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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文亮把马大哈叫了上来,让肖莉当翻译,一边问话一边手绘出入洛奇山谷的路线图。包括洛奇山谷居民的分布情况,什么地方有加油站,什么地方可以停车,哪里有哨卡,米特武装份子驻扎的营地、指挥所……马大哈一一作答。马大哈回答不清楚的,林文亮就用笔做一个记号……

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林文亮手绘了一张简易地图。然后把那地图往身上一揣:“我去实地看看。”

阿旺立马起身,走到餐桌那边拿枪……

老陈说:“哎哎哎,慢点,战友,你还没挑哪些人和你一起去呢。”

林文亮说:“我反正是要亲自去看地形的,阿旺跟着我去,马大哈带路,必须去。3个人了。最多不超过5个,刚好够一台车。”

马逸明说:“亮总,我也去吧。”

有马逸明这个机灵鬼去当然好,林文亮点点头说:“最好去一个会法语的,万一有什么事情也能对付一下。马大哈说了进洛奇山谷还有他们米特人的关卡。”

马大哈说:“指挥官先生,我,我可以做翻译!做翻译工资很高哎……”

林文亮说:“你就是个二杆子水平。”

“什么是二杆子指挥官先生?”

“滚!”

唐光明忙着矿上的工作去了,肖莉左右看了看:“算我一个吧。”

……

开的是陆巡,司机是阿旺。

肖莉坐在副驾驶室向大家翻译马大哈的话:“马大哈说了,进山口的关卡其实是收过路费的,米特人敛财的手段之一,交钱就能过。但是要说进去旅游,不能说看矿。米特人对这个非常敏感。特别是去看矿的中国人欧洲人,进去他们要抓。”

“洛奇山谷是个镇子,里面是个大部落,有五千多居民,米特人的武装有500多人,装备很精良。”

“米特人和科里卡镇的关系非常一般,井水不犯河水,两边打过仗的。科里卡镇的人去那边打猎会挨揍,牛不小心跑过去了就会被抢走,要不回来了……”

马大哈在一边喋喋不休,肖莉在一边忙着翻译。

马大哈还在叽里咕噜,肖莉却不说话了。

马逸明提醒肖莉:“马大哈还在介绍洛奇山谷呢,你怎么不翻译了?”

肖莉说:“他在说米特族人的女人……”

肖莉顿了顿接着翻译:“马大哈说到他们科里卡镇的女人是南基伍省最漂亮的,比米特人的女人好看。”

林文亮说:“这话马大哈就没吹牛。你看珍妮漂亮吗?”

“珍妮确实漂亮,挺可爱的女孩儿。”

阿旺握着方向盘在一边搭话:“那是你没见过芭比,芭比才是科里卡最好看的女孩儿。”

“就是土王的孙女儿,马逸明先生的老婆吗?”

阿旺干笑两声,马逸明没说话。

马大哈嘴还没停,肖莉又没翻译了。

林文亮说:“马大哈在说什么?”

肖莉犹豫了一会儿:“马大哈在说我……”

马逸明说:“肖莉你让马大哈说点儿有用的,没事就让他闭嘴。这家伙就是个话痨。”

……

汽车在黄土路上摇摇晃晃。从大路拐进去一个山口,路边设了一个哨卡,十几个穿着迷彩军装的黑人武装份子在那里查车。

阿旺把车慢慢停住了,放下玻璃窗。

几个黑人端着枪走了过来,要看证件。大家把证件递过去……

一个看起来像个小头头似的黑人用法语说:“去洛奇镇干什么?”

肖莉回答:“旅游,看风景。”

“要过路费,5万法郎。”

……

几个黑人武装份子见车里有个中国女人,倒也没为难他们,收了钱就放行了。

陆巡一路往前走。

眼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山谷,一条土路蜿蜒向前,与小路平行的是一条潺潺的小河,河边鲜花怒放,绿树成荫。土路边是高大的芒果树,中间点缀着一些野生芭蕉,挂了累累垂垂果实木瓜树随处可见……

好一派热带风情。

肖莉终究是女孩儿心性,忍不住惊呼:“真美啊。这里倒像个世外桃源了……”

林文亮从兜里掏出那张手绘草图叮嘱阿旺:“不要停,一直往前开,先把路走通一遍。”

车来到了镇中心,镇中心有个小集市,热热闹闹的。从车窗往外望去,路边摆了许多瓜果菜蔬,还有一些新奇的没见过的水果,不少黑人在兜售各种烤得黑乎乎的叫不出名字的食物。马大哈介绍,那里有烤山鼠、烤猴子、还有狒狒肉可以买,味道特别棒。

一车人差点儿吐出来了。

林文亮对马大哈说:“马大哈,带路,阿旺开车去找找他们的军营在哪个位置。”

……

陆巡一直没停,一路不紧不慢地把洛奇镇兜了一圈。

林文亮在车里用只笔不停地做记号。一个优秀陆军指挥员地图作业的基本功显露无遗。

车辆慢慢出了集市,到了镇子郊区。

林文亮说:“现在,我们要找最重要的位置了。马大哈记得你拍的那个照片吗?”

马大哈说:“记得啊。”

“我看那关押中国人的照片上有皮卡车,应该是有路可以通过的。”

马大哈回答道:“是的,指挥官先生,那里是他们的基地和指挥部。”

“走,去那里!”

“不行。”

“为什么?”

马大哈的中文表达又堵塞了,只好用法语叽里咕噜地说了一通,边说边比划。

肖莉翻译道:“那是条断头路,路的尽头就是那个基地。陌生车辆开进去很危险,说不定会被扣押。”

林文亮想了想:“去那条断头路的路口看看。”

阿旺把车停在路口。林文亮一看,一条黄土路斜斜地蜿蜒而上,隐约可见半山腰零零散散坐落着不少木房子,还有一个小广场。和马大哈的照片一样。小广场旁边还有一幢三层高的水泥楼,土黄色的墙壁,法式建筑,掩映在绿化浓荫下,不小心还真发现不了。估计这个地方以前是法国人的别墅,现在成了米特人的指挥部了。

马逸明有点奇怪:“马大哈,你是怎么拍到那个照片的?”

这种复杂的长句马大哈又不会中文表达了。肖莉翻译道:“马大哈说,他在集市上打听到这个地方有关押中国人,特意从后山绕过去看的。没想到刚好被他碰见就拍下来了。”

林文亮“哦”了一声,抬头仔细看了看地形,在小本本上做了个记号。

天色已近黄昏,夕阳把洛奇山谷染得一片金黄。

林文亮说:“找个地方停车,在车上吃点东西,都别下车啊,等下我们来商量下分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