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地宫中,豆芽仔神色紧张,举着手电左看右看。
“峰子,你看这里,这里好像还留有当年人工开凿的痕迹。”
我看了豆芽仔一眼,低头将水晶瓶又收到机关盒中,这盒子是原配,一起卖价值将翻倍。
我道:“咱们之前挖到的金册子只是障眼法,其目地是为了保护这里的地宫不被人发现。”
豆芽仔点头,马上道:“估计是这样,也不知道当年是谁修的这里,他娘的,真是煞费苦心骗了一波又一波的人,没想到最后让咱们给捡漏了,话说回来,要不是我回来找护身符,那咱们恐怕也会错过这里。”
豆芽仔说完掏出护身符,使劲儿亲了一口。
“好盼盼,我的招财福星,你真是我的好宝贝儿!”
豆芽仔说的没错,如果不是他突然返回来找护身符,我们百分百会错过这里。
更为神奇的是,那个护身符掉落的地点,正好在这座地宫入口的正上方,似乎冥冥之中,豆芽仔的护身符指引着我们发现了这里一样。
八百多年了,当年在这里究竟发生过怎样一幕?没人知道。
看着脚下斑驳的青砖,我沉思道:“上头的祭坛和下头的地宫连起来看,是个“回”字形结构,像挖山一样,这工程量不小,说明当年参与修建的人很多,象征着改朝换天的白马黑牛,带有明确起义军年号的铁钱,在加摩尼像,一切证据都指向这里曾是淳安起义军当年秘密活动的地方,而且这些人全都信摩尼教。”
“没错峰子,你说瓶子里红的那些东西到底是什么?”
“不清楚,要出去研究后才知道,这里估计没什么东西了,赶紧走,把头和鱼哥该等着急了。”
“先别慌!等下!”
豆芽仔如风卷残云般,跑过去将供桌上摆的那些盘子和碗往包里塞,大包塞不下了,他又找出个小包接着往里塞。
以我的经验初步看,这类做工精美的水晶瓶曾流行在唐宋时期,一般都用来装高僧的舍利子。
现在潘家园的地摊上,依然随处可见装有一种五颜六色“舍利子”的水晶瓶,还有水晶塔。那些没一件真的,百分百全是假的,那些舍利子一种是由猪骨头打碎压成的,还有种是染色玻璃又加了荧光粉,晚上会发光。
我之前让弟妹小影在程田古玩城买过类似这种的水晶瓶,所以我比较了解,其进价在60块左右一个,卖的话一般喊价三四万,京城有钱且信佛的人多,万把块钱对那些人来说只是几顿饭钱,所以小影隔断时间就能卖出去一个两个。
这次能碰到真货我万万没想到,因为这种东西从原则上说,根本不会出现在古墓里,至于价值,也没个具体参考价,反正假的我都卖三四万一个,那真东西我要价翻一百倍不过分吧?
出去前我又做了两件事儿。
第一,我让豆芽仔用手电照着,我拿手机照了几张石马石牛的照片,照片是从多角度拍的,包括石雕肚子上那些铭文都清楚拍了下来。
第二,我装了一瓶子温泉水放到了包中。
做完这些我忍不住又回头望了一眼,心里既兴奋又忐忑,还夹杂着一丝丝恐惧。
兴奋的是这次探洞收获颇丰,忐忑的是这地方给我的感觉,这里似乎仍旧充满了许多未解之谜,至于恐惧的则是.
张哥的尸体到底去哪儿了?
奇了怪了,难道这底下生活着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大型动物,把尸体拖到什么地方给吃掉了?
我不太信查叔上次算的八字,我不相信,一个人在昏迷的状态下从几百米高的地方摔下来还他妈摔不死,要是他能活着,那我当场把自己头拧下来当球踢。
两个半小时后。
在鱼哥帮助下,我终于满头大汗的从地洞中爬了上来,豆芽仔身上挂着大包小包,他同样累的气喘吁吁。
从我们下洞时间算,现在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
“把头,小萱人呢?”
“小萱在放风,看着我们车。”
“云峰,文斌刚跟我说你脚让虫子咬了,怎么样?”
