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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文亮愕然道:“哎?小马,你怎么回事?”

马逸明把事情经过大致讲了一遍,只是略去了搏斗的细节。马逸明手指着藏在一边的丰田皮卡:“人和车都在那里了。你们看怎么办?”

林文亮转头问肖莉:“肖莉没事吧?”

肖莉说:“我、还好……”

马大哈和阿旺走过去看那丰田皮卡。马大哈一看,跑过来大惊小怪地说:“是米特人的民兵。被你们杀了?”

马逸明点点头:“他们想抢我们的车。”

马大哈翘起个大拇指:“指挥官,牛逼!”说完这句话,马大哈屁颠屁颠跑过去,在皮卡车厢里开始翻捡起尸体上的口袋……

林文亮看了看马逸明和肖莉,叹息一声:“真是万幸!差点儿阴沟里翻船。你们俩没事就好。”

马逸明问:“亮总,你们的事情办得圆满吗?”

林文亮说:“还行,该办的都办了。现在,我们得赶紧回去矿上去,有话回矿上再说。”林文亮看了看那丰田皮卡,踌躇道,“这打死的人,还有这皮卡怎么办才好?”

阿旺说:“扔河里得了。”

林文亮摇头:“不好。这尸体万一给人发现了,米特人会警觉。再说,往河边走什么路,这黑灯瞎火的我们也不熟……”

马逸明想了想说:“这个车一定得开走!人找不着就是个失踪,米特人也闹不明白发生什么事情。”

林文亮说:“车可以开回矿上,这尸体……也拉回去?”

马逸明说:“此地不宜久留啊亮总,我们得赶紧走。那皮卡车上没铁锹,我们这车也没有,要刨坑埋人那得费多大功夫?随便找个地方扔掉怕被发现,干脆一并拉回去算了。”

阿旺也同意:“这晚上没人看得清,拉回去吧!矿上那边埋人方便。”

见大家都没意见,林文亮也没说什么。

林文亮看了看手机,现在已经是晚上9点多了。他叫住马大哈:“马大哈,这个时候洛奇山谷的关卡有没有执勤查车的?”

马大哈犹豫了一下说:“那个关卡执勤不固定的,很随意。有时候有,有时候没有。”

林文亮无奈:“行,碰碰运气吧!”

……

林文亮当即安排下来。

皮卡车的车厢太短,塞尸体装不下,几个人七手八脚硬把人塞在皮卡车的后座里。阿旺开那台皮卡车,马大哈坐副驾驶室,换上米特人的迷彩服,车窗打开,竖着一把AK步枪把枪管露在外面,冒充米特人的民兵。

林文亮告诉阿旺和马大哈一路开车不要停。遇见什么事情不要慌,后车会掩护。

到了关卡万一有民兵查车,让马大哈回话说出去办事,声音要大,底气要足,直接开过去。如果关卡实在要拦截,情况不对就先开枪。

马大哈一听说有可能要短兵相接,立马有些紧张了,舔了舔嘴唇,眼珠子骨碌碌地望着大家。

马逸明看出问题来了,对马大哈说:“马大哈你听从指挥,顺利回到矿区奖励100美元!”

马大哈立刻精神起来:“是!指挥官!”

收拾妥当,两台车一前一后,在黄土路向科里卡河谷疾驰。阿旺在前,马逸明开陆巡,跟在后面。

林文亮坐在陆巡的副驾驶室,笑眯眯地问肖莉:“肖莉啊,今天干掉了四个人,这个事情你怎么看?这算不算犯法啊。”

肖莉一时语塞,这个问题还真不好回答。

马逸明握着方向盘说:“亮总,从法律的角度来说,我和肖警官这是故意杀人。因为那些武装分子并没有攻击我们,他们只是想开走这台车。”

林文亮转头问肖莉:“肖警官,马逸明先生的陈述是不是客观事实?”

