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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浩办公室,对面坐着第一侦查大队队长郑成功。

这个郑成功和中国历史上那位英雄的名字一模一样。据说曹局长有点封建迷信,提拔队长的时候,一眼就看中了他。成功嘛,意头好。刑警破案就得讲究成功率,这名字听起来就挺吉祥的。

郑成功是位老刑警,干活不含糊,能被提拔到一大队队长这个重要岗位,和他的个人能力密不可分。他麾下的一大队也是刑侦支队的精锐,周浩起家的地盘,历届局长的宝贝疙瘩,负责全市重大刑事案件的侦破。

郑成功年纪约35岁,常年的刑警生涯,落下一身小毛病,年纪不大,却已秃顶了。周浩私下送他一个昵称“郑秃子”。如果不注意那双精光四射的眼眸子,很难看出这个人是警界威风八面的杀神。

看着郑成功日益稀少的头发,周浩也是有些感慨:“郑秃子,注意身体啊。你这头上的毛越来越少了。”

老郑下意识地用手捋了捋头上为数不多的几缕头发,一声苦笑:“老子接的你的班,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干的这份活儿,我倒是想保养啊,能吗?你就别和我讲风凉话好吗?”

周浩笑嘻嘻地说:“我这是关心你嘛。这不,为了你这个一大队,我把特警支队的人都得罪完了。朱云生天天在微信里骂我。”

“咋样?挖了他们几个人?”郑成功也来了兴致,“看人的时候你该喊我去的。”

“你?呵呵!你还信不过我的眼睛?”周浩明显有些得意,抬腕看了看手表,“待会儿他们应该来报到了。你看看人就知道了。老子给你这一大队挑了两个狠角色。”

“我这一大队不缺经验老到的老油条,就缺腿脚灵快能打能跑的。像孔杰那种年轻人给我来一打。这些年分过来的警校生刑侦专业的都钻研理论去了,手下有硬活儿的比老一辈还不如呢。”

周浩掩饰不住笑意:“当然,我这次专门挑的,能跑能打,专门给你们这些老家伙使唤的。”

周浩转身从办公桌上拿出两份档案递给郑成功:“先给你看看资料。”

老郑捋了捋头上那几根草,接过来细细翻阅,分明有些意外:“我操,你搞两个体院生啊?这个好!有想法!”

“我这是一次大胆的尝试。体院生干刑警有利有弊,你都懂的。干刑警毕竟不是干打手。你还得下功夫好好雕琢一下。”周浩说,“警务基础先打牢。他们在特警基地也就培训了三个月,啥都不懂,得教。哎,他们两个的师傅就是你了。你带人,我放心。”

老郑笑眯眯地说:“那我也得先看看人再说。我一大队是刑侦支队的少林寺,名门正派。不是谁都可以拜我的山门。”

“哎,说你胖你还喘上了。啥玩意儿?”周浩指着老郑笑骂。

门口传来敲门声。孔杰带着岑可辛和陈光旭走了进来:“周支、郑大,新来的伙计报到了。”

岑可辛和陈光旭一身笔挺的警服,仰首挺胸地走了进来,面对着周浩一个立正敬礼:报告,实习警员岑可辛、陈光旭报到!

周浩和郑成功两人眼睛一亮。岑可辛身高1.68米,陈光旭足有1.8米,体院生的体型优势在那身警服下一览无余。

岑可辛比刚见到她那会儿白了不少,小蛮腰挺挺的,目光清澈,眉宇间英气勃然;陈光旭立如标枪,粗壮的脖子和宽厚的胸大肌把一身警服撑得满满当当,制服下的肌肉轮廓若隐若现。

两人在办公室中间那么一站,雄赳赳自有一股昂然之气,仿佛这两人天生就是穿警服的一样,看起来那么顺眼,那么妥帖,那么精干。

郑成功满心欢喜,脸上却是面无表情,佯装不经意地点点头:“嗯嗯,挺好,周支,你这是给我找了俩模特。我谢谢您啊。”

周浩知道老郑的脾性,懒得理他,笑嘻嘻地站起来,走到岑可辛和陈光旭面前打量着他们两个。

“不错不错,穿着警服帅气吧?哈哈。”周浩话锋一转;“可惜哟,我们刑侦支队穿警服的机会不多哦。这身制服啊,最多开会的时候穿穿。是不是有些小遗憾?”

岑可辛大声道:“报告,我们本来就不是冲这一身警服来的。而是因为人民警察这四个字。”

郑成功打趣道:“哟呵,这小姑娘境界挺高啊。比我刚入警那会儿会说话。曹局招的我,当年曹局问我为什么干刑警,我说是学校分过来的,你让我干我就干呗。哈哈。”

郑成功一番话让整个现场气氛轻松了不少。岑可辛和陈光旭也是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周浩说:“欢迎你们加入刑侦支队,你们两个将加入我们的侦查一大队,这是你们的队长郑成功同志,也是你们两个以后的师傅。”

岑可辛和陈光旭立刻面向郑成功:“队长好。”

周浩说:“叫师傅。”

两人立刻改口:“师傅好!”

郑成功也不好意思再端着,缓缓站起来,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唉,算我倒霉啊,又摊上两个菜鸟,我这把老骨头又要费折腾了……”

岑可辛和陈光旭一听这话,都不自觉地抿住了嘴巴。岑可辛眼梢一瞥,看见周浩似笑非笑的样子,秒懂郑成功在装逼,当下微微一笑,下巴微扬,不吭声。

这个小小的细节被周浩看在眼里。周浩心道,这个丫头不简单,郑秃子以后可有得力干将了。

周浩说:“郑大,你的兵第一天报到,讲两句呗。”

郑成功这会儿也不好再装了,清了清嗓子说:“欢迎你们加入侦查一大队。我也没啥讲的,报到第一天先给你们俩泼泼凉水。就一句话,干刑警别把自己当成城市英雄,一天到晚总想着干大事破大案。当刑警在我这儿就是干小事,拯救社会轮不到你们,把身边的每一件小事做好,就是一个合格的人民警察。完了。”

岑可辛和陈广旭对视一眼,觉得这个师傅讲话挺有意思的,当刑警不破大案怎么能体现一个刑警的价值呢?两人嘴上应道,是,心里却不以为然。觉着以后跟着这样的师傅混肯定不好玩。

周浩却知道这几句话是郑成功几十年的从警感悟,年轻人哪里一时间领会得到。当下呵呵一笑,挥手道:“好了,找孔杰带你们去办手续,认识一下同事。我和你们郑大还有事。”

岑可辛和陈光旭应了一声:是。转身出门了。

“怎么样?郑秃子?”周浩笑嘻嘻地给郑成功扔过去一支烟。

郑成功强忍着笑意:“还行吧。那丫头片子看起来是个机灵鬼,男的条件还不错,以后还得考察考察。别说,我手下还真缺个伶俐丫头。”

周浩叹口气,把烟点上:“我他妈的本来还看中一个坏小子……”周浩脑子里闪过马逸明的影子,“你见了绝对喜欢。可惜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