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念念微微勾着唇，目光却浅薄得让人心惊：“我不知道小烟在哪。”
“但我知道小烟她现在一定不想见到你。”
沈亦安眼睛里全是血丝，他抱着酒瓶，声音颤抖得不像话：“宋念念，求你，求你告诉我小烟在哪？”
他恶狠狠地抹去脸上的泪水，颓然道：“小烟不想见到我，我可以远远地看她一眼，一眼就好。”
宋念念唇尖轻扯，声音淡淡的：“沈少爷，你这是在闹哪样呢？”
“浪子回头么？但错过就是错过了，这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卖，没有人会在原地等你。”
站在一侧的左司川双眸一深，他静默无声地盯着眉眼张扬的宋念念。
他五指很用力得收紧，骨节在泛白。念念，对不起。
沈亦安的泪水从指缝中漏出来，他的声音那么难过：“我知道是我的错。”
“但我还是想告诉小烟，我爱上她了。”
宋念念桃花眼眯起，声音懒懒散散：“爱？你在胸口刻着初恋女友的名字，说爱小烟不觉得可笑么？”
“你在初恋女友和小烟之间，选择了前者的时候，就已经不配说爱小烟了。”
沈亦安身体一晃，他喃喃道：“小烟连这个也告诉你了。”
他的心在撕裂，很艰难地挤出几个字：“小烟，她还好吗？”
宋念念唇尖勾了勾，道：“小烟很好，与你无关。”
她凉薄地瞪了一眼左司川，语气不紧不慢：“渣男的朋友也是渣男。”
左司川老老实实地摸了摸挺直的鼻梁，他又厚着脸皮，沉沉的双臂揽住宋念念，桎梏得很霸道。
他恬不知耻地轻咬了宋念念的耳垂，声音犹如舔血的刀尖，蚀骨缠绵：“念念，我现在不是渣男了。”
“我是你甜甜的老公。”
骤然，噼里啪啦一声，酒瓶被沈亦安用力敲碎。
他撕开了衬衫，抓起了玻璃碎片，在胸口的位置一划。
一下，又一下，鲜血淋漓，那个深深刻在他骨子里的名字，被他硬生生抹去了。
酒吧上的人失声惊呼，这得是有多狠，或者是爱得多深，才对自己下了那么重的手。
沈亦安痛得额头冷汗直流，他的声音在发抖：“宋念念……”
宋念念没有回头，道：“北巷，如果你幸运的话，可能会遇上她。”
沈亦安像是一阵风一样，冲出了酒吧。
酒吧内的熟客惊叹：“啧，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沈少爷也终于栽了。”
“你懂什么，感情债感情债，欠一个人的债，就在另外一个人身上偿还呗。”
……
顾城街巷上。
霓虹灯闪烁着，夜色醉人也醉心。
沈亦安捂住不断喷涌鲜血的胸口，在大街小巷中寻找着那道熟悉的身影。
他神色疯狂，第一次，那么迫切地想要时小烟。
他想告诉她，其实在半夜的时候，他听到了她对他说，沈亦安，我喜欢你。
还想告诉她，他已经忘掉了他的初恋女友，现在他喜欢的人是她，时小烟。
行走的路人纷纷避开沈亦安，对着他指指点点。
突然，沈亦安定定地不动，望着红绿灯对面的女子。
她穿着黑色长裙，一双腿又细又白，已经剪掉了三千抽丝，留着干脆利落的短发。
空气，仿佛都沉寂了。
时小烟媚眼如丝，眼角和眼尾晕染着深棕色的光影，她静静地望着浑身是血的沈亦安，没有做声。
沈亦安痴痴地走过去，如初见时一般，笑得一脸邪魅：“宝贝，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