肖莉情知林文亮故意拿她开涮,笑笑地说:“亮总,您还是别问我了,我可不是法官。”

林文亮说:“这下小马可完蛋了,人证物证都在。这车开回矿上,老陈他们几个警察也在,算是人赃俱获了。”

马逸明和林文亮两个嘻嘻哈哈笑起来。他们俩这番话其实是故意说给肖莉听的,从金沙萨到布卡武,哪一次动手不是给人逼的?

肖莉坐在后座静静地没说话,其实脑瓜子也在犯糊涂:这算不算犯法呢?这恐怕得国内的顶级法律专家才能解答了……

两台车没多久就进入洛奇镇中心街道,白天的集市早已经散了,大街上灯光暗淡,只有零零落落三两个闲人。汽车快速穿过镇子,往洛奇山口疾驰。

逐渐接近了洛奇山口的关卡。

林文亮有些担忧:“马大哈会不会说话啊?”

马逸明说:“亮总,马大哈机灵着呢,他怕死。人一怕死,脑袋特别管用,你放心好了。”

林文亮说:“注意啊,一旦看到情况不对就开枪,杀回去!反正见不着尸体,米特人也闹不明白发生什么事情。”

马逸明说:“总指挥少校大人说了算。”

林文亮开始检视手头的AK,整理几个备用弹匣。

肖莉坐在车后听着林文亮和马逸明对话,感觉像做梦一样。这几个犯罪嫌疑人真实面目在她面前一览无余,杀人放火从他们嘴里说出来是那么平淡自如,那么安详从容,好像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滑稽的是自己也身不由己地蜕变成他们当中的一份子,本人可是个货真价实的二级警员呢!这个故事真是太狗血了……

林文亮说:“待会儿真要打架,得借助肖莉你这神枪手的本事了。你可千万别手软。你要手软,我们就危险了。”

肖莉立刻想到自己和马逸明刚才的联手,心里一震,连忙也在车里翻出一把AK,叮叮当当地检视起来。

车辆靠近关卡了。远处人影幢幢,还真的有民兵在执勤。想不到自己几个人运气真的差,居然给碰上了。林文亮暗骂一声晦气!

陆巡隔着皮卡车十来米,一车人全神贯注盯着前车的动静。

关卡晚上执勤的民兵不多,一个四面透风的寮棚里,月光下人清晰得数得过来,才6个。

前面传来米特人民兵的吆喝,然后是马大哈的声音。

肖莉侧着耳朵听,在旁边翻译道:“他们问马大哈这么晚去哪里,马大哈说带人去执行任务。”

马逸明笑道:“马大哈还真会说话。”

林文亮盯着前面的皮卡车,见阿旺的车一直在缓缓移动,不想停下来,而那几个民兵却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闲得无聊偏偏要和马大哈聊天。有两个民兵还想绕到驾驶室找阿旺说话。

林文亮轻轻喊了一声:“不好!准备!”

林文亮了解阿旺,阿旺是个能动手就绝对不会哔哔的货,这一下要出问题了。

果然,那两个黑人刚绕到驾驶室门边,只见皮卡驾驶室伸出一把手枪,阿旺“呯”地一枪当即爆头那个离他最近的米特人。

林文亮没有丝毫犹豫,跳出汽车,抬手一个射点过去。于此同时,肖莉的枪响了。林文亮和肖莉两个专业枪手“啪啪啪”地一阵清脆的点射,6个米特人一下就全部躺平了。

几个冲到关卡前盯着一地的尸体,看看有没有活着的。显然,都凉了。

大家大眼瞪小眼:怎么办?这下可暴露了,要把这6具尸体也带走绝无可能。

林文亮一咬牙:“撤!回去再说!”

马逸明喊了一声:“慢点!”

众人齐齐望着他。

马逸明大步走到马大哈面前,伸出在他脖子摸索了一把,扯下一条木制项链,然后礽在尸体附近。

“走吧!”

马大哈喊了 一声:“指挥官,我的项链……”

马逸明伸出一只巴掌:“赔你50美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