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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逸明!你干的好事!”周浩在电话里咆哮,“你在墨尔本呆上一周,余乘风他娘的都从谍报培训机构光荣毕业了!”

“你去之前我是怎么交代的?都忘了?咹?让你时刻关注目标人物不要放松警惕,甚至在必要的时候提供一定的保护。你看看你办的这个事……”

马逸明辩解道:“领导,你怎么确定余乘风一定会叛变?”

“哎,你还和我说这个?你是想把余乘风当成小白鼠是吧?”

“余乘风难道不是小白鼠吗?”马逸明梗着脖子顶了一句嘴。

周浩被噎了一下,脑子转了转才反应过来,周浩吼道:“我们现在不要讨论小白鼠,我没兴趣!我现在说的是你擅离职守,你这是渎职!这个事情的后果你想过没有?一个掌握国家机密的干部因为你的疏忽会陷入万劫不复!这事关一个人的政治前途和身家性命……”

周浩在电话里一通发泄,马逸明那边心不在焉,手里玩弄着打火机。马逸明觉得奇怪,自己目前的处境谁告诉周浩的?国安的探子往国内打的小报告?妈蛋!这家伙坏得狠呢!

老子在明处,他在暗处,他必定是知道自己身份的。马逸明心里愠怒,狗日的这么不讲义气,老子在这里忙活,他在一边看把戏还打小报告。这个人要揪出来老子一定要给他个好看……

“马逸明你听着,立刻赶往你们下一站彼诺夫酒庄和旅游团汇合。你那个保镖放出来让他自己来找你。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喂,你在听吗?”

“听着呢。”

“好吧。立刻行动!”周浩那边强忍怒火,“马逸明我跟你讲啊。不能让江湖义气影响到工作,你是警察!不是黑道大哥。我们广惠局的人不能在国安面前丢人。老子还吹过牛你马逸明是我手头的金牌卧底,你可得跟老子争口气哇……”

马逸明把手机拉开距离,离自己的耳朵远远的,好像周浩的唾沫随时可以从手机里喷出来……

周浩那边摁掉手机,陡然往沙发上一坐,重重地叹口气。

曹局长笑嘻嘻地在一边坐下:“你那金牌卧底性子太野喜欢胡来,还得再敲打敲打。”

周浩说:“我送他去安大培训学习就是出于这个目的。”

曹局长说:“看来学习还不够,纪律性还要加强。”

周浩说:“他答应了马上矫正,给他个机会吧。他要搞砸了这次任务,老子送他去乡下派出所干个治安警!”

老曹嘻笑道:“你就不怕他辞职不干?人家现在是青年企业家。”

周浩又被老曹一噎,登时怒了:“屁的企业家,老子让他还钱!”话一出口,又觉得有些不妥,忍不住“噗嗤”一声,自嘲地笑笑,“哎,给这小子气糊涂了。”

老曹在一边摇头:“哎呀,你呀你呀,这么一通脾气来下也解决不了问题。依我看,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你还是由得马逸明自决吧。”

“这余乘风是死是活,听天由命。他是党员,受过保密训练,经受不起考验那也怨不得别人。你说呢?”

周浩沉默着没说话,老曹的话听起来好像有那么点点道理。

……

马逸明在宾馆房间里满不在乎地抽着烟。他口头答应周浩去跟团,其实内心压根儿就没那份心思。

马格雷布的性格是锱铢必较,睚眦必报!这个李约翰得罪了马格雷布,岂能轻松放过他?张凯还在羁押,自己去游山玩水把兄弟撇在一边,这种事情干出来那还像个人吗?违反纪律?去他妈的……不搞一下柯百里难消心头之恨!

再说,把李约翰搞一把,等于是刨了柯百里的根基,比挽救余乘风这个小白鼠意义更大!哎,慢点,要不要干掉李约翰?这个主意幽灵一般地浮出脑海,好像这可以是一个选项……

马逸明开始开动脑筋。

马同学杀人如麻,在脑子里掂量一条人命没有丝毫心理压力,反而有一种萌动的兴奋。马逸明暗叫一声惭愧,难道这种兴奋源自“应激创伤性障碍”后遗症?还是基于犯罪心理学中的“无秩序型快感杀人”?……

这个选项可要慎重,澳洲警察可不比非洲那些菜鸟。他们装备精良训练有素,惹上人命可不得了。这澳洲人生地不熟的,也没有林文亮、宋洪林、阿旺这样的好搭档,这个事情不能干。

想到搭档,张凯不就是现成的么?马逸明灵光一闪,不如等张凯出来再说,哥几个合计合计。马逸明淡定地着吐出个烟圈……跟个屁的团跟团,老子要留下,报仇!

第二天上午,伊姆兰打马逸明的手机,说康德下午就可以出来,律师会开车把他送到酒店。

马逸明心里高兴,说了声谢谢。

到了下午五点多的样子,马逸明、伊姆兰和他表弟几个人等在酒店门口一直等着。伊姆兰还别出心裁地捧着一束鲜花。

伊姆兰说,用鲜花欢迎康德回来是一种印度礼仪,能洗刷监牢的晦气,很吉祥。

差不多一直等到6点,一台黑色的霍顿轿车在酒店外停住,车门打开,见义勇为的英雄康德先生走了出来。

伊姆兰立刻手捧鲜花迎上去,大喊道:“康德,我的兄弟!”

张凯笑嘻嘻地和大家拥抱一番。

马逸明见张凯精神还好,笑笑的说:“怎么样?没吃亏吧?”

张凯说:“吃个鸟毛亏!就是没法洗澡,身上臭得很,我得回房间洗洗。”

伊姆兰和那律师聊了几句,打发律师回了。

伊姆兰说:“我们的律师兄弟说了,康德在警局表现很好,警察对他也很尊重,没有为难他。警察说康德是中国的成龙。”

张凯说:“我不懂英文,也不晓得他们讲什么。反正我听到他们说‘恰那’、‘功夫’,那意思就是夸我呗。”

马逸明哈哈大笑起来。

伊姆兰说:“康德先去洗个澡,然后我们一起出去喝酒?我和威亚斯订了那个李师傅川菜馆,晚上我们喝茅台。”

张凯眼睛一亮:“这算是给我接风么?”

伊姆兰猛点头:“就是给康德先生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