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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马逸明打开GpS看林中衡的行车轨迹。这种移动式GpS的好处是隐匿方便,便于安装,随便塞车底盘某个旮旯都难以察觉,坏处就是需要及时充电,充满一次能用个10来天。林中衡这台车的GpS,马逸明已经充过一次电了。

GpS轨迹显示:下午4点林中衡出门去了豪江酒店,那是林文涛一班人常去的地方。马逸明知道机会来了。立刻去办公室找刘俊伟,刘俊伟不在,马逸明给刘俊伟打电话。

刘俊伟早已晓得马逸明的计划,两人商量过的。电话里刘俊伟让他稍等,支援人员马上赶到。然后交代一通注意安全之类的话。

五点左右,马逸明接到一个电话。是宋洪林。宋洪林说他们人要出发了。让马逸明给个汇合地址。

马逸明早已经在电子地图上标准了位置,直接把定位发给了宋洪林。自己随即开车赶往汇合地点。

距离百花苑五公里处,一个快速路段的辅道路口。这里是去百花苑的必经之路,马逸明事先已经踩过点的。拐角处堪堪避开直线的违停摄像头,但是还有一个路段有监控。马逸明研究过,这里没有天网,只能监控车辆,看不清人的五官相貌,相对比较安全。

马逸明赶到的时候已经夜色朦胧。车辆掉头后缓缓进入辅道。两台车停在路口不远处等着他,一台五菱面包,一台老款现代SUV。确认是宋洪林的车。马逸明找了个距离两百多米远的僻静处把车停好,戴上口罩后信步走了过去。

面包车里伸出一只手向马逸明招了一招,车门打开,马逸明一头钻了进去。

宋洪林笑嘻嘻地和马逸明打招呼:“来了?”

马逸明一看,狭小的车里坐了四个人,个个笔挺的一身的警服和辅警服。宋洪林和张凯望着马逸明贼贼地笑。

张凯说:“马总,前面的车也是自己人,3个兄弟。俊哥和我们交代了。今晚你是总指挥,我们大家伙儿都听你的。”

宋洪林和另外两个年轻人招呼道:“叫马总。”

两个年轻人齐齐喊道:“马总好。”

马逸明暗叫一声惭愧,自己啥时候还成“总”了。和他们点头招呼后,马逸明说:“车牌都换了吧?”

宋洪林说:“都换了。家伙也都备着呢。警灯是移动式的,回头查车的时候放上去就行。”

张凯说:“马总,放心吧。干这种活儿大家都有经验。这几个兄弟都是庆哥手下的。做事一贯干净利落。”

马逸明说:“几位老哥还是别叫我马总吧,听着别扭。”

宋洪林说:“这怎么使得?马总现在是董事长眼前的大红人。我们哥几个谁不知道?总经理助理就是总嘛,这规矩不能坏了。”

马逸明无奈,只得岔开话题:“和林家那边打过交道的有没有,待会儿最好戴上口罩啊。以防万一,口罩有吗?”

张凯说有呢。打开对讲机对着前面车里的人也交代了一番。

宋洪林拿出一套夏装警服:“马总,换换吧。办事方便。”马逸明接过那套警服,觉得有些沉重,这他妈的又是犯法了……滑稽的是自己已经报名参加特警招考,月底就要考试了。这个世道真是令人无语。好人和坏人,守法和犯法,界线模糊得让自己失去了判断。马逸明觉得自己一步一步身不由己地滑向一个无尽的深渊……

尽管没有天眼,马逸明还是不放心在马路上行走,在车里悉悉索索换好衣服。完了,马逸明看了下手机,8点不到,预计林中衡回来的时间还早。GpS定位显示林中衡的车还是在豪江酒楼,便说:“时间还早,告诉兄弟们就呆车上,停听音乐,休息。注意啊,抽烟烟头别扔地下,放车里,别留下什么痕迹。有情况我会通知大家。”

