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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逸明没有回张凯的话,盯着那白人女孩儿半晌,用英文说道:“小姐,注意你的说话方式,你已经涉嫌种族歧视。”

女孩儿迎着马逸明的目光丝毫不惧,又重复了一句:“中国人是野蛮民族,肮脏、奸猾。这里不欢迎你们。滚蛋吧!”

这女孩儿话音刚落,几个白人纷纷吆喝起来:“chinese ,Get lost!”意思是让两人快快滚蛋。

周围的几个座位上传来拍桌子、跺脚的助威声,整个露天餐厅立时变得吵吵嚷嚷。我操,看来两人掉到贼窝里来了。这小镇看起来挺漂亮,风气忒差了点儿。

张凯不懂英文,但是那句“恰尼、恰尼,”他听懂了,知道那是中国人的意思。

张凯大怒,看了看马逸明说:“马总,狗日的在骂我们啦。”

张凯把钞票往兜里一揣,作势就要上前拎那白人女孩儿。

马逸明一把拉住张凯的胳膊,他可不让张凯去揍一个女生。

马逸明铁青着脸,说道:“凯哥,走吧!别惹事儿。”马逸明强忍火气,他可不想在路上惹麻烦。自己和张凯身上背着案子呢,眼下明智的选择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张凯当然晓得马逸明的意思,恨恨地瞪了那女孩儿一眼,和马逸明转身就走。

周围的白人和灰不溜秋的人估计都是小镇居民,登时发出一阵哄笑。嘴里不干不净地喷着各种垃圾话。

见两人灰溜溜离开,两个白人板着脸儿从座位上站起来,大步向前拉住张凯和马逸明。

两个白人身材粗壮,一个中年模样的白人特别魁梧,脖子上还有刺青,下巴上留着一圈胡须。

刺青白人手一伸,拦住张凯,喷出一句英语。

张凯气呼呼地问马逸明:“马总,这家伙说什么?”

马逸明冷笑着说:“要你向那位女孩儿道歉。”

张凯暴怒,身上的反骨一下被激起来了。

张凯大笑两声:“好好好,狗日的,你们看好了啊,爷爷给你道歉!”

两个白人挑衅地盯着张凯,脸上是威胁,貌似有着满满的正义感。

你妈逼看好了啊!张凯暗骂一声。

众目睽睽中,张凯一步一步回头冲着那女孩儿走了过去……

张凯整个人的神情一瞬间骤变,变得凶神恶煞。这会儿周围的白人猛然间才感觉这个中国人好像和普通人不太一样。肌肉发达,手臂粗壮,龙行虎步,杀气腾腾……

那女孩儿被张凯瞬间的变化吓了一跳,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

张凯无声地走近了那女孩儿,马逸明赶紧喊道:“凯哥,别打女人。”

张凯在那女孩儿面前一米远的地方停止了。静静地盯着那女孩儿,杀气开始弥漫……

旁边一桌还有两个白人立刻高声大叫起来,张凯也不晓得他们嚷嚷什么,转头一看,那两白人冲着张凯横眉怒目,一副警告他的样子。

猛然间只听的一声暴喝,然后“砰!”的一声巨响,俩白人面前的张餐桌被张凯一脚踢飞了。张凯练的是散打和泰拳,腿上有功夫的。这一脚使了十分力气,直把那几十斤重的餐桌踢得离地几米高,摔在地下碎裂成几块大大小小的木板。桌上的餐具“叮叮当当”也随之碎了一地。

站起来的两个白人吓了一跳,呆在原地发傻。

现场鸦雀无声!

“道你妈逼的歉!操你妈逼!”张凯愤激之下,河南口音的粗口震人耳鼓。

那女孩儿被吓得呆若木鸡,她可没想到眼前这个中国人是颗炮弹,和他们平常所见老实巴交温驯和善的华人大相径庭。

所有人都给张凯吓住了,再也不敢吭声。这一脚的威力是个人都看得出来,血肉之躯挨上一下非嗝屁不可。

张凯见那女孩儿在他面前浑身簌簌发抖,冷笑一声,心道,不给你点厉害瞧瞧,你妈逼以为老子好欺负是吧。

张凯嘘了口气,伸手从兜里扯出几张钞票甩了过去:“老子赔你的桌子。”

马逸明见张凯关键时刻忍住了没打人,大大地松了一口气。马逸明说:“凯哥,走!”

两人往自己的皇冠车走了过去,那刺青白人傻傻地看着张凯,也没敢阻拦,早先那一脸的嘲讽和挑衅早已经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惊惧和不安,生怕张凯冲过来也给他一脚。

皇冠车继续上路。

张凯握着方向盘骂骂咧咧:“马总,要不是你喊着我,老子非把那几个白皮揍得连他爹妈都不认识。”

马逸明说:“凯哥,你今天处理这个事情很正确。我们在异国他乡,尽量少惹事。”

“我哪里想惹事了?那小娘们让我买单392块钱,老子给他400百,还在等她找零呢。没想到她还在等老子给小费……他妈的!”

张凯嘴巴没停:“不是小费的问题,是狗眼看人低啊马总。我就觉着心里不舒服。澳洲这操蛋的破地方他妈的……”

瞅见张凯手腕的百达翡丽,马逸明不太高兴。马逸明说:“凯哥,你把你那破表收起来好不好?太招摇了。”

张凯说:“马总你这什么话?难道我这堂堂一表,还配不上这块表?”

马逸明说:“我不是那意思。这表是咱们抢来的……”

张凯说:“抢来的就是我的!让人认出我这表是赃物,那足够说明我们俩都露馅了不是?掖着藏着有用吗?”

马逸明生气了:“你收不收起来?”

张凯嘟嚷了两句:“收就收呗。谁让你是领导……”

张凯摘下手表递了过来,马逸明把百达翡丽往扶手箱一塞:“这玩意儿回广惠你爱咋戴就咋戴。”

……

行车十几分钟,看样子要出了小镇。前面不远处是一条大路,远处的海平面跳出眼际,海天一色,两人心胸为之一宽……

正心旷神怡之时,突然,身后响起警笛的声音,“呜呜呜”地由远而近。

张凯瞅了瞅后视镜,一台警车闪着警灯飞快地开了上来。

马逸明前后左右瞅了瞅,前面没车,后面也没车,这条沿海公路就这台皇冠跑着。难道,这警车是冲自己来的?

张凯脸色一变:“马总,墨尔本的警察追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