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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两天,张氏还真的带着礼物上门道歉了,不过她来得又不凑巧,周越又去地里了。

“什么?”张氏觉得自己幻听了,特别激动的追问了一句,“你说周越去哪里了?”

石头不禁皱眉,这人的情绪也太那啥了点吧?

“二夫人,我家少夫人去地里查看水稻的生长情况去了,不在家。”

张氏这次倒是听清了,但还是狐疑的看着石头,这人不会撒谎来骗她吧!随即又想到之前她上门来找周越的时候,石头也是说周越出门去了,当时她好像记得,周越也是去地里了。

找不到人,张氏自然也无法赔罪,只好打道回府。

又过了两三日,张氏又带着礼物来找周越,又被石头告知周越不在家,去地里了。

“这还没到秋收的时候,去地里作甚?”被同一个理由拦了两三次,张氏的心里已经有了很大的不满,该不会是周越不想见她刻意躲着吧!

“回二夫人的话,小的不知。”实际上石头是知道的,只是不想告诉张氏而已。

张氏被石头的话噎住了,脸色非常的难看,“我上次来你都没有和你家少夫人说一声吗?”

“二夫人上次来小的已经和少夫人汇报过了,不过二夫人上次走的时候比较匆忙没有留下只言片语...”石头的意思表达得很清楚,是你自己没有留下话的,怪不了别人不在家。

张氏再次被石头噎住。要是能提前和周越说她早就下帖子了,可刘文礼说她道歉得摆出个道歉的态度来,下帖子给人的感觉就不太好,好像她还端着长辈的架子似的。

“那你今天记得和你家少夫人说一声,我明天早上来找他,让他千万不要再去地里了。”最后一句话,张氏说得咬牙切齿的。

说完,张氏就甩袖走人了,根本不管石头答没答应。

回到家的张氏气一直不顺,而刘文礼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问:“怎么样?周越接受你的道歉了吗?”

“哼,”张氏轻笑,要不是为了自己的女儿,她才不会和周越这样只知道和种地打交道的人联系,就更别提道歉这种话了,“道什么歉啊!我连人都没有见到。”

“什么?这不可能啊!”刘文礼惊诧不已,周越看着不像是个不懂礼的人啊!怎么会明目张胆的扫张氏面子,再怎么说,张氏都是他的长辈,“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没误会!”张氏听到刘文礼向着周越说话,气更不顺了,“还不都是你的错!说什么我去道歉要摆出个道歉的态度来,不让我提前给周越下帖子,结果,我连着跑了两次,回回都遇见别人不在家,我和鬼联系感情啊!”

刘文礼一噎,他还真的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不过一向心思多的刘文礼一下子就想远了,“最近也没什么事,周越怎么会天天的不在家呢?”

“人家去地里查看水稻的长势去了。”说起这个,张氏就觉得周越简直丢尽了刘致远的脸!堂堂一个官家夫郎,不好好在内宅打理家事,为刘致远安顿好后方,倒是成天的往地里跑,这和乡下那些哥儿有什么分别?

要知道她家的名下的土地她每年就去一次,就是秋收后去收粮食,其他时候她根本就不去,因为嫌弃地里太脏乱。

刘文礼:“...”!

现在已经八月下旬了,距离秋收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不过京城要冷些,秋收的时间还要往后面推迟十天半个月的样子,但现在也是重要的时候,有经验的农户每天都要去地里查看一下水田里的情况,以便及时做出调整。

“秋收马上就要来了,这事得赶快解决。”秋收后马上就是太子成亲了,说不准刘诗萱就能凭借这个机会跟在周越身后认识一些人,然后找到一个好人家。

张氏不怎么高兴,但嘴上还是说道:“所以,我留下话约了明天的时间。”接连的失利让张氏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和周越说话得把话挑开了说,要不然他就能一直装傻充愣。

稍微有点眼力劲的人知道长辈去找过他都会做点什么举动,可周越倒好,当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让她有气也无处发。

“...”刘文礼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不凑巧,不过见不到面也无法道歉,张氏的做法他也挑不出错处来,只能再次叮嘱,“看在女儿的份上,你明天可一定得把脾气和情绪收敛好。”千万不要误了大事。

张氏道:“这个道理我明白!”不过明白是一回事,做是另外一回事。

第二天早上,刘文礼出门前还在叮嘱张氏,赶紧把事情处理了,态度一定要好,可不能再加深他们两家的隔阂了。张氏随意应付的点头,心里却想着她要把饭吃完了,把家里的事处理一下,休息好了之后再去。

等张氏到周越家时,周越正好送了人出来,张氏隔得老远看了下,好像是宇文家的马车。

“越哥儿。”张氏赶紧下马车,热络的和周越打招呼,眼睛却一直盯着即将要消失的视线里的马车,“刚刚那是谁啊?还得劳烦你亲自送出来。”

