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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欣姐?”冷风吹过了我露出的手臂,我不由自主地略微颤抖了一下,抬眼看向她。

若霜这是也来到了我的身侧,眉头微皱,依旧是冷漠的脸,看起来神情严肃得有些吓人。

“她的手……?”水欣转过头,看向了若霜,秀眉微微蹙起,秀美的长发拂过我的手臂,冷得有些不真实。

冷意像是从手臂传遍了全身,我微微有些颤抖,只觉得心口的位置,冰冷异常。

“你觉得怎么样?”若霜定定地看着我,一双美眸倒映出我的面容,我看到自己的面色如常,奇怪于她们的问题,隐约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但依旧点点头说道:“我很好。”

“你并不会武功,怎么会还好。”水欣一边说着,一边将手探到了我的脉搏之上。

洛霞则是环顾四周,缓缓说道:“这片树林,是本来就有毒还是被人下了毒气?”

若霜神色冰冷,说道:“下毒。”

她简单的两个字,已经点出了我们处境的危急。

紫色的毒气,从树叶的缝隙中一点点漏出来,围拢在了本来遮蔽在夜色中的树木的周边。

若霜和水欣身形矫捷,从我的身边一跃跳到了我们的前面,手中的宝剑都发出轰鸣之声,一时间“嗡嗡”的声音在我耳畔回响。

水欣很是诧异地看着自己手中的剑,长长的袖摆随着剑周边的银色光芒而摇曳飘荡,黑色的长发在风中飘扬,她整个人像是置身在风中,手中的剑在不断地颤抖,挣扎着想往前。她似乎也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剑不受控制,银牙轻咬下唇,素来温和的笑容收敛,语气微冷:“诩儿,往后退。”

我依言向后退了几步,方才觉得耳边的轰鸣声少了一些。

若霜不知道在何时已经跃上了树梢,目光奕奕,如临大敌,她清冷傲岸如冰雪的面容,更是美得冰雕的一般,毫无神情,只是手中的剑也如同水欣的一般,在轰鸣震颤不已。

我不知道前面是什么状况,只觉得,眼前的华光太过逼人,紫色的光芒在树叶上镀上一层层的光圈,美得不可方物。但紫色的光芒又太过诡异与妖娆,隐隐的邪气,似乎从树枝到树根,枝枝蔓蔓,都在震动。

“谁?!你们既然敢屠杀整个将军府,为什么不走出来?”若霜神色冰冷,冰冷的剑芒异常耀眼,她白衣似雪,嘴角轻扬起的冰冷的微笑,让人看着不寒而栗。

“你在担心谁吗?”脆生生的笑声带着天真无邪和甜美,在层层的紫色光芒中,如远远的天籁飘到耳边。

我好像能在隐隐约约的紫气中看到一个隐约的身影,轻悠悠地飘荡在树梢之上。

“若霜?”水欣很是诧异地看向了若霜,我也随之望去,很是惊异地看到素来冷若冰霜的若霜脸色铁青,手微微颤抖,这一次,不是她的剑在震动。

“若霜……?”那个身影似乎饶有兴趣地念着这个名字,“原来,你就是若霜,呵呵,我说那个老头为什么老是念叨这个名字呢。”

“闭嘴!”若霜冷冷开口轻斥,她的眸光剧烈颤动,她的身形在风中微颤,似乎随时都会被周边的紫气侵蚀。

“若霜,她是在动摇你的心神!”水欣情急之下,一跃而起,足尖轻点树叶,向紫气深处而去。

“等等。”洛霞在我的身边寸步不离,却在瞥及水欣身形微动的那刻,脱口而出试图阻止她。但水欣的身形太快,转瞬间就消失在我们的眼前。

“她敌不过对方的。”洛霞语气淡淡,但说出来的话语却是斩钉截铁。

“我们去找她们。”我握住了洛霞的手腕,语气不容置疑。

洛霞微讶地看了我一眼,点点头。

---然而我们的面前,出现的并不是水欣,而是汐筠、陆风和林御齐。

他们被围困在乱石摆出的阵法之中,定定地站立着,一动不动。

若霜看到这个阵法,如同从梦境中猛然惊醒,浑身一颤,一个箭步就要上前,又硬生生地站住。

她的面容冷若冰霜,看不出她此刻的心绪。

“她们竟然也被困住了。”洛霞喃喃道,绕着石头围聚出来的阵法转了一圈,抬头看向了若霜。

“这个阵法……”我若有所思,看向了若霜,她仍旧心不在焉,意识到我的目光,她缓缓地抬起了头,我淡淡道,“你看到的真的是你的前世?”

