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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浩办公室里。

周浩拿着岑可辛的笔录看得心惊肉跳。

“秃子,我没算错的话,这几个人身上可查的人命就有21条!”周浩大叹道,“这他妈的可真是血债累累啊!”

“这还是我们初步掌握的情况,没掌握的还不知道呢。”郑成功半靠在沙发上一脸的疲倦,丝毫没有突破线索的兴奋,“这个小丫头只知道其中的一个案发现场。这几个人从迪卡镇出发去布卡武,中途又发生加油站的凶杀案。布卡武是个战乱区,就凭这几个人的德性,这一路不知道杀了多少人……”

周浩想起刘晓斐:“那个小姑娘人呢?”

“我让可辛送她回家了,顺便让可辛陪陪她。”郑成功有些羞赧,“她哭得稀里哗啦的。”想起自己下套对付刘晓斐这种单纯的女孩儿,郑成功一张老脸微微泛红。

“秃子,别往心里去。干刑警那么多年,你这满身的心灵创伤不需要我来治愈吧?”周浩笑笑,“没你郑秃子亲自出马,这还真成死局了,你可别有什么心理负担。”

郑成功沉默良久,问道:“这笔录你也看了,往下该怎么办?”

周浩抬腕看了看手表:“不急,时间还早,那边还在磨牙打屁,我们俩先商量商量。”周浩想了想,“这个案子看起来是破了,剩下的只是一些细节问题。”

周浩掩饰不住兴奋:“我把这案情捋一捋啊,宏光派林文亮和林阿旺冒充警察去金沙萨取证,想扳倒刘仪伟。没想到被劫匪头子潘存贵反制。宋洪林和马逸明受命去保护潘存贵,正巧撞见潘存贵要杀人,在那个小丫头的干涉下变成救人。最后两拨人一拨人为报仇,一拨人为灭口,合二为一在那别墅区大开杀戒,顺便抢了贼窝里的赃款……妈的!好一个精彩的故事。”

郑功成接着道:“没错,最后在那个在布卡武开矿的唐老板的引导下跑路,在路上连续作案……案情基本应该是这样的。我之前没想明白,宏光和半岛两股势力水火不容,为什么会成为共犯,不想其中这么多曲折。”

“这个案子的受害主体绝大部分都是外国人。”周浩递给郑成功一支烟,“老实说我干刑警那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

“其实,就刘晓斐陈述的这个杀人案件来说……”郑功成抽了口烟,慢吞吞地道,“属于紧急避险,要认真追究起来,马逸明和宋洪林、林文亮这三人不会有什么问题,只有林阿旺属于防卫过当……”

周浩忍不住取笑:“嘿嘿。秃子,你死脑筋啊,你把自己看成非洲法官了?还防卫过当……嘿嘿。”

郑功成醒悟过来,也笑了:“你说的是,我这脑子还乱着。哈哈。”

周浩叼着烟在办公室走来走去:“杀太多人了,太多了……全他妈的都是紧急避险?抢的那上百万美元不会是假的,潘存贵死在他们手上也是真的。”

郑成功琢磨了一会儿,提醒道:“领导,如果他们不开口,那还是没有证据啊。”

“没证据……”周浩想了想,走到办公室桌边拿起那份笔录在手里一扬,“秃子,不管怎么样,有了这个,够他们喝一壶了。”

“怎么操作?”

“先结束传唤,立即拘留!”

郑功成指了指门外:“苟大状在呢。”

周浩抬腕看看手表:“现在才晚上8点,曹老头没准儿和一群大妈在跳广场舞,我马上派人送拘留证找他签了,不能给苟大状一点把柄。”

郑成功还是有点不放心:“还有个问题,就凭这一份笔录,他们万一还是不开口怎么办?”

周浩狡黠地笑笑:“不开口?老子就通知刚果金警方,把他们全部遣送非洲判刑!有这份证词就够了!”

郑成功一惊:“你真要那么干?”

周浩哈哈大笑:“老子就想看看他们怎么尿裤子!”

郑成功瞬间知道了周浩的用意,脸上露出笑容……

公安局刑侦支队会议室里。

林文亮、阿旺、宋洪林、马逸明几人都在场。旁边是一大队A组的几个警察。周浩和苟大状站在一边。

郑功成面向众人,面无表情:“各位,辛苦这大半天了,感谢你们对刑侦支队工作的配合。现在我特意告知,你们四个嫌疑人由传唤改为刑事拘留,拘留时间暂定37天。”

郑功成头一偏,一个警察走到马逸明四人面前,拿出几张拘留证和一支笔放在桌子上,等着大家签字。

马逸明等四人大眼瞪小眼,把头转向苟庆春。

苟庆春看了一眼周浩,立刻大喊道:“慢!”

周浩早知道苟庆春会跳出来,微笑不语。

苟庆春郑重地对郑成功说:“郑警官,请给个理由。”

郑功成微笑道:“我们对你当事人涉及的案情有了新的进展,完全有理由,这一点希望苟律师不用怀疑。”

郑成功话一出口,林文亮四人一惊,四人相互看了看,忍不住交换了一下眼神。周浩在一边观察着,止不住冷笑。

本来郑功成建议,单人隔离宣布拘留以防止四个人串供。但是周浩考虑这四个人心理素质奇好而且很狡猾,在看守所只要多呆几天审个一两回就会被他们看出端倪,不如借机给他们透露点风声,彻底击溃他们的心理防线,所以干脆把四人集中到一起宣布拘留。

刘晓斐没有再出现,马逸明和宋洪林登时知道了怎么回事。宋洪林神情略有些紧张,忍不住看了看马逸明。马逸明表面神情自若,心下却焦虑万分,脑子则在飞快地想着主意……

苟且庆春拿着桌上的拘留证认真看了看后,又放下:“什么理由拘留?我做为律师必须要了解。请详细告知。谢谢。”

郑功成把手里的笔录一扬:“苟律师,你的当事人涉嫌境外谋杀,我们有证人证词。现场不方便透露内容,你如果要了解,可以在我们办完刑拘手续后来我办公室详谈。”

苟庆春惊了一下,抬头东张西望,到处找刘晓斐的身影。没错!应该是那小丫头那边出了纰漏!天呐!苟庆春暗暗叫苦……

马逸明这时候开口说话了:“郑警官,你们用什么手段欺骗了一个小姑娘套取了她的口供?这未免太不厚道了吧。”

马逸明的这句话无疑是串供,言下之意是通知林文亮和阿旺,刘晓斐那边已经把事情说出去了。也是变相说明,警方除了废矿场的事情其他的还是一无所知。林文亮和阿旺两人听在耳里,心下了然,但脸上还是掩饰不住惊诧和不安。

周浩和郑成功是何等聪明的人,周浩似笑非笑地望着马逸明说:“你很狡猾。但是这样有用嘛?我可以告诉你,我敢让你明着来串供,就是有法子对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