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芳芳没再回镇上，跟王小军俩守着炭炉过一了夜。
大年初一，按村里的规矩王秋卉要出殡。
王小军常年不在家里，王秋卉在村里更是个招人讨厌的主。
她这大过年一蹬腿，愣是没一个愿意来帮忙的。
眼瞅到了晌午王小军愣是连一个帮着抬棺材的人都没找到。
芳芳看着他一脸无助的样子连声叹气，“小军，昨天我上镇上想了不少，春草她并没什么错，错的是你妈，现在她死了，这事以后咱俩就都别再提了！”
王小军瞅着芳芳心里百味杂陈。
“小军，你以后……还打算回这来吗？”芳芳又问。
王小军是个聪明人一下就懂了芳芳的意思，左摸右摸的打身上把地契掏了出来。
“我把这给春草送去，等把我妈下葬咱俩就走，以后我也不回村来了！”
芳芳看了眼灵堂上王秋卉的遗像，“你也别怪我不让你儿子回来，这都是你自找的！”
王小军一低头出了灵棚大步向小花乔家走去。
陈家，陈老汉和刘爱珍端坐在堂屋里，娃娃们正排着队磕头领压岁钱呢。
陈文军和陈老四一块跪在两个老的面前磕了三个头，“给爷爷奶奶拜年！”
“好，好！”陈老汉拿了两个红包两个孙子一人一个。
孙子们挨个磕头拿红包。
很快就轮到小花乔和六娃。
小花乔往爷爷奶奶跟前一跪，像模像样的磕了三个头，“乔乔和哥哥，祝爷爷奶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李凤香一巴掌拍在陈文宝后脑勺上，“瞧人家乔乔多会说，你就会说个新年好！”
陈文宝挠着脑袋瓜子，咧着嘴直笑，“反正说啥奶给的压岁钱还不都一样!
李凤香伸手就在陈文宝腚上掐了一把，“合着给你爷你奶拜年就为了压岁钱啊！”
陈文宝笑着跑到一边，“那当然不是了，这不还为了吃好吃的嘛！”
“这臭小子，瞧他都说的啥话！没出息的样吧！”李凤香瞅着陈文宝直笑。
“大伯，二伯二婶，三伯三婶，乔乔祝你们和家欢乐，身体健康！”小花乔冲着伯伯婶婶鞠了一躬。
“爸爸妈妈，乔乔祝爸爸事业争争日上，妈妈越来越漂亮！”
“小姑姑，乔乔祝小姑姑……”小花乔大眼睛骨碌一转，瞅了瞅陈老大，“祝小姑姑早点变成乔乔的大婶！”
小花乔说完刺溜一下钻到刘爱珍怀里。
“乔乔！”春草一下造个大红脸。
“小姨你要是跟大伯结婚了我是不是得叫你大舅妈了？”高辰西一脸认真地瞅着羞红了脸的春草。
春草无助地瞅着刘爱珍，“妈……乔乔和辰西竟乱说！”
刘爱珍跟几个儿子儿媳妇全都抿着嘴笑。
这时外头响起敲门声，春草像得了救一般出了屋，“我去看看谁来了！”
陈老大也正好想去开门，两人当众撞了个满怀。
春草一张脸红快能滴出血来，赶紧跑出去开门去了，一开门春草就愣住了。
门外不是别人正是王小军，“你来干嘛？”
王小军深吸一口气，“我，我来找村，村长！”
“你等一会，我跟四哥说一声！”春草彭地关上门黑着脸进了堂屋。
“小姑姑谁来了？你怎么不高兴了？”小花乔一眼就瞧出春草脸色不对。
“王小军，说要找四哥！”春草道。
“那王八犊子还来干啥，是不是还想管你要房子，我去看看他想干啥！”陈老大转身就要出去。
“老大！”刘爱珍赶紧把人喊住，“今儿不初一嘛，王秋卉出殡，怕是村里没人去帮忙！”
陈老大一转身，“没人去帮忙就对了，王秋卉活着的时候多不是玩意儿，村里人都叫她得罪净了，她就没想自个也有蹬腿的一天！”
“老四，你出去看看！”王秀英冲陈老四使了个眼色。
陈老四立马站起身，“我先去看看！”
上了院里陈老四一开门王小军赶紧点点头，“家和哥，我妈今儿个出殡，还得找村里人帮帮忙！”
陈老四上下打量他一番，看他嘴唇都冻紫了，这一宿也是没少遭罪。
“对了，这是我家的地契，我想了想还是给春草吧！”
陈老四低头一看，王小军手里拿的正是昨天打春草手里要走的地契。
他二话不说接了过来，“那中，你先回去等着吧，一会我带人过去！”
王小军刚转身要走，陈老四又说道，“对了，这大过年的，别白着帮忙的，谁都不想沾这晦气！”
王小军赶紧点点头，眼下花点钱他也认了，赶紧把王秋卉的事办完，他是一分钟都不想再在村里多待。
晌午的阳光照在下了一夜的白雪上，金光灿灿。
王秋卉被六个人抬着往村里的坟地走去。
没有吹唢呐的，也没有哭声，王小军头上系了条白布，抱着不大点一张遗照走在最前头，引着后头的棺材。
总共就这么七个人！
村里不时响起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也就只有这些个声响为王秋卉送行。
与此同时，小花乔和陈老四王秀英已经拎着大包小包的礼品站到了苏赫红家门口。
苏赫红和路正国可是陈家的大恩人，安排好帮着王小军抬棺材的人，陈老四就带着王秀英和小花乔进了城来拜年。
苏赫红开门见是小花乔高兴的差点蹦起来。
“干妈新年好！”小花乔拱着小胖手作了个揖。
苏赫红立马把花乔抱了起来，“哎哟乔乔来喽，快进来，昨天下那么大的雪你们还大老远的跑过来干啥！”
祁程和祁向明正在沙发上看电视见是小花乔一家来了，也赶紧迎了出来。
“乔乔！哥哥给你准备了新年礼物你等着昴！”祁向明说完就跑进屋去。
“干爸爸新年好！”小花乔拱着小手朝祁程拜了拜。
“乔乔新年好！”祁程听着小花乔甜腻腻的小声音立马笑的跟朵花一样。
“苏大姐，祁大哥，新年好！”陈老四和王秀英小心亦亦进了屋，把手里的东西轻轻放在门口。
“快进来里头坐着，你瞧瞧你俩大老远的来还拿啥东西，咱们这都一家人不用客气！”苏赫红招呼着陈老四和王秀英坐下，随手抓了把糖揣进小花乔的口袋里，，紧接着又掏出个红包拍在小花乔的手上，“这是乔乔的压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