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辰西点点头。
东林机械厂倒闭之后，这里的职工为了谋生，大都去了市里打工，再住在这里往返就显得远了。毕竟这个地方，已经算是京北市郊了。
“咱们找个人问问吧！”小花乔说着抬腿往离得最近的一栋楼走去。
进了单元，就挑着一楼一户人家