(
“我没啥大事儿把头,咱们赶紧走,回去在说。”
我心里有很多话要讲,但此时此地不是个说话的地方。
把头也清楚这点,只见他掏出对讲机喊了小萱,问外头此刻什么情况,有没有人。
很快对讲机内收到了小萱确定的回话,我们这才敢出去。
毕竟还是在白天,我们都背着大包小包的,要是不小心让人看到了,难免产生麻烦。
直到我们的车开出东山地界那一刻,这才松开口气。
鱼哥扶着方向盘,放慢车速道:“云峰,芽仔回去找护身符耽搁的时间太久,我怕出什么事儿,刚刚都想下去找你们。”
我还没开口,坐在后排的豆芽仔立即激动道:“鱼哥!你不知道我和峰子这次回去发现了什么!我们发了啊!发财了!”
“哦?怎么个事儿?”
我大致描述了怎么发现隐藏地宫的事儿,并且拉开脚下的包,拿出了藏有水晶瓶机关盒给大伙儿看。
小萱看见后也说像是现代人用的汽水瓶儿,把头见多识广,他扫了眼说:“这不是实用器,这是供养性质的东西,如果和摩尼教有关,那当年这东西可能是摩尼教供奉的某种圣物。”
我回头道:“乖乖.这是圣物?把头,你意思是这东西的性质好比金瓶掣签?”
把头点头,皱眉道:“金瓶掣签是佛教圣物,摩尼教不算正统佛教,在当年传入中原为了迎合本地人,所以吸收了部分佛教的一些文化,现在研究摩尼教的人很少,仍有很多未解之谜,比如这个盒子底下刻的摩尼古文记载了什么,要想完整翻译出来,怕是很难。”
我皱眉道:“把头,就算过去了几百年,但现在福建和浙江还有摩尼教,只不过改了名儿,现在改叫什么光明智慧派了,诸暨帮真正的幕后,还有西瓜头都是这个派的人,没准这些摩尼古文记载的是什么他们能翻译出来。”
“另外,把头,我觉得如果咱们把这些东西卖给这些人,那肯定能卖个好价钱,要不明天我带上东西去诸暨一趟找他们谈谈?”
把头皱眉:“云峰你要清楚,那些人不是咱们行里人,他们和咱们不在一条道儿,如果说咱们走的是半黑半白路,那些人走的就是彻底的黑路。”
“我明白把头,你担心被黑吃黑,但之前银瓶子我们交易过一次,我们也收到了货款,西瓜头上次让我收拾了一顿,他现在很怕我,他绝对不敢拿我怎么样,何况,我背后还有田哥的关系在。”
我想了想又道:“大不了咱们把田哥拉进来,分他几个点儿的钱让他来当个中间人,那样就万无一失了。”
这时豆芽仔说:“我看不用了吧峰子,田三久道上的关系是好使,但他抽成很高啊,你看咱们之前那几次都给了他多少钱了?他哪次要价都是百万起步的。”
我不高兴道:“你懂个屁,找田哥办事儿是要价高,但你说他哪次没帮咱们把事儿擦干净?就说上次河南那次,那一百多万买的是我们几个人的命!对我们来说,田哥好比商业保险!做大生意的就必须花钱买个保险!”
把头插话道:“云峰,你理解错我意思了,我意思是这东西刚刚出世,尚存在很多谜团,我们对其也不了解,不能就这么稀里糊涂的着急出手,所以你先保密,如果没我话,你先不要把消息透漏给诸暨人。”
我点头说好,把头的话我自然会听。
随即我掏出手机,找到拍的石马石牛的照片递给把头看。
“把头,这两尊石雕残件也不便宜,我觉得咱们可以采用滑轮的办法把东西运上来。”
把头颔首:“可以,但不是现在,最好等物色好了买家在来运,在这之前,放在原位是最安全的选择。”
随后进了市区,由于到了下班儿点前方堵车了,鱼哥停车并拉上了手刹。
我放下车窗,弹了弹烟灰,刚好看到路边一位美女骑着自行车,身材很不错,我从背后看,这美女的腰臀比起码差了有三十公分,所以当下就多瞄了两眼。
等关上窗户回过头来,我看到鱼哥正举着瓶子在喝水。
赶忙看了眼自己脚下放的包,我脸色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