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孜这话一出，莫瑾心里不悦，面上却是不敢显露，只得对着身边好奇的目光一一点头，“就是就是呢。”
她不敢刻意表现，她可没有宁县主那个勇气指着莫颜的鼻子尽捡尖酸刻薄的说，她还怕莫颜把之前退亲换人的事情说出来呢，现在哪怕有闲话，那她莫瑾还是受害者的身份，若是莫颜不管不顾的抖落出来，坏名声的可就是自己了，外祖那边怕是也没法给她使劲儿了。
李七娘对莫瑾的兴趣一闪就过去了，却特意多打量了两眼莫孜，在这之前，她只看到了莫家两个庶女缩手缩脚的样子，这一番话，却是叫她刮目相看。
嫡母总说叫她多出来跟着嫡姐涨涨见识，李七娘自认为自己做得不错。可是若是扪心自问，若是刚刚的场景发生在自家嫡姐身上，她不确定自己有勇气站出来说话，虽然对着的跟她一样都是一群庶女，可是庶女身后也是各家后院，传话也是一样的快。
宴席结束，大家与笑晏晏，但是宁县主造的乱子还在各人心中，散得就比平常要早，有人说了托辞告辞，然后陆陆续续告辞的人就多了。
莫颜谢了李六娘今日多陪伴和照顾，寻到了刚刚有一点儿融入到圈子里的莫芜莫孜，和百无聊赖的莫瑾，四人找了庄家姐妹。告辞的话还没出口，倒是庄佳音一直拉着莫颜的手说话。
“听母亲说了之后，早就想约了你过来亲近亲近，想着今儿热闹，反而人太多没顾得上你了……”庄佳音满是歉意。
“哪里哪里，今天挺好的，你不是还介绍了六娘她们给我认识么，她们都和善得很，还要多谢你呢。”莫颜笑道。
庄佳乐嘴快些，撇着嘴道，“今天就是宁家那个扫兴得很，还不如不请她来呢。”
“佳乐！”庄佳音瞪了妹妹一眼，对着莫颜又笑了，“说起来我还为你担心呢，没想到你也是个厉害的，没叫她讨了好去。这样做就对了。”
莫颜微窘，“只是搅了你的小宴，实在是过意不去。”
佳音脸一板，“怎么又客气上啦。”
几人都莞尔一笑。
一路亲切微笑陪同着，等上了马车，莫瑾的笑意就全都收了起来了。看莫颜脸色如常，莫瑾终是忍不住冷笑道，“哼！到外边偏偏就你惹事生非，一会儿看你怎么跟祖母交代！”
莫芜莫孜不敢多言，垂着眼当没听到。莫颜冷冷看了莫瑾一眼，别说答话了，哼气儿都是没有。
到了诚毅侯府下了马车，四人俱是要先到谭氏那里回禀一声，所以就没有洗漱直接过去了。
王氏心忧莫瑾，早就到诚院里等着了，看四个姑娘家进来，脸色都不怎么好，特别是她家莫瑾，王氏想问又不敢问，只心里干着急。
谭氏自然也是看出来了，等请安的话说完都落了座，婢女们茶水也端上来了，谭氏食指敲敲桌面，“说吧，可是有什么事？”
谭氏发话，莫瑾第一个忍不住伸手就指了莫颜，“当然有事，就是大姐姐惹的事！”
谭氏皱眉，王氏惊讶的张了张嘴，而莫芜莫孜立即低下了头。
“颜姐儿说吧，到底怎么回事。”谭氏端起茶盅，也不喝，只放在两手之间。
莫颜抿抿唇，还好，是让她自己说。她倒是不怕莫瑾添油加醋，可是若是莫瑾来说，两人少不得要争辩的，这可比跟宁县主胡搅蛮缠好不了多少。
在马车上莫颜就想过怎么跟谭氏说，这事别说自家姐妹了，还有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压根儿也瞒不住。在路上她就仔细回想了一下头尾，此时从她们下马车见了庄四太太开始说起，倒是条理分明。
路上莫瑾光想着怎么看莫颜的好戏了，此时听着莫颜将她和宁县主你来我往的对话都重述了一遍，竟是比她自己记得还要全面，想添油加醋，都是无从添起。
好不容易等莫颜说完，莫瑾才朝王氏送了个你等着看好戏的表情。谁知她等了几息，谭氏手里的茶盅都没有扔出来。莫瑾挪挪屁股，“祖母，你看，我们都记着您和母亲的话，处处谨慎着怕惹了是非，偏偏大姐姐这里要出岔子。您是不知道，我和三妹妹四妹妹离大姐姐多远的，身边还有不少人说三道四的，那李七娘还问我可记恨大姐呢。”
谭氏耐着性子听到这儿，倒是立马问了，“那你怎么说的？”
“我……”莫瑾张嘴，王氏就拧着眉给她递眼色，莫瑾缩了缩脖子，“我没说话。”
“你没说话？”谭氏脸色越发严肃了，“你大姐姐被宁县主为难，你们不赶紧去维护她，为什么离那么远？那李家女儿说这样挑拨你们关系的话，就等着看你笑话呢，你怎生一声不吭？我看你在家里不是很能说的么？”
莫瑾瞧谭氏反应不对劲儿，补救道，“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呢，不过也不是没答李七娘的话，四妹妹答的。”她本来就想着回来得好好跟两位庶妹算算账的，谭氏这都提起来了，那也就不用等回薇阁再算账了。
“哦？四丫头你怎么说的？”谭氏斜睨了一下莫瑾，问道。
这倒是莫颜不知道的，她也看向了莫芜。这里就属莫芜年纪最小了，被这么多人盯着，还没说话脸就通红了。她小声小气的把当时自己说的话重述了一遍，只是因为紧张不安，说得磕磕巴巴的，却比当时少了好几分的沉着和气势。
听莫芜说完，谭氏点点头，转头说莫瑾，“你看看，四丫头最小，这应对就很得当。如果不是你们都当面，我还不信紧要关头四丫头有这几分能耐呢。”
这不是责难，而是认可和夸奖了。莫瑾闭口不言，低垂着眼睛悔青了肠子，她好端端提这个干嘛，自己没落着好，还给莫孜长脸了。而王氏看向莫孜的眼神，就多了几分意味了。
谭氏把茶盅往桌上一放，这才又回到莫颜身上来，手指向莫颜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