他说:“我们以后都留在这里,再也不要离开吧!”

“那一天,晓蝶是来找我要和离书的!”

“对不起,我骗了你!”

“三生曾经跟我说过,你和我在一起,会被我害死。”

“我以为,我和晓蝶演一场戏,把你逼走,我就可以放下心。可是我错了,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你,可是等我想通,要去找你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再也找不到你。”

“如果有一天,你真的被我害死了,那么,我会陪你一起死!”

“情劫的诅咒不破,我永远陪你在世间轮回。”

“你生,我生!你死,我死!”

“曲陌,我爱你!”·

“呵呵,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紫衣的女子站立在原地,冷冷地看着面前身着华丽衣袍的男子,她的眸子极美,潋滟水眸却失去了光泽,毫无聚焦,只有微冷的语气带着愤怒的颤栗。

“你!”那男子盛怒,手紧紧地抓住了那女子的脖子,他嘴角的冷酷残忍,全然模糊了他柔和的眉目,嗜血的残阳,给他的面目带上明暗的对比。“凝卿,你以为有他在,朕就奈何不了你吗?”

她的嘴角扯起了淡漠的笑意,眼眸半垂,遮掩住了一瞬即逝的绝望与凄然,仰头,微微笑着,语气中带了点讥诮:“殿下,你不敢。”

轻飘飘的话语后,那男子果然脸色大变,将她狠狠丢在地上,嫌恶地远远地看着她:“凝卿,她若有半点不测,朕会让你从这个世上消失。”

说完,他甩手径直离去。

跌坐在地上的女子,水眸半敛,盈盈的泪光,只化作淡淡的苦笑,一丝丝地蔓延至嘴角。

她的手抚摸上了小腹,喃喃地说道:“连同……我腹中,你的骨肉吗?”

一个白色身影款款从帷幕后走出,她轻纱遮面,遮不住绝代芳华,她的眸光似悲非悲,静静地凝视着跌坐在地上的女子,朱唇轻启,柔声问道:“凝卿,你可是做出了决定?”

地上的女子没有抬头,轻咳着,笑出了声音:“我的孩子……交托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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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猛然从梦中惊醒,手疼痛难耐,我仔细地看了看,伤口一点点蔓延到了手臂的位置。

大脑有些发昏,我晕晕乎乎地,又睡了过去。

“仙女姐姐,仙女姐姐,我们把饭带回来了。”

迷迷糊糊中,一只黑黑的小手把我扶了起来。

“……小黑?”我极力睁开眼睛,果然看到那个面黄肌瘦的孩子灿烂地笑着望着我。

“看你高兴的。有什么好事吗?”我勉力坐起,小心翼翼避免牵动身上的伤口。

自从一个月前,莫名地来到了不熟悉的地方,我就遍体鳞伤,记忆像缺失了大片,幸好有小黑救助。

这个自小流浪以乞讨为生得孩子,只是因为得到一碗剩饭,就可以高兴得欢天喜地。

虽然没有太大的疑问,但看到孩子天真灿烂的笑颜,还是忍不住问了问。

“这个这个。”他捧着一个金光闪闪的东西放到我面前。

“这是……”一支金簪。

做工精美,雍容华贵。

“小黑……你哪里捡来的?”

“后门。一定是菩萨保佑,要仙女姐姐快点好起来。”他笑得纯真无邪。

这……不知道为什么,有种不安慢慢地在心里弥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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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漫天燃烧。

我想冲出去,然而,尚未复原的身体,丝毫也动弹不得。

我看到了蒙着黑色面纱的女子,用芊芊细手把玩着那支金簪,嘴角似笑非笑,柔柔的目光却是泛着冰寒。

在她眼里,乞丐们,大概什么也算不上。

沉睡着的小黑和其他孩子们,被火蛇卷了进去,我想张开口大喊,可是那些徘徊在周边、拿着长剑的黑衣剑客们,让我觉得希望渺茫。

火蛇一点点向我袭来,我晕眩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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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迷茫中醒来时,有一双眸子定定地凝视着自己,幽深的眼眸中没有丝毫的感情。

“……你是?……”沉默了片刻,我浅浅一笑,但是却气若游丝。

那玉面如冠的青衣少年,面容俊秀,意气风发,却是目光冰冷。他淡漠的眼神扫过我苍白的容颜,反而问道:“你是谁?”

我瞧他锦衣玉袍,想到那漫天的大火,以及那个衣着华丽的黑衣女子,盈盈笑道:“我叫诩儿,多谢小公子的救命之恩。”

他神情淡漠,冷冷地说道:“你不用感谢我,我救你,自然有我的原因。”

我略微讶然,就听到他后面的一句:“你要是想替你的朋友们报仇,就替我做事。”

就在他冷漠地离开后,我闭上眼睛,轻薄的嘴角勾勒起同样淡漠的笑意。

报仇……他说对了,无论如何,我都要替小黑他们,报仇。

我的伤势很是严重,休息了十天半个月后才稍稍好转。

我装扮成了那位小公子身边的丫鬟,衣着普通,一路随着他们前往扬州。

听一路的随从们提起,扬州是帝王之都。

这几天,我没有再遇见过那位小公子,只是隐约从他们的话语中听出端倪,那位小公子必然是达官贵人出身,我不清楚他为何会救我,但我期待着,他能助我一臂之力,找到那个黑衣女子!

“诩儿,你瞧瞧自己,脏不溜秋的,快点去洗个脸,不然不让你上马车。”年龄稍显大的那位女子对我叫嚷着,我笑盈盈地应着,往河边走去。

我向河边走去,果不其然,在河的倒影中,看到了满脸泥垢的自己。

我连忙掬起水,往自己的脸上洒。就在冰凉的水珠落在脸上时,我下意识地闭起眼睛,与此同时,谁的手拉住了我的左手臂。

谁?是场闹剧?是个玩笑?

几个念头在我的大脑里旋转,我还来不及开口询问,那只手就用力将我往一个方向带去。

而那个方向……分明是水中。

水与我接触的刹那间,就呛住了我,我试图睁大眼,但水的阻力,让我无能为力。

我挣扎着,想摆脱手上的力道。一边,暗示自己,不要怕,在水里睁开眼睛没问题的。

可我真的不是很识水性。

我心下悲戚。胡乱地挣扎着。

好不容易,可以一鼓作气睁开眼,我急忙试图看清楚自己所处的状况。

我的心脏几乎停止。眼前是放大了的一张脸,带着凄凄冷冷的诡异的笑容。但是这不是拉我的人,拉我的人,是一只小小的孩子,就是往日里爱和我开玩笑的某个孩子。他分外得意地试图把我往水里带,全然没有注意到我面前诡异的女人。那女人的黑色头发在水中像水草一样,柔弱无力地飘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