众人纷纷点头,好的好的。

当下打开车窗,两辆车在路口静静等待。马逸明和大家再次确认了各种事项后,和宋洪林张凯几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从河南的大妞到广惠的美女,从广惠的海鲜到湖南的臭豆腐……马逸明也天南地北跟着大家一起胡吹乱侃。两个小弟也时不时插嘴,说着他们在夜总会看场的各种趣事。

广惠某土豪的儿子在酒吧闹事被揍啦,外地的大佬怎样在夜总会撒钱泡小妹被放飞机啦,哪个看场的兄弟被富婆又包养啦……宋洪林和张凯听得津津有味,马逸明索然无趣只想打瞌睡。

几个人抽了一包烟,时间大概到10点左右。马逸明瞅了瞅GpS,林中衡的车开始移动了。马逸明打起精神,戴上口罩,喊了声:“要来了。让兄弟们起来准备了。”

宋洪林打开对讲机通知前车,所有人鱼贯而下。

前车三个人下来,对着马逸明喊了一声“马总好。”马逸明此时已经习惯了这个称谓,点点头说好,干活吧。

大家七手八脚地穿上反光背心,把后尾箱打开拉出路障,摆放一溜的雪糕筒。两个小弟还煞有其事地拉上警戒线。宋洪林把两个移动警报灯往车上一放,滴溜溜地闪着红光。马逸明一看,真行!这个架势,就是真警察来了也绝逼看不出破绽来。

宋洪林、张凯和带的那帮小弟显然是老手,不知道跟着刘庆伟干过多少坏事,一圈人兴致勃勃地相互调侃,还装模作样敬礼,居然没有一丝的紧张感。

马逸明检查了一下物品,说:“哎?怎么没有带文件夹?”

宋洪林说:“马总,带什么文件夹?”

马逸明说:“你不得拿个文件夹子在手里抄抄写写的,才像个执勤的样子?”宋洪林说:“哎呀,这茬我还真没想到。忘了。”

张凯说:“老宋,你这家伙办事也不牢靠啊。还是马总想得周到。你妈逼没文化的,干到死就是个开车小弟,没法干上总助。”宋洪林讪笑道:“我没文化,你妈逼你有文化,你怎么不干个总助?”

马逸明只得说:“哎哎,算了,没带就算了。问题不大。”

旁边一个小弟请示:“马总,只要是车,我们都可以查?”

马逸明一挥手:“老子们现在就是人民警察啦知道吗?查!”

几个小弟明显也都是不怕事的愣货,兴高采烈地七嘴八舌:好嘞!其中一个居然说:“好家伙,老子从小就想当警察的……今天可算是逮着机会为人民服务了。”搞得马逸明有些哭笑不得。

一圈人才拉开架势,一台进入辅道的大众速腾慢慢开了过来……

马逸明心道:这群屌毛整个都是没文化的,老子得给他们做个示范。当下低声说:“你们注意看我,我先做个示范,大家按我的标准去做。”

一圈的假警察瞪圆了眼睛静静地观摩。马逸明低低地喝了一声:“打手势,让他减速。”小弟马上跑过去挥动反光停车牌,示意那台车靠边停。

马逸明大步走上前,敲敲车窗。车窗打开,一个圆脸的中年汉子伸出个脑袋:“查酒驾?”

马逸明举手敬礼道:“警察执勤,请配合。”然后示意小弟拿过酒驾测试仪,用消毒纸擦拭了一下递了过去。

那圆脸汉子老老实实地对着仪器吹了几口,马逸明一看没到20,当下一摆手:“谢谢配合。”那圆脸汉子连连点头,忙不迭开车走了。

马逸明说:“看到了吗?就这么干。不难吧?像个警察的样子就行。”

好嘞!几个小弟跃跃欲试说,马总你歇着吧,我们来!

马逸明走近宋洪林身边:“正主儿来的时候,你拦他,我给他试仪器。”

宋洪林说:“得嘞!你放心,看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