她的睫毛剧烈一颤,嘴角缓缓勾勒起一丝冰冷的笑意,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视着我:“你觉得呢?”

此刻,只有我、洛霞和她三个人。我的嘴角缓缓扬起清浅的笑意,一双水眸倒映出了她的面容,我淡淡说道:“我猜,你什么也没看到。你只是将离你最近的水欣拉出了阵法。”若霜冷冷看着我,说道:“诩儿姑娘何以见得。”

我轻轻地敲了敲周边的石块,淡淡地说道:“这个阵法,是将军府布下的。这里的每一块石头都精雕细琢,不同面的磨损程度不同,可见放在这里已经有多年的时间。绝对不会是外人临时布好的阵法。最多,只是被有心人利用。”

若霜漠然不语。

我继续说道:“这是将军府的秘密,你不便说出口,只好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假装和水欣一样陷入了阵法。”

若霜始终冷若冰霜,不曾因为我的那句话,神情而有所变化。我以为她不会有所回应,却听闻她冷冷说道:“是。”她缓缓地抬起了头,看向了我,“你说得对。”

我的睫毛轻颤,而后缓缓地问道:“那,这个阵法真的是反映前世?”

若霜半垂眼眸,语气却变得有些渺茫:“是。但人的前世,早该随着投胎转世而忘得差不多了。将军府摆上这阵法,是因为家族的一个传说。”

“传说?”我料到这个将军府不简单,却没有想到将军府这整个家族都隐藏着更深的谜团。

若霜迟疑了一下,冷冷说道:“这个传说与现在的情形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我在她的脸上看到了略微的防备,当即微微一笑:“是。”

她的眼眸有一抹幽深,看向了被围困在阵法中的三个人,语意淡淡:“这个阵法不难出来,当前世的记忆忘得所剩无几,就算残留这一些片段,人们对前世的情感也早就淡忘了。他们看到前世的感觉,就像是在听别人的故事。故事听完了,人就可以走了。”

“但这三个人不同,他们像是被前世的情感所羁绊住了,深陷其中无法自拔。”我淡淡地接口。

若霜抬眼看向我,缓缓地点了点头。

我若有所思地看着石块摆放的位置,又缓缓地问道:“外人,能不能进入他们的前世?”

若霜的神情微微有所动容,而后看向了我,一字一句地说道:“可以。”

“诩儿。”洛霞始终在一旁静静地听我们说话,听到这句,她的眉头微蹙,打断了我们,“你并不懂武功,不要轻易尝试破阵。”

“我并不想破阵。”我微微一笑,示意洛霞不必太担心我,“我只是觉得,这阵法想困住的并不是汐筠他们,既然如此,肯定有所漏洞。”

“你说得没错。”若霜淡淡接口,“这阵法本意并不想困住任何人。你现在进去,走进就是他们的前世。”

“不是三个人的前世?”我直觉她话中的意思,问道。

她的眉头微皱,冷冷说道:“这也是我不解的地方。”她指了指阵法中心,淡淡说道,“正常情况下,阵法中心是三个人凝聚出来的三道光,而现在,只有一道。”

我微微点头,看向了洛霞:“我现在就进去,你不用太担心,我会没事的。”

洛霞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对于我的决定,显然并不认同。

但我依旧是向阵法中心走去。

“我此生……”

“我此生……”

“只恨……”

“只恨……”

“未颠覆朝廷……”

“未有颠覆朝廷……”

“为……陪葬!”

“为……陪葬。”

是谁的声音傲然肆意,穿透了层层的黑夜。又是谁在我的耳侧呢喃低语,像是在追忆无可挽回的往事。

我的人分明还在阵外,却有一股温暖的气流在身边流转,那气流灌入我的衣袖,吹拂起我的发丝,隐约有水雾般的蓝色光波笼罩在我的身上,温暖熟悉得让我心安。

眼前站立的汐筠,面容模糊在了水雾之中,却好像是谁静静站立在不远处,红衣长发,斜倚着树,眉梢染上薄薄的温暖笑意,低笑出声:“你还真是喜欢水。”

我的脚,再也挪不动分毫,浓郁的思念与悲伤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湮没了我所有的呼吸。

我紧紧地抱住双臂,身子发冷,略微颤抖。

“诩儿?”洛霞略有些迟疑地开口唤着我的名字。

有些许的刺痛,从心底蔓延开来,全身的力气就像被抽尽了一般。

“诩儿?”

那句断断续续的话语,如同碎片,深深地扎在了我的肌肤里,提醒着我,不要忘记什么。

“诩儿?!”