周越没有想到这么凑巧,他刚把安哥儿送出来,张氏就到了。

昨天石头和他说张氏要来,他就没有按计划的去地里而是早早的就在家里等着,免得张氏又在背地里说他坏话,可他等了好久也没见张氏来,倒是把安哥儿给等来了。

安哥儿是来送东西的,上次与萧瑾一起来他家见了两小只后,安哥儿就喜欢上了两小只,想要两小只做他婚礼的压轿童子,这不,连衣服都送来了。

“一个朋友。”周越不想和张氏解释太多,一句话就带过了,“二伯母,里面请。”

周越这坦然的态度让张氏拿不准了,她不确定刚是不是自己眼花?因为按照常理推论,周越这样的人是根本不可能和宇文家的人有什么联系,更别说如今宇文家还出了一个太子妃,好多人想攀关系都攀不上呢!

张氏边跟着周越往前厅走边在脑海里仔细回忆,刚那辆马车到底是不是宇文家的?

也怪她没有早一点来,说不准就能亲眼确认下了,而不是想着这摸不准的样子。

“二伯母,二伯母。”走进前厅后,周越就让人上了茶,而后询问张氏前来有什么事,却不想张氏在那出神。

“啊?”张氏被周越连着叫了两声才回过神,当即脸上就出现了些许尴尬,端起茶杯掩饰性的喝了一口,却忘了茶水还是滚烫的,“嘶,烫!”

“二伯母怎么不小心些!”周越假意关心,“来人,取些冰块来。”

“不,嘶,不用!”张氏赶紧拒绝,“我没什么事,缓一缓就好了!”她不该想事情想得那么出神的。

张氏说不用,周越就没有让人去拿冰块了,“二伯母特意留话让我在家等着,是有什么要紧事和我说吗?”

“也没什么大事,”张氏尬笑了两声,“上次你们来我家吃饭时,恰巧我被一桩烦心事困扰,怠慢了你,所以略备了薄礼,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原本,张氏是想随便应付一下就完事了的,她是周越的长辈,哪怕只是应付一下,周越也应该顺坡下。可没想到会让她看见这么一幕,在没有确定周越是不是真的而后宇文家的人认识前,张氏倒不敢对周越太过于轻看了。

“二伯母哪的话?”周越吃惊得不得了,脸上更是惶恐不安,“我并没有感觉被怠慢了。”只是被小看了而已!“二伯母这赔礼我受不起,二伯母还是拿回去吧!”什么劳什子,他才看不上呢!

“越哥儿这话,就是记恨二伯母了!”张氏说着就拿着手帕扶上了眼睛,眼泪说来就来。

不管如何,今日必须把这事情解决了,至于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周越十分震惊的看着张氏的泪水,怀疑这泪水是不是安了什么开关,只要一打开就能不停的流。

“不管二伯母怎么说,这赔礼我当真不能收!”收了万一有后患呢?

经过这几次的接触,周越已经看明白了这二房的一家子都是无利不起早的人物,谁对他们有用就用心巴结,对他们没有的,直接嗤之以鼻,连是不是血亲都不在乎。

之前去刘文礼家吃饭,那是为了不让刘文礼怀疑之前刘致远是在诓他,而现在张氏送的这份礼,周越是绝对不可能收的。

“呜呜,越哥儿,可是嫌二伯母的心意不足?”张氏边说边抹泪,感觉委屈得不得了。

周越好笑的看着张氏演戏,就这演技,他前世见得多了。

“二伯母这话从何说起啊?”周越道:“我不觉得被怠慢了,二伯母你非说怠慢了,还逼迫我把礼物收下,这...我确实是不敢收啊!”

张氏郁闷了一下,心想这人果然是个乡下哥儿,连这点事都要追根究底,直接把礼物收了不就行了,这僵持着不收,她接下来的话还怎么说啊?

怎么这点事都不懂呢?

眼珠子一转,张氏瞬间就有了另一个主意,“越哥儿这样说,那我就放心了!不过这东西我都拿出来了,再拿回去你二伯父怕是要责骂我,你就当是长辈给晚辈的礼物,收下吧!”

周越心里暗骂了一句,不情不愿的说道,“长者赐不敢辞,那我就收下了!”拿辈分压人,可恶!

“收下就好!”张氏满意的笑了笑,面子上能得去就好。

接下来张氏又假意关心周越,问了周越好些事,又以一个长辈的身份叮嘱了周越好些事,然后才告辞回家了。

等人走后,周越看着张氏留下的礼物就生气,这烫手山芋要怎么处理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