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极没出息的小妞妞
安侧妃原是想拒绝,下意识的。
不过她转念一想,什么侧妃,不过是个虚名而已,她何必还偏得端着架子,咬着牙让这身厚重的东西压在身上?褪去了一身轻松岂不舒服?
于是,安侧妃也没再推脱,起身应了,被云簌引进了偏殿,又上来几个婆子搬上了竹木屏风,挡了个四方隔间出来,云簌便带着昭兰苑的人都退了出来。
央荷帮安侧妃褪去了厚重繁琐的侧妃礼服,这衣裳层层叠叠的,脱去也费事,幸而云簌进来时让人拿了几个冰盆子过来,倒是舒服不热。
安侧妃刚刚换下衣裳,清梨遣去琼华斋拿衣裳的小太监已经捧了衣裳回了,正好送到偏殿给安侧妃换上。
安侧妃看着架子上搭上的新衣裳,一时间多了最多怅然。
“没想到,有一日我竟会清醒自个儿来了清州。这样舒坦的日子果真极好,从前,却是万万不敢奢求的……”安侧妃长叹一声,却没了往日的沉重,轻松舒畅。
自小便生活在勾心斗角的里,一步都不容得有错,这样的日子过多了,任谁都会觉得清王府这样干净的地方像个世外桃源。
没有后院姬妾乌烟瘴气地争宠,也没有闺阁之中永无休止的攀比算计。这偌大的园子竟是只有一只没心没肺的小蠢妞,和她一个外人?
安侧妃想想自己来时惶恐不安日日烦躁,一时间只觉好笑。
安侧妃换好了衣裳回了清梨的内室时已经是神清气爽,瞧着也有精神了。
清梨瞧着安侧妃明艳动人的面容,笑得甜糯,“安姐姐这几日气色可是越来越好了!”
“是吗?”安侧妃笑笑并没有在意清梨的话,也默认了小妞悄悄地改了对她的称呼。
央荷也觉得安侧妃最近气色好多了,起码又复了往日未出阁时的那般生动明艳,爱说爱笑,不似端着侧妃架子的安侧妃,郁郁沉闷终日。
其实日子没变,只不过心境变了。
安侧妃出来时清梨已经挪了窝,从贵妃软榻上挪到了矮炕上,倚了靠枕歪在矮桌上看书。
安侧妃走到了矮桌另一侧脱了绣鞋上了矮炕,摇着团扇,瞧着跟前已经摆上的冰镇酸梅汤,一时感叹,“如今这小日子过得也是舒坦,每日里串个门子寻了人说说话,倒是比我从前在闺中还要自在些。”
其实安侧妃在闺中也着实挺压抑的,不过清梨可不会胡说这话寻安徐兰的晦气。
清梨也没工夫的,她这会儿正眼巴巴地瞅了安侧妃跟前的那碗冰镇酸梅汤,十分没出息地咽了咽口水。
安徐兰喝了一口,刚放下碗,就瞧见了对面的小妞俩小手凑在桌角委屈巴巴地扣着,肉乎乎的小下巴搁在俩小手上,一双水眸眨巴眨巴地一错不错目地盯着她手里碗,好不委屈。
“我啊从前光知道女子怀了孕,那是最有底气的时候,如今瞧着你才明白,原怀这么一遭也是可怜,连个冰镇的酸梅汤都何不成。”
安徐兰挑眉瞧着清梨那小眼神儿,笑盈盈地在她的目光里又喝了一口,顺便表现一下这汤好喝。
放下了汤碗,还不放过清梨,又悠悠地故作感叹,“你瞧这活得太舒服了也不好不是?好事也能变成糟心事。”
说着,安侧妃又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赞叹一声。
清梨气死了,她来来回回咽了好几口口水,恨不得上去直接抢了安徐兰手里的汤碗。
禾鸳打了帘子一进门就瞧见了这一副景象,笑得无奈,上前给安徐兰福身,“侧妃娘娘可莫再馋我家娘娘了,原就拦不住她,回头给她馋虫勾起来了,心心念念的,又得磨上半个多时辰。”
清梨跟前的丫头们安徐兰也都见过,这声音听着耳生,安徐兰侧头瞧去,见着了禾鸳,微微愣了一下。
禾鸳生得妩媚绝色,美得张扬夺目,让人一眼便难以忽略,颦笑间也是顾盼生辉,勾人心魂。
美得过妖,便得平添几分狐媚轻浮,往往会让女人往旁的地儿想去。
不过安徐兰如今跳出了鱼塘,眼界也清明了许多,瞧着禾鸳,除却她的容貌不看,应当也是个精明沉稳的。
清梨出门多半是带着大丫头,掌事姑姑是留在院子里管事的,也极少带禾鸳出门,所以安徐兰是没见过禾鸳的。
安徐兰挑眉瞅向了清梨,团扇往禾鸳那边摇了摇,“这位是……”
清梨气鼓鼓地小脸一甩,伸手抓了一块安侧妃跟前的小点心,“啊呜”一口塞进嘴里,塞得满满的,小腮帮子一鼓一鼓的,以示气恼,顺便还奶声奶气地“哼唧”一声。
就为了一碗酸梅汤?可着实是没什么出息的。
安徐兰翻了个白眼,“馋死你吧!为了一碗汤也值当的!”
禾鸳瞧着自个儿主子那极没出息的小模样,也是一阵无奈,笑着福身对安徐兰道,“回侧妃娘娘话,奴婢禾鸳,如今是昭兰苑的管事姑姑。”
管事姑姑啊,安徐兰点点头,一想便知估摸着又是清王给某只让人不省心的小妞安排过来的,也是,这小妞是得好好瞧着,娇养起来后真是能赖会委屈的。
安徐兰作为侧妃院子里也是有个管事姑姑的空缺的,不过当初安徐兰嫁过来时对清州人生地不熟的,央荷年纪太轻,当不了姑姑,她又生怕府里备的人不干净,便干脆空了许多职位。
所以安徐兰身边才一个大丫头一个管事妈妈,与清梨这边想比着实寒酸了不少。
不过安徐兰这会儿不在意这些了,她瞅着清梨你酸溜溜的委屈小眼神儿,可当真是馋她手里的这碗酸梅汤了!
安徐兰扶额,赶紧拿了团扇竹骨瞧了瞧小妞的脑袋,挡了她发直的眼神儿,无奈道,“别瞅了!想不想听点趣事?关于秦王的。你不是想知道清王殿下是寻了什么理由赶他走的?”
果然安徐兰这话有用,清梨立马便被转移了注意,终于把目光从那碗酸梅汤上拔了出来,看向了安徐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