洛霞的声音盖过了耳侧所有的喧哗声,我的眼前瞬间一片清明,赫然出现在眼前的,是如同陷入了深沉回忆中的汐筠,以及神情严肃的洛霞。

我定了定心神,勉力微微一笑:“我没事。”

显然,刚才是洛霞一个箭步上前,将我从幻境中拉了出来。

她眸光熠熠,已经带了几分冷意,望向了若霜:“你居心何在。”

若霜若有所思地看着我,淡淡开口说道:“我没有说谎。”

“哼,诩儿还没进入阵法已经受到影响,你敢说你不是刻意设计她进入幻境?”

若霜的眼睛紧紧地锁着我的面孔,一眨不眨地看着我。

过了半饷,才收回了目光,语意淡淡:“信不信随你。”

洛霞并不多说,而是紧紧地抓住我的胳膊,坚定地表明立场:“我不会让你再冒险一次。”

我只有报以一笑,转身看向了仍困在阵法中的汐筠他们,我问道:“没有其他方法了吗?”

“这是他们自己的心魔,外人,甚至不能以外力去破坏这个阵法。”若霜一边说着,一边上前,将手中的剑拔出,冰冷的锋芒流转在剑上,如水波在流动。如她所说,像是有一道透明的墙,阻隔了若霜手中的剑。她不过是轻轻地以剑尖轻触构建成阵法的石块,就被震开,剑在她的手中微微颤抖。

本来,进入汐筠他们的回忆,是最好的方法,可是我却像是会被深深地吸入这个阵法中,不可自拔。

我缓缓将手抬起,放在心口。

刚才一瞬间的幻觉,是我的前世吗?

“这个阵法,有很多年未见了。”

熟悉的云淡风轻的嗓音,让我循声望去。

墨痕不沾染纤尘,从容地从山上走下来,纵使是在夜色中,他的一身白衣也格外醒目,超凡脱俗。

若霜见到他时,脸上闪过一丝紧张与惊慌,但还是开口问道:“山上的情况如何。”

墨痕并没有立刻回答,他静静地看着石头堆出来的阵法,神情淡淡,看了若霜一眼,嘴角轻轻勾勒出似笑非笑的清冷笑意:“并无大碍。”

“公子?”洛霞显然不信,以她先前看到的景象推断,此刻的将军府应该是惨剧人寰的地狱。

墨痕半阖眼眸,嘴角的笑意越发清冷,他轻摇着扇子,语意中透着漠然与疏冷:“将军府大门紧闭,他们一时间还没攻入。但也有可能……”

墨痕略有深意地看了若霜一眼:“已经有人进去探望了将军,我所见到的,只是表面上的平静。”

若霜的脸色随着墨痕的这句话而忽然变得惨白。

她一身的白衣更衬得她的脸没有血色。她的身子在风中微微颤抖,她睁大的眼睛有一丝丝的血丝。

洛霞沉默不语,我则对上了墨痕的眼眸,说道:“刚才半路拦截我们的人,的确见过了将军。”

墨痕的神情,全是意料之中:“既然他们没有赶尽杀绝,想要的,就不仅仅是铲除将军府的势力。”

若霜的身子剧烈一颤,微微扬起了下巴,看向了墨痕。

他嘴角噙着清冷的笑意,看向若霜:“以你与将军的关系,你应该知道了他们想要的是什么。”

若霜的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墨痕,冷冷说道:“他们想要的,只有一样东西。”她的脸上浮现出了傲然冰冷的笑意,似是嘲讽又像是绝望,“他们永远不会知道那东西藏在哪里。”

她的情绪激动,又用着冷若冰霜的表情,极力压抑着自己的内心波动,但她的声音在颤抖着:“他们永远不会知道,将军府的人,宁死也不会泄漏半句!”

她的眼睛通红,如同崩溃了一般,将手中的剑狠狠地插向了某一块石头,那石头轰然作响,化为纷飞的小石块。

她的发丝在强大的气流中飘拂,衣袂翩飞。

我猛然间惊觉了她情绪失控的原因。

从知道将军府出事的那刻,若霜就显得心不在焉,她知道将军府的秘密,也知道岳州的风起云涌是为谁。她每上山一步,不过是更加确定自己内心最深的恐惧。

而现在,她已经断定……将军府的那位抚养她长大的将军,死了。

墨痕轻轻摇着折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静静地看着若霜的背影,心下伤感。

我与小黑萍水相逢,相依为命数月,尚且无法接受他们的死亡,若霜与将军府的羁绊何止数月,那是数年的细心呵护的师长的教诲,她内心的不平静,远远甚于刚才的一剑。

“你们不用想着如何安慰我。”若霜依旧是背着身子,冷冷地说道,她身形傲然,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她冷声说道,“我不会将时间Lang费在徒劳的伤感上面,我能做的,只是做好我可以做到的,也是我应该做到的。”

墨痕淡淡说道:“你知道那东西在哪里。”

我的心微微一震,眉头轻轻皱起,看向若霜,她知道的那么多,又是被将军府信任,她有可能,会是小公子的手下吗?

