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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她们会自己要走?难道裴琛有什么手段把他们都揪出来?不可能!前些日子才买进一批丫鬟,若是里头有别有用心之人,他又如何知晓?

不管阮婉钰心里怎么想,卫滁这会儿倒是紧闭上嘴巴,半个字也不说。

卫滁手里拿着一把瓜子打牙祭,瞧出她不快,终是呸地一声吐出瓜子壳,慵懒道:“不出意外裴琛不久可能会调离京城,你说听竹院里头的下人还会继续留在那吗?”

阮婉钰心中顿时一番汹涌,惊讶出声,“裴琛怎会离开京城?!为什么?他…他在这里好好的,又怎么会被调离京城?”

书中裴琛不是最终成为一代权臣吗?离开了京城他又如何在京城立足?!

卫滁盯着桌上的瓜盘,一时神色不明,半晌才轻笑一声,拍落手中的瓜子,“我能告诉你的就这些东西,剩下的事情就不是我能够说的,你呢——也别问,问了我也不会说一个字。”

阮婉钰只能作罢,自是知晓他不会再吐一个字。

掩下眼底的复杂,红唇轻启,“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自己无权无势,卫滁这人看上去又不是个多管闲事之人,在没有利益交换的情况下,她不相信卫滁这人会有这么好心。

卫滁收起脸上的神色,又露出在外时玩世不恭的表情,“你这小娘子好生有趣,现如今才怀疑我告诉你这件事情的目的。”

站起身带着门口的小二欲下茶楼,对于她的问题避而不答。

阮婉钰抿唇,随即才出声,“今日之事,多谢卫公子告知,天色已晚,婉钰便先行一步。”

卫滁随意嗯声,带着几个小二又去招待客人去了。

甫一瞧见阮婉钰出来,秋月连忙迎上前,担忧道:“夫人您没事吧,那卫公子可有难为您?”

之前进茶楼时,那个卫公子还允许自己跟在夫人的身后,之后却借着与自家夫人有事商量把自己给赶了出来,也不知那个登徒子同夫人说了些什么,夫人一出来就一脸忧愁。

阮婉钰心里装着事,一时楞楞地摇头,叹口气无力道:“没事,回府吧。”

秋月瞧她不愿意多说,想起之前的教训只能作罢。

“夫人,您可是要买药材?”秋月瞥过一眼眼前的药铺,实在瞧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躬身小声问道。

不怪她会问,因为阮婉钰此刻正盯着药铺,不知在想什么。

阮婉钰回过神,敛下眸子,淡淡道:“不买,只不过是瞧着刚才这里头发生了件有趣的事。”

“咦,夫人没有呀。”秋月闻言回过头也去看,可瞧了半天也不见发生什么。

再转过身时,发觉阮婉钰早已走远了,不再执着药铺发生了何事,连忙提着裙摆赶上去。

*

裴琛回府时,天早已完全黑了。

侯府里的下人也因着永安侯的态度,早就将裴琛当做透明人。此时的侯府一片漆黑,连廊上的灯笼也被下人们收起来了。

对于永安侯的做法其实不难猜,按照永安侯的性子,听闻裴琛私自找上太子这一件事怎么还会让他住在侯府?不过是也有站在太子一对的想法,又怕一气之下将裴琛赶出府后惹得太子不快,且他这一举动定会引起外人的猜疑,不利于侯府的声誉。

武衡提着灯笼躬着身小心翼翼地跟在后头,深怕自己惹得裴琛不快。

裴琛自出东宫就一直黑着脸,心里闷着一股怒气直奔回侯府。

脚步生风,任由武衡气喘吁吁地跟在身后。

武衡心里暗暗直呼糟糕,今日少爷的心情明眼人都能瞧的出来,现如今只能盼着少爷今晚选择去夫人的屋子,就别为难自己了。

武衡望着裴琛孤寂的身影,心里直打怵,咽咽喉咙,上前小声道:“少爷,少夫人早就在屋里等您许久了,听秋月那个丫头说,夫人一刻钟前才熄灯歇下。”

说罢,心虚地低下头,盯着脚边的石子不敢抬头。

他也不甚清楚少夫人是何时歇下的,但少夫人确实是等了少爷,这样说不过是盼着少爷去夫人的屋里,就别再睡在书房里了。

裴琛瞥过一眼躬身的武衡,走向书房的脚步一顿,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声,在这寂寥的黑夜里显得愈发的寒碜。

武衡额头顿时沁出冷汗,心里不知在如何懊悔怎地会揣着私心。

惨白着脸慌张道:“少……爷”

裴琛不耐打断,淡淡道:“还不快带路?!”

武衡瞧见那双黑色的靴子旋即转了个方向,远离了自己的视线,武衡才心下微送,连忙提着灯笼躬腰道:“是,是!”

屋子离书房不远,转过几个连廊就到了主屋。

武衡上前一步,欲叫醒守在门前的秋月。

裴琛盯着武衡,轻微摇头制止。

伸手还没碰到木门,就被裴琛锐利的目光刺着一样,立马收回衣袖中。

裴琛挥挥手,示意裴琛退下。

天色已晚,阮婉钰估摸着也早就睡下,裴琛也不愿意打扰她,蹑手蹑脚地推开木门进屋,却发现床边正点燃着一盏小烛灯。

烛灯的蜡油慢慢从柱子上滑落,渐渐堆积在灯盏上,最后散去热气逐渐变冷。

裴琛神色一软,眉眼间终是放松,轻轻地划上门栓,缓缓踱步至床边。

垂下眼眸望着床上温婉的女人,心里一阵柔软,抬手细心地拉上床帏才转身轻声去耳房洗漱。

阮婉钰今日心里装满了事,且又等了裴琛半个时辰,故而睡的也轻,不一会儿就被耳房传来的水声吵醒。

眯蒙着双眼,还带着朦胧的睡意挣扎着起身,望着眼前紫色的床帏,不记得自己是何时拉上。

扯住床帏的一角,刷地一声拉开床帏。

“裴……”

阮婉钰的眼睛暮地睁大,嘴里的话也因着惊讶而消失。

只见裴琛上半身赤裸着,身上不着一物,此刻正背对着自己穿衣裳,还耷拉在身上的衣服要掉不掉的。

手上还拿着一件纯白色的亵衣,显然被自己的突然的声音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