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以后，陶舞站在落地窗面前，她打开了窗子。
阿旭给她倒了一杯水，“喝点水吧姐姐。”
陶舞转过身看着阿旭，鬼使神差的对着他伸出手，“阿旭，牵着我。”
阿旭放下水杯，看着陶舞，对着她伸出手，“姐姐……”
陶舞轻轻笑了，她声音轻轻的，带着蛊惑一样，“别怕，我牵着你呢，你不是之前问我我坐在这里看什么吗？”
“你过来，别怕，我牵着你。”
“我带你看。”
阿旭感受到被陶舞牵着一步一步带过去，“姐姐，那你可要好好牵着我的手啊……”
陶舞笑的灿烂，不发一语。
阿旭看见了陶舞平时看的风景。
全部都是房屋。
还有街道和广场。
哪里很热闹。
人多。
有时候安安静静的时候，还能听见远方热闹吃饭玩耍的声音。
有人在聊天聊地。
自己家养的家禽最近不动，脚好像瘸了，明天杀了炖来吃了。
自己家的孩子要参加什么比赛了，家里商量着做什么好吃的补脑。
还有孩子玩耍摔倒了哭泣的声音，然后父母赶紧过去抱着哄。最近的猪肉涨价了。
鱼肉的价格没变，但是自家孩子不爱吃鱼。
都说吃鱼的孩子聪明，自家的孩子嫌弃鱼刺懒得挑不爱吃鱼。
听说这种半期考试谁家孩子考了多少分。
那家的孩子还是一如既往的调皮捣蛋。
阿旭还听见那边说最闹腾的孩子是一个叫李贺川的人。
就是刚刚虐猫的那个人他只知道干坏事，做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
还说他这人根子坏，从小就坏。
还有人看见他抱着女孩子亲，也不知道玷污了那家的姑娘没有。
还有谁家男人涨工资，明天决定上街买点菜回来吃火锅。
说外面火锅的菜品总觉得不新鲜，自己去买新鲜的回来自己做，味道也不是不好，还更健康。
还说火锅店里面的那个肥牛不好吃，还不如自己买几斤牛肉回来切薄片，放下去烫个几秒钟，味道特别好。
那边是满是烟火气息家庭和睦人间美好的景象。
他们这边的几户人家，都安静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阿旭。”
阿旭还在认真听着，就听见身边的人很轻的喊了他一声。
“你说，从这里跳下去，就跟那只猫一样，会是什么样的？”
她声音特别轻，阿旭没听清，疑惑的看着陶舞。
陶舞看着他看着自己，忽然笑了，然后松开了阿旭的手，推了他一把。
“姐姐……”
阿旭往后仰过去，眼神难以置信的看着陶舞。
——
那天晚上以后，阿旭还是继续跟着陶舞。
陶舞问他，“我昨天晚上差点把你推下去让你死，你还跟着我做什么？”
“因为，因为我喜欢姐姐啊……”
“姐姐，你也肯定不是故意的啊……”
“我是故意的。”陶舞冷漠的看着阿旭，再一次重复道：“我就是故意的。”
“我是真的想看你掉下去。”
“我想看一个人掉下去，到底会不会死？”
阿旭微愣，难以置信。
陶舞看着他的表情，感受到前所未有的一种快感。
仿佛伤害他能让她感受到开心，高兴。
“没事的。”
阿旭轻声说，“姐姐，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陶舞并没有觉得心里舒服。
她只是忽然厌烦了身边还有人陪着她。
太恶心了。
一个人，怎么可能一辈子陪着一个人。
就算阿旭愿意。
陶舞也不愿意。
她就只是忽然觉得很烦，很烦。
昨晚上在阿旭差一点掉下去的时候，陶舞还是拉住了他。
他没掉下去，却被吓坏了。
他看着陶舞，几乎被吓哭，“姐姐……”
陶舞却是冷漠的很，“你回去吧。”
“为什么？”
“为什么？”陶舞想了想，“我只是在想，这个高度应该摔不死人，但是我有点想看看。”
阿旭忽然就明白了陶舞了。
她每天看的是别人的万家灯火。
看别家的温馨。
哪怕是别人家在吵架吵得素心裂缝热火朝天。
她也只是坐在这里。
坐在这空无一人的房子里面。
哪怕这屋子里面有人的存在，也只会显得她格格不入。
她每天看着别人的，过着自己的孤寂。
她的心理。
早就和普通人不一样了。
别人看见虐猫。
大多数都是觉得恶心，这人很残忍，很可怜那只猫。
但是陶舞呢？
阿旭想了想。
陶舞当时眼睛一直看着那只猫。
那只猫苟延残喘，痛苦呻吟。她眼神很平静。
特别平静。
然后慢慢地……慢慢地……她看的入神，听得入迷。
她的眼神由漠不关心的无所谓不在乎，变得含着炽热的目光。
陶舞现在很危险。
并且会越来越危险。
阿旭知道这一点。
但是那又如何？
他依然喜欢跟在陶舞身后。
——
“啪！”
阿旭的脸被陶舞一巴掌打偏。
陶舞擦了擦嘴巴，退后两步。
上一秒他们还在亲吻，下一秒她就给了他一巴掌。
阿旭的目光看着陶舞。
“姐姐……”
“没意思了。”
陶舞看着阿旭，“以后不必这样了。”
她对亲吻的三分钟热度，到此结束了。
阿旭不计较，继续对她很好。
陶舞发现了新的乐趣。就是阿旭。
阿旭给她的好，她亲自毁掉。
阿旭给她带的早餐，她拿去请同学吃或者扔垃圾桶。
每次看见阿旭受伤的眼神，她的心脏就开始不受控制的收缩，她爱上了这个感觉。
事后，她会拿着糖去找阿旭，“阿旭，一起回家吗？”
阿旭每次都会答应。
陶舞只认为，这人爱吃糖疯了吧。
于是陶舞的行为越来越过分。
有一天，她很神秘的准备了一大盒的糖果，她说这是送给阿旭的，看着阿旭高兴的目光。
在阿旭以为陶舞变好了的时候，在阿旭以为陶舞正常了的时候，在阿旭感到前所未有的高兴的时候。
她反手把糖果扔进了垃圾桶，然后笑的温柔，她说，“阿旭，你会捡回来的对吧？”
阿旭也就真的去捡了回来。
在伤害阿旭的这条路上，陶舞越来越顺手。
但是她总有一个三分钟热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