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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溪湖壹号老马家。

吕阿姨说:“老马,这个鱼胶怎么个吃法我也弄不明白,不如送给对面的张大哥吧。装修房子的时候人家帮了我们不少忙,快过年了我正准备送点什么心意。这东西我们也不懂吃。”

老马笑着说:“你这个主意好,张大哥是广东潮汕人,他们那边估计对鱼胶比较在行。”

吕阿姨趿着拖鞋开门走到对面。

半晌,老马在房间里听到外面楼道开门的声音,然后是一阵寒暄客气。几分钟后,吕阿姨回来了。

老马躺在沙发上说:“大过年的,送那么点东西好不好?不会让人家觉得我们太小气?搭点水果估计好些。”

吕阿姨说:“也就是个手信,邻居之间讲究那么多。”

两人热热乎乎地往沙发上一躺,开始看电视。

电视屏幕上芒果台主持人杜胖子跳了出来,操着一口长沙腔龇牙咧嘴:“哈喽!大家好!回家过年,只说方言。我为家乡代言……”

老马说:“换台!杜胖子又他妈胖了,我看见他一脸肥肉就心慌慌。”

吕阿姨说:“你懂个屁。我就喜欢看小杜,这孩子长得乖,很妈宝你懂不懂?小杜啊是我们中老年妇女之友我告你。”

老马撇撇嘴正待讥讽几句,门铃“叮咚叮咚”响了。

吕阿姨瞅了一眼老马,老马连忙起身去开门。

“哎哟,老张啊,来来来,进来坐。”老马大声和邻居打着招呼。

一个干干瘦瘦穿着棉布睡衣的中年人趿着拖鞋走了进来。

老张操着一口蹩脚的普通话:“哎呀,老马,吕老板,没有打扰到你们两位吧?”

吕阿姨看到老张手里正捧着自己刚才送过去的鱼胶,脸色微微有些尴尬,连忙说:“没有没有,张大哥,坐坐。”

老马走过来说:“老张,怎么,这东西不合你的心意么?还给我送回来?”

老张把那盒鱼胶往茶几上轻轻放下,连忙摇手道:“哎哎,不是这个讲法啊老马。”老张尴笑着欲言又止。

吕阿姨心里不舒服,东西再不入眼,送回来总是不礼貌的,这个潮汕佬难道一根筋,不懂人情世故么?

见吕阿姨脸露不快,老张只好解释道:“吕老板,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想问你,介个鱼胶,是你买的么?”

吕阿姨强作笑脸:“不是不是,咳,是朋友送的。”

“噢……”老张明白了,“你们两口子不懂介个东西吧?没吃过吧?”

老马说:“嗐,这不就是鱼肚子吗?”

老张笑笑地说:“老马,吕总,亏得你们两个不懂行把这个东西送给我。我和你们讲啊,介个鱼胶不要拿去随便送人了噢。你们送我介个东西啊,我受不起,太贵了。”

吕阿姨蹙着眉头说:“这,这海鱼肚子,很贵?”

“介个鱼胶啊,叫白花胶,还是野生的。我吃了那么多年鱼胶,还没吃过品相这么好的白花胶。”老张舔舔嘴唇,“你们那个朋友很有心啦。这一盒鱼胶差不多有两斤,你们知道介个品质的白花胶在我们潮汕多少钱一斤么?”

老马睁大了眼睛:“多少?”

张大哥微颤颤地伸出两个指头。

吕阿姨狐疑道:“200?”

张大哥缓缓摇头。

老马说:“两、两千?”

张大哥说:“胆子再大一点老马。”

“两、两万?”

老张微笑:“两万差不多吧。介种品质的鱼胶我们潮汕人会收藏起来,给女儿做嫁妆的。鱼胶可以养颜补血,是一种很珍贵的补品。在我们潮汕,女人难产、血崩,吃了鱼胶马上见效……”

“介个,你们两口子好好收起来,不要拿去随便送人了噢,你们要是不懂吃鱼胶,可以找我,我教你们……”

“哎,吕老板,你那个朋友和你是个什么关系啊?好有钱呐……”

老张还在喋喋不休,吕阿姨看着茶几上的那盒鱼胶在发呆……

“猴子房”酒吧里,马逸明喝得正嗨。

坐对面的两个小姑娘约莫20出头,稚嫩的脸蛋上画着淡妆,眼睛戴着美瞳,头上一看就是戴着假发的,一个黄毛一个绿毛。大冬天的,酒吧里却很暖和,俩小姑娘都没穿外套,穿着一件无袖短衫,露出两条白生生的胳膊。

黄毛妹子找马逸明碰杯。马逸明说:“妹啊,慢点喝,别着急。”马逸明知道这两个小蜜蜂想尽快地干掉他面前的这支酒,干完之后再叫一支,那么小蜜蜂大概就会有不错的提成。

马逸明酒量一般,他纯粹在酒店闲着无趣过来打发时间的,受不了妹子在他面前喝大酒。

黄毛妹子说:“锅,你喝酒爽快点噻。”

马逸明笑嘻嘻地说:“我给小费,你们俩别搞太猛。”酒吧有规矩,小蜜蜂不能主动索要小费,但是客人乐意打发她们自然会笑纳。

绿毛妹子抿嘴一笑:“锅,你啷个年轻帅锅还要学老头子谈理想人生么?不喝酒玩么个?”

马逸明说:“喝酒我喝不过你们,聊聊天呗。你们两个都是长沙本地人吧?”

绿毛妹子说:“锅,在猴子吧玩我们姐妹有规矩,江湖不问出处,喝酒不问来路。你么子意思嘛。”

马逸明说:“你屁大的细妹子还是混江湖的?”

黄毛妹子说:“我们两个就是好玩,不想让大叔带上床。”

马逸明嘻嘻一笑:“你两个妹陀精得很呐,看我是大叔么?”

黄毛妹子笑道:“锅,我们两个都是长沙滴,你有啥想法你说噻。”

马逸明没料到这些90后的妹子这么生猛,说话口无遮拦,暗暗摇头,现在的年轻人怎么这样啊?

马逸明说:“我没啥想法。我也是从外地回长沙滴,好多年不晓得家乡的行情了。哎,我问你们一个事,梅溪湖那边我看那里蛮漂亮的,该是长沙的富人区吧?”

黄毛妹子笑着说:“你问这个问题啊,该不是想买那边的房子吧?”

“我也就是随便问问。”

黄毛妹子说:“哎,锅啊。那边的房子好多都是外地人住滴,勉强算是富人区咯,岳麓区滨江那边才是富人区。”

绿毛妹子有不同意见:“那话也不能讲满了,梅溪湖那边的别墅漂亮得很,都是富人住。那是真正的富人区啦。”

“你们两个晓得行情么?那边的别墅贵不贵噢?”

黄毛妹子说:“你问这个问题我们就不晓得了。我们还是小孩,不懂得买房子。”

绿毛妹子笑嘻嘻地说;“锅,你要有实力在梅溪湖买别墅,在长沙可以找两个老婆。”

马逸明本身也是个不安分的,习惯性贫嘴:“我明天就去看别墅,把别墅买了,把你们两个都拿来做老婆。”

两个妹子都见怪不怪,知道马逸明在吹牛逼,三个人都嘻嘻哈哈笑起来。酒杯端起来“叮叮当当”一碰……

动感音乐陡然响起,dJ声嘶力竭地大喊道:“喝酒吗?我请你,蹦迪吗?我带你,想听什么歌随便挑,想要做什么跟我来!康忙!北鼻!”

“嗷嗷嗷!”酒吧里一片欢呼。

马逸明只觉得心脏都被那低音炮带着“砰砰”地跳,黄毛绿毛妹子瞬间如同打了鸡血一般把头甩了起了。

几个女孩子“嗷呜”一声冲上小舞台随着节奏疯狂地开始抽动。

马逸明眼角一瞥,我操!小舞台上那个高挑妹子居然有点像雅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