若霜冷声笑了起来,她略微侧转过头,神情傲然与冰冷,看着墨痕:“我可以相信你吗?墨痕公子。”她将“墨痕公子”这四个字念得极其缓慢而富有深意。她神情中已经不仅仅是冷漠,还有针锋相对的敌意。

她原先对墨痕的态度虽然不像水欣一样的亲切,但她也没有流露出过多的情感,但现在,她毫不掩饰眼中的敌意与防备,就好像将恨意牵连到了墨痕的身上。

墨痕摇着扇子,半阖眼眸,嘴角缓缓勾勒出似笑非笑的清冷笑意。

“我家公子甚少管他人闲事,他愿意出手帮你们将军府,你别不知好歹。”洛霞显然很是不满若霜的态度,也很不客气地说道。

我微微一笑:“公子是凤栖国的人,你会这么想,是情有可原的。”

若霜的眸光透彻犀利,直直地看向墨痕:“难道公子不想知道,当年的事情?”

当年的事情?

还想开口的洛霞,听到若霜的这句话,神情微变,她的神情不似往日里的玩世不恭,而是多了几分深沉,她抬眼看向了墨痕,不发一言。

我也随着洛霞的视线,看向了墨痕,他嘴角噙着云淡风轻的笑意,似笑非笑地看着若霜,但他再没有开口说过哪怕是一句的话。

他是沉浸在了关于谁的回忆吗?还是沉浸在那个我没有参与过的时期。

“呵呵。”若霜冷笑几声,“你们都想知道。没有人愿意放过分明已经过去几年的往事,甚至不断地再挖掘!你们宁愿屠杀整个将军府,也宁愿抛弃妻女,更愿意牺牲一切的代价,就为了要个没有任何意义的答案!”

她情绪激动,显然,已经不愿再告诉我们任何关于将军府的事情。

我不知道将军府到底有什么秘密,也不知道想要得知这个秘密的有几方人马,更不知道,所谓的没有任何意义的答案是指什么的答案。

但有一个疑点,清清楚楚地摆放在我的眼前。

我来到了石头的旁边,蹲下身,手指轻轻抚摸上了石头的表面,它带来了冰冷而厚实的触感。

若霜的身子轻颤,冷冷地看向了我。

洛霞眉头一皱,走上前来想要抓住我的肩膀:“诩儿,别靠它太近。”

“将军府本来想困住的,是一个会深深地陷入往日的回忆,无可自拔,甚至迷失心性的人。”我淡淡地说着,抬起头,一眨不眨地凝视着若霜的眼睛,微微一笑,“你说,是吗?”

她的气息有一瞬间不稳,像是有点迷惑地看着我。

洛霞伸到半空中的手顿住,也略有不解地看着我。

我不发一言,只是静静地望着若霜。

忽而,若霜如同想起了什么,嘴唇微抿,又变得漠然疏离,冷冷说道:“我不知道。”

将军府所谓的传说,果然与一个人有关。

我的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了阵法中的三个人。

“你说,将军府想要困住的,会不会是它得罪的。既然是它得罪的,”我的手微微用力,“现在将军府所遭受的灾难,是不是那个人所带来的?”

她的手指握紧成拳,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视着我。

我缓缓地站起身,发丝在风中飘扬,交织缠绵,我定定地望着她,问道:“你们得罪的,是谁?”

你们一个个想要掩埋、却有一个个迫不及待想要挖掘出来的,究竟是关乎于谁的往事?

那些蜂拥而来的肆意的屠杀者,又是为了什么而来。

“你不愿意说,没有关系。”这句话,我是说给若霜,也是说给墨痕。

我不急不缓地继续说道:“因为将军府的秘密,不在别处,就在这个阵法里。”这个,可能早就困住了它最需要困住的那个人的阵法。

若霜的牙齿紧紧咬住了下唇,冷冷地看着我。

我们之间沉默的对峙,更多的,是关于信任的对峙。

若霜愿不愿意相信我们,左右与决定了我们接下来的行动。

我看向了阵法中的汐筠,眉梢染上薄薄的担忧。

他们已经被困在阵法中许久,还没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