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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不能欺负中国人!住手!”甲板和几层楼围观的看客们开始叫唤起来。

“那么几个大男人还欺负中国女孩子,要脸吗?”

“有种的一对一啦!”

……

高博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小步快跑,跑到甲板上把林少扶起来。还有几个胆大的客人跑了过来,那架势是想要开始劝架……

两边的人打了七八分钟了,体力消耗很大,加上昆弟带人加入,力量一下均衡了。白人保安们对马逸明和宋洪林两人颇为忌惮,不敢硬扛这两个人的锋芒。奈何不了这几个中国人,保安们动作开始慢下来,慢慢停手了。

两边的人喘着粗气对峙着,怒目而视。

尼尔曼下巴骨折脱臼,说话口齿不清,用中国话含含糊糊喊道:贼,他们是贼!

奈何声音太小口齿又不清晰,根本就没多少人听得到。

就这会儿,甲板上的缆绳一阵抖动,一只手费力地搭住船舷……落水的侦查员终于爬上来了。肖莉和宋洪林连忙帮忙拉人。一个脸色苍白的年轻人在船舷边开始露出一个头……

尼尔曼怒吼一声,嘴里含含糊糊喊了几句。

带头的几个保安“刷”的一声,从腰间拔出闪亮的匕首……围观的人群立刻叫了起来:哎哎,打架抄家伙了,不讲武德啊。

还有的热心观众立刻高声提醒几个中国人:他们有刀啊,小心点!

宋洪林和马逸明吓一跳,止不住往后移动了一下脚步,这几把匕首捅过来可不得了。

危急关头,那穿着厨师制服的小飞毫不示弱,“刷”的一声,拔出一把长长的剔骨尖刀,冲到最前面空刺了几下,挡在众人的面前。小飞怒目圆睁,一副要拼命的架势。

保安也被小飞的剔骨刀惊了一下,犹豫着要不要上前,眼睛看着尼尔曼等待着他下达指令。

双方僵持不下之时,喇叭里传来船长的叫喊,叽里咕噜的,说的是英语。

然后是大副的中文翻译:请甲板上的先生们保持冷静,停止武力!我是史密斯船长。作为澳梦号的船长,我必须为每一位乘客的安全负责。请双方放下器械接受调解……

坐海船的规矩,船长最大。船长发话不能不听。现场慢慢安静下来,剑拔弩张的氛围得到一丝缓解……

满船的目光开始聚焦在甲板,大胡子船长史密斯带着大副二副急匆匆走向船头。

落水的侦查员已经被扶上了甲板,和肖莉小飞站在一起。马逸明一看,那年轻小伙儿长期浸泡在海水里,因为失温,体力消耗过大,这会儿虽然人上来了,但腿脚微颤,嘴唇乌紫,已然没有什么战斗力。

马逸明对三人悄悄说:“待会儿最好别暴露身份。”马逸明担心的是一旦赌客们知道这条船有便衣警察,会不会引起骚乱,继而影响到周浩的计划。不管怎么样,现在人总算是安全了,往下走一步看一步……

肖莉说:“你放心,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不会。”

小飞也低声道:“知道,这是公海,亮出身份没什么用。”

高博扶着林少踉踉跄跄走了过来。

林少嘴唇肿起一块,嘴角渗出一丝血迹。林少冲过去要抢小飞的刀:“弟啊,这个刀给我。老子要捅死他几个鬼佬,他妈的,敢打我……”

一边的昆弟忙道:“林少,别乱动,船长要来了。要捅人有我呢。等下瞅准机会我搞死他几个扔海里……”

马逸明也连忙拉住林少……

大胡子船长来了。神情严肃,一口英文叽里咕噜的。示意两边先把刀收起来。

尼尔曼走上前,用英文和船长汇报情况。尼尔曼口齿不清,但是几个懂英文的都听得出他说话的意思,说这几个人都是盗贼,得抓起来审问,并且要进行处理。

肖莉英文娴熟,立刻反驳。肖莉说船长可以去调查乘客,如果哪位乘客丢失了贵重物品才能确定这条船有没有盗贼。这些保安在船上行为粗暴,无中生有伤害乘员,我们要向香港警察报案。

两边开始唇枪舌战。

船长对尼尔曼一行人的底细一知半解,作为赌船的船长自然是见多识广。瞅了瞅马逸明和肖莉这行人的气质和打架的身手,知道这两边都不是善茬,背景复杂得很。作为职业船长,出于本能他只能和稀泥。——船长知道一个无可推翻的现实,尼尔曼这群保安收拾不了这几个中国人了……

船长捋了捋他的大胡子,继续和稀泥。他不允许船上发生群体斗殴,更不能允许发生命案,现在必须停止斗殴。两边如果不能和解,只能等船回码头交给警方处理。

船长使了个颜色,交代了几句,大副二副立刻上前,把几个保安的匕首都收了,顺便把小飞的剔骨尖刀也拿下,开始劝退两边的人。

围观的中国人见一场惊心动魄的肉搏战慢慢消于无形,都松了口气。不过,中国人看热闹吹牛打屁的本能还是控制不住。

“哎,就不打了。老子还没看过瘾呢”

“真是不过瘾啊。那个小伙儿是谁啊,打架超级厉害。一个顶三个。”

“是半岛集团的马少,刘仪伟的驸马爷,听说是个狠人呢。”

“啧啧,那个河南佬是他保镖知道吧?打架不要命的。”

“那女孩儿是谁?好像是热舞团的辣妹,怎么也那么厉害?”

“喂,你想包她?”

“去你妈的!找死啊。包她?不怕给她打死?你看看她那副样子……”

……

欧晓萌从人群中挤了过去,望着马逸明和肖莉,脸上表情复杂……

大胡子船长拿出对讲机喊了几句,游轮发出“呜——”的一声鸣笛,船长说,我们的船要起锚了,马上驶离公海,即将回程。请各位立刻回到船舱里去,离开这个位置。

几个船员跑上船头开始收拢缆绳,船头的铁锚链“哗哗”做响,游轮起锚了。

两边对峙的队伍怒目而视,开始慢慢后撤。

尼尔曼望着肖莉和马逸明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因为下巴扭曲,尼尔曼的笑容透着古怪。

尼尔曼向身边几个人交代几句,拿出对讲机开始叽里咕噜的喊了起来。

肖莉等人没反应过来,马逸明却知道尼尔曼的意思了。尼尔曼下令扔掉货舱里的物资了……

尼尔曼身边几个保安立刻跑步去了后舱。

尼尔曼笑嘻嘻地望着肖莉和马逸明,脸色抑制不住得色。是了,尼尔曼知道肖莉是警察,肖莉也清楚尼尔曼是禁运物资的当事人。但是,双方知道身份又如何?尼尔曼把东西一扔公海,这条船光溜溜回皇后码头,警察们拿他们又有什么办法呢?

尼尔曼的意思众人一下明白过来了。

肖莉、小飞和上来的侦查员看着尼尔曼双手握拳,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但是要制服这群保安没这个可能,对方很能打,还有船长干涉……无疑,肖莉带队的省厅一众便衣的任务可以宣告彻底失败!

尼尔曼身边的保安们看着几个便衣警察的窘相,都忍不住大笑起来。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