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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木真的逃脱故而让塔尔忽台尤为不甘,但冻土季的临近使得部落已然没精力再去花大功夫追捕。
在领地范围内搜查了几圈不见踪迹后,塔尔忽台便只得不甘心的暂时放弃。
但他没想到,部落的纷乱却好像远未就此停止。
起先是祭祀时出现了极其古怪的狼嚎声,四处去找却不见狼影踪。
与此同时,负责祭祀仪式的主儿乞氏萨满忽然脸色大变,小心翼翼的拂开祭祀石柱顶部的灰尘。
只见上面遒劲有力的刻着几个大字。
——‘旧王血,新王生……’
萨满努力的想要揉清后面的字。
一头不知从哪里跑出来的银色巨狼一边狼嚎一边一路疾驰了过来。
草原狼被毛多为灰色,这样纯净的银白色巨狼实在奇诡高洁,让人不由得一时骇然,迟疑不敢动手。
那银狼绕着祭祀台疾驰了几圈,最后朝着呆呆的牧民们嚎了几声,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正此时,萨满也终于揉清了后面的字,瞪大了眼睛,似是狂热又似是骇然。
——‘旧王血,新王生;天狼现,真主归’!!
他高举起双臂,又哭又笑。
“神迹!!这是神迹啊!!长生天在上,今日得见神迹,纵死无悔!!”
萨满高呼着那一行字,在祭祀台上又唱又跳,涕泗横流。
部落里哗然喧嚣,有人茫然,有人眼神微动,有人暗藏激动。
此神迹出现的事迹好巧不巧,恰是铁木真逃脱的次日!!
彼时,那个孩子被囚在处刑车上亦凛然不惧的王者气魄早已暗中折服了不少人。
更不必说那些心中始终对孛儿只斤怀有旧情谊的人,此时早已激动掐紧了手心,眼底闪烁着震动慷慨之色!!
他们压着激动心想,此神降箴言虽然异常隐晦,但却瞒不过他们!这箴言指的肯定是铁木真殿下啊!!
祭祀神迹对信奉长生天的草原游牧来说威力可想而知,假使此时铁木真站在这里振臂一呼,想必当即便会有不少人站出来随他而去!
部落里浮声鼎沸,人心惶惶,身为现任王的塔尔忽台脸色却在这嘈杂声中黑了个彻底。
“混账!!混账!!谁敢在老子的地盘装神弄鬼?!!”
他勃然大怒的骂道。
隐在一旁的锁儿罕失剌却忽然出声。
“首领,部落里识字的人都不多,更不必说写的如此规整绝妙了,若有人能装神弄鬼,负责祭祀的主儿乞嫌疑极大!
以往主儿乞便和孛儿只斤关系极好,说不得早对您有不臣之心,还请首领严查!!”
塔尔忽台阴森的目光霎时间投注到了主儿乞部上。
萨满们自然受不得这等污蔑,愤怒的斥骂锁儿罕失剌。
“我主儿乞部向来与你速勒都思部无怨,安敢如此污蔑我等?!”
更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萨满们坚定的道。
“此乃神迹,绝非是什么装神弄鬼!!”
塔尔忽台脸色更差了个彻底,阴森的仿佛要吃了他们一般。
远处某一个隐蔽的坡地。
此处背阴地能清晰的看到泰赤乌祭天的场地,但若要从下面看上来,却轻易瞧不出异样。
嬴政收回了视线,冷笑了一声。
“哼,还真是比我想象中的还好骗,本以为还得多费一番周折……”
小刘季嘚瑟的叉腰。
“怎么样,我找来的白石灰粉抹出来像那么回事儿吧,我就说嘛,法子不在复杂,管用就成!”
李世民一脸叹为观止,“呜哇,这样都行……”
没错,最开始商议如何给泰赤乌添堵的时候,嬴政给出的是更详细具体的计划,装神弄鬼这个点子还是刘季出的。
“那天救铁木真的时候我就瞧见他们的祭祀台了,专门弄这种东西,不就是让人骗……啊,咳咳。”
彼时的刘小季心虚的瞅了一眼睡过去的铁木真,讪讪闭嘴。
嬴政没发表什么意见,却是抬手就把箴言给编撰出来了。
箴言这东西嘛,就是要看着隐晦,但其意和其指向必须直白的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这种技术活对嬴政来说信手拈来,却很是让李世民和刘季慨叹了一番。
三人都是行动派,说干就干,于是便有了当下的这一幕场景。
“晚上想法子去见一面那个人。”
嬴政若有所思的眯着眼把视线落到锁儿罕失剌身上,直觉此人必是一个突破口。
刘季蹙眉,“啊,这事儿之后今晚估计不太容易潜进去啊……”
“简单!”李世民咧着嘴嘿嘿一笑,拍胸口道。
“这事儿就交给我了,把他偷偷绑出来就是了!”
……
天幕上,几个孩子干脆利落的动作让天幕前的不少人默然了。
“啊,真是可怕……”
有人抱着肩膀,默默搓了搓不存在的鸡皮疙瘩,慨叹了一声。
喂喂,虽然才十三岁,但这几个家伙凑一起破坏力有点太恐怖了吧?!
他们三人倒是看着一派自然不觉得怎样,天幕前的人都快吓死了好么!
简直是一边儿擦冷汗一边儿庆幸还好尼玛针对的不是自己啊喂!!
李渊抽了抽嘴角,扶额叹息了一声。
一个李世民这样的混世魔王就够他受的了,谁知道这混小子跟他们混一起竟然都被衬托的天真无暇了!!
他瞅了瞅天幕上那泰赤乌的首领,怜悯的替他祈祷了一下。
“祝你好运吧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