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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惠市局曹局长的办公室。

国安的老头儿带着一个国安警察和曹局长、周浩在开会。

周浩手一摆:“我强烈反对现在开始采取行动!我们的人现在还在澳洲生死未卜,你们这么干有没有想过会给他带来麻烦?你们再等个十天八天就不行?”

国安的中年警察摇头:“抱歉,我们只按上级部署行动,这次过来就是和你们通气的。我们……”

曹局长打断他的话:“要考虑到我们同志的安全问题!他还没有回来述职,还没有具体讲清楚情报来源,我们需要评估他目前的风险。”

中年警察被曹局长一句话堵住,只得把头转向那国安老头。

国安老头轻咳两声:“曹局长,首先我们还得感谢刑侦支队的同志带来这么重要的情报。我们通过摸排甄别,锁定了一批怀疑对象,还发现了好几个隐藏在体制内重量级人物,基本确定那份名单是准确的。因此,我们对一线的那位侦查员同志给予充分肯定。但是……”

老头儿话锋一转,“时不待我啊同志们,我们查出有两位嫌疑人目前有移民倾向,如果不立刻采取行动会给我们带来无可估量的损失。我们一旦动手,那就是牵一而发动全身,势必引起境外势力的警觉,基于这方面的考虑,我们才决定来个一网打尽,所有目标人物同一时间进行抓捕……”

曹局长静静地听着没说话,他知道国安有国安的难处。

曹局长问周浩:“他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曹局长嘴里的“他”毫无疑问就是一级警员马逸明同志了。

周浩说:“他还在执行任务的途中。这次澳洲之行他还有个目标人物在进行跟踪。”周浩瞅了瞅两个国安警察,“想必你们也清楚吧。”

中年警察说:“我们当然清楚。但是现在我们不知道你那边的人确切的位置,还有他现在干什么?”

周浩说:“这还需要问,他获取了这份情报之后肯定在设法摆脱困境!我没有猜错的话他正在逃亡的路上!”

中年警察说:“这不能猜测,我们需要证实!我建议你们立刻联系他,了解他的处境。”

国安老头儿说:“周局,你要这么说,那更加确定了我们目前采取行动的必要性。哎,我这么说没错吧?贻误战机那可要犯大错啊!”

周浩被堵得说不出话来,想顶回去却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儿。

曹局长在一边说:“周局,要不就现在联系一下?趁着大家都在场。另外,我们的行动也可以征求一下那边的意见嘛,这也是对我们的同志负责。”

国安两个警察都没吭声,显然是同意曹局长的意见。

周浩无奈,拿出手机拨打马逸明的电话。

国安老头伸手制止道:“慢,你们有没有保密通话设置?”

周浩知道老头儿的意思,说:“你放心,我们是广惠市局不是国安,没有你们那么神经兮兮的套路。人家也不会监听我的手机。”

两个国安警察讪讪一笑。

国安老头说:“周局,方便开免提吗?”

周浩一愣,心里有点儿火气。老曹冲着他摇摇头,示意周浩按要求做。

周浩面无表情地拨通电话。电话通了。

周浩说:“你现在哪儿?讲讲你那边的情况。”

……

马逸明正眯着眼在佳美车上打盹,一见周浩的来电,立刻紧张起来。听得周浩在电话直接称呼“你”而没有叫自己的名字,马逸明立刻知道周浩旁边有人,这是他和周浩的约定。

马逸明接通电话,向张凯使个眼色,示意他别多嘴。

马逸明说:“在去布里斯班的路上,准备和旅游团汇合。”

“目前你的旅途顺畅吧?澳洲还安全吗?”周浩语气轻松,对着手机讲话眼睛却望着两个国安警察。马逸明在安大受过训,他知道侦查员执行侦察任务有规定,在手机里一般不会谈及工作,万不得已的时候只能使用一些模棱两可的语言或者暗语。

只不过,一级警员马逸明同志还没有到这个保密层面,他和周浩之间没有暗语。

“不好说,有点小麻烦。澳洲的治安情况不好。”

治安情况不好就意味着马逸明现在有麻烦,他的人身安全现在存在问题。

曹局长的表情严肃起来,静静地盯着两位国安警察。

“情况严重吗?”周浩开始担心了。

“我能应付!”马逸明的回答干脆利落。

周浩舒了口气:“是这样,和你讲个情况。你发过来的文件确认真实无误,是我们需要的内容。公司领导说你干得不错。”

马逸明那边手一颤,妈蛋!娜姐没有骗人!老子要立功啦!

“谢谢领导关爱,给我升职加薪就好。”马逸明阴阳怪气地回了一句。

两个国安警察望着曹局长,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曹局长摸摸鼻子没说话。

“喂,和你讲啊,公司这边要按项目计划开始实施了,你那边有没有意见?”

马逸明心念一动,好家伙!那边要动手抓人了!是了,周浩打这个电话来无疑是想确认这样会不会给自己带来影响,唉,周扒皮总算没有过河拆桥啊,还懂得关心一下自己。

马逸明想了想,决定装一个逼。

马逸明说:“现在开始实施计划当然会给我在澳洲的工作带来不便,但是,”马逸明大义凛然地道,“为了公司利益,你们决定吧!不要管我!”

曹局长办公室众人相互看了看,大为动容。

周浩眼眶一热,说:“那,那个,那你要好好的,在那边要注意身体。”顿了顿,周浩说,“去布里斯班旅游什么的,你自己看着办,不好玩就回国算了。”

周浩的意思是,弄到了那份重要的情报,早已经超出预期目标了,如果往下的任务比较艰难,安全第一,不要强求,能平安归来就是胜利。

马逸明当然懂得周浩的意思,索性装逼装到底。

马逸明说:“请公司领导放心,只要还有一分希望我就会尽力争取。”想起今天看到的直升飞机,这余乘风的屁股还没擦干净呢。还有,怎么样也得跟周浩把娜姐的事情讲清楚,做人要讲义气啊!

马逸明说,“澳洲商机很多,我还是希望继续再考察考察。另外还有一些特殊情况等我回国后再做报告。”

……

通话结束了。

办公室里静悄悄的,良久,国安老头儿仰着头喃喃道:“是个好同志哇!”

周浩语气有些埋怨:“你们听出来没有?我们的人现在那边遇上了麻烦,说不定在被人追杀!另外还有一些特殊情况必须等到他回来才能讲明白……哎!你们呀你们,也太心急了!”

曹局长拍拍周浩的肩膀:“别这么说了,国安的同志也有他们的难处,大局为重吧!”

国安老头伸过一双大手紧紧握住周浩:“周局,公安的同志了不起,谢谢!等你们那位同志平安归来,我们一定替他请功!”

是是是,必须给这样的同志请功!一边那位中年警官也是频频点头。

……

张凯开着车,斜着眼问马逸明:“马总啊,你和谁通电话?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