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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仪伟和刘俊伟在办公室闲聊。

刘仪伟说:“俊伟,晓斐现在怎么样?”

刘俊伟苦笑:“要死要活闹了好一阵,现在才消停。前些日子没事就去我那里坐。”

“晓斐去你那里干嘛?”

刘俊伟笑笑的没回答。刘晓斐和他最为亲近,刘晓斐也知道刘俊伟和马逸明走得最近,经常去刘俊伟那里坐还有什么原因呢?无非是拉黑了马逸明的手机和微信之后,想旁敲侧击了解一下马逸明的去留和行踪……

小丫头片子的心思哪里瞒得过刘俊伟这种人精?

刘仪伟喝了口茶:“要不让晓斐换个环境,去新西兰或者法国住一阵子,去哪里都行,散散心。新西兰咱们家不是还有房子吗?法国她要喜欢留在那里,你给她张罗张罗。”

看得出这个叔叔对晓斐还是挺关心的。刘俊伟叹口气:“仪伟哥,也没那么严重。咱家晓斐你又不是不知道,没心没肺的傻丫头。换别的女孩儿保不定跳楼吃药精神分裂了。她倒好,我陪她吃了几顿大餐后就安静了……”

“她把那工作室也关了。人去了云南,她说她要在那个木那湖边修个庙隐居,她要出家……”

刘仪伟有点生气了:“这不是胡闹吗?”转念一想,刘仪伟说:“她还是舍不得那个小马?”

刘俊伟说:“我不知道。年轻人的心思和我们不一样。”刘俊伟看了看刘仪伟的眼色,说:“我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别说晓斐过不了自己这一关,你恐怕也不会答应吧?”

刘仪伟瞟了刘俊伟一眼,端着茶杯没说话,良久才蹦出一句:“那个小马去了哪里?”

刘俊伟摇头轻叹:“我也不知道。外面的世界那么大,年轻人的选择可太多了……”

……

木那湖边,刘晓斐静静地坐在湖边的凉亭里,水车吱呀,湖边绿草如茵,一条木栈道的尽头有个木制的小码头,旁边拴着一条白篷船……

“不爱相公金络马,羡他亭长白篷船。我呀,我又爱相公金络马,我偏偏还要有条白篷船……嘻嘻。”……

昨日的欢爱仿佛还在眼前,只是已经物是人非了……刘晓斐眼泪又下来了。

米斌推开别墅的小木门,远远瞅见刘晓斐娇小的背影。赤足披发,白衣胜雪,翩若天仙……

米斌暗暗叹息一声,悄悄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

米斌在编辑微信:

“马老师,快来木那湖陪陪晓斐吧。晓斐都瘦了,茶饭不思,憔悴得很。我瞧着都心痛死了……她现在天天在湖边想你呢。”

米斌发完微信。冲着湖边喊道:“刘老师,吃饭啦!”

刘晓斐抹了抹眼泪,回头道:“知道了斌哥。”顿了顿,刘晓斐喊道:“今天还是吃土猪肉么?能不能换换口味?我都吃了一个星期的土猪了。”

米斌说:“今天不吃土猪肉了,吃野鸡干锅和野蘑菇蕨菜。那个野鸡是我专门去村里收的,蘑菇和蕨菜是大清早我让一帮小屁孩儿去山上采的,新鲜得很。”

刘晓斐抽抽鼻子,揉揉眼睛,缓缓转过身子:“斌哥,你做菜清淡点儿好,盐和油放太多了。”

米斌忙道:“你放心,今天的都是清淡的,我特意让你嫂子掌勺,盐放得少少的。”

……

下完课,马逸明打开手机,靠在教室的墙壁上心潮起伏。晓斐这会不会是在木那湖边等他?照片上的晓斐娇小的背影是那么寞落孤独啊,这个吃货为了他马逸明居然茶饭不思……马逸明眼圈红了,恨不得插上双翅飞过去,搂住那个娇小的身子好生地疼她一番……

晓斐,真对不起啊!这个时候自己怎么走得开呢?五个月的培训学习。我操……还来得及不?

马逸明失魂落魄地回到宿舍,几个人都没注意他的神情。

卢伟林靠在床头拿着手机眉开眼笑。

李东亮说:“卢哥,笑什么?什么好事这么开心?”

卢伟林笑嘻嘻地说:“我闺女少儿钢琴组比赛拿了个金奖。她妈妈发朋友圈了。哎,你们看看,我那小棉袄长得咋样?”

李东亮和郭涛连忙凑过去,捧着卢伟林的手机一顿猛夸:哎呀,好俊的小姑娘啊,真漂亮,有前途!

马逸明回回神,笑笑地说:“卢哥,那嫂子也应该很漂亮吧?”

是啊是啊。李东亮和郭涛也随声附和。

卢伟林脸色一暗,刚才的开心一下了无踪影:“唉,好看有个屁用。离了!”

啊?三个人都望着卢文林。

卢伟林脸上露出一丝苦涩:“我在部队服役10多年,和老婆聚少离多,她意见一直很大。我女儿6岁那年生了一场大病,我刚好抽去一个联合办案组办一个跨12省的案子,消失了快一年。”

卢伟林淡淡地道:“等我回家的时候,家里等着我的就是一纸离婚协议书。唉……不说了不说了。”

卢伟林双眼微闭靠在床头:“干咱们这一行就这个鸟样……”

不小心触碰到卢伟林的伤心事,宿舍里沉默下来。马逸明马上也想到了木那湖边的晓斐……干警察这个活儿有时候真是身不由己啊。自己沦落到今天的地步,还不是跟着周扒皮混的结果?

李东亮走过去拍拍卢伟林的肩膀:“卢哥,别难过了。这种事情咱们见多了。哪个警局没一堆这样的烂事?想开点!”

郭涛说:“就是,我们局里我就知道,一个卧底的兄弟,唉,一辈子都毁了。”

马逸明问:“涛哥,那个卧底的兄弟怎么了?”

“他是个缉毒警,在那圈子里混也沾上了白粉,任务完成后,居然戒不掉了。去了几次戒毒所,人都废了……老婆孩子也是不跟他过了。”

“那哥们儿现在怎么样?”

郭涛摇摇头:“后来,他自杀了……在家里烧炭死的。他说他不死对不起这身警服。”

“他家的孩子我们局里一帮兄弟帮忙养着,上学、成家,大伙儿都帮忙张罗。”郭涛没有再说下去。

聊到这个话题,宿舍的氛围开始变得沉重起来。

马逸明听得心惊,原来干警察还要付出那么大的牺牲。

马逸明问郭涛:“还有卧底混得惨的么涛哥?”

郭涛斜了马逸明一眼:“问这么多?你干嘛就不问问卧底有结局好的?尽捡着不好的问。”

“咳,那有结局好的么?”

“有啊。国外就有。那货最后成了黑帮的二号头目,家财万贯三妻四妾。最后实在忍不住找他们局长,说这个任务还要不要执行下去啊,再执行下去自己要混成老大了。”

嘿嘿,床头传来卢伟林的轻笑,“那是国外,在国内我就没见过有多少好结局的。我就知道几个,任务完成后脱下警服调离原单位去了别的行政机关。一辈子小小心心的,在单位都没怎么提拔,就混了个待遇。”

“金色盾牌,热血铸就啊!任务完成了,血也凉了。卧底的活儿真不是人干的。”李东亮感慨一声,见马逸明若有所思的样子,李东亮说:“怎么?小马你也想干卧底?”

马逸明忙道:“没没,我就是问问。”

卢伟林眼里闪过一丝光:“我看,小马最适合干卧底。嘿嘿。半懂不懂懵懵懂懂的,还不差钱,一身城市富家子弟的做派,我是局长你肯定跑不掉,要拉你壮丁。”

马逸明笑笑:“卢哥你看走眼了。我哪里会是那块料。”

马逸明躺在床上默默地想着,老子不会那么惨吧?银行卡里有上千万呢……等培训结束马上去找晓斐才是正经。马逸明开始神游天外,一颗心飞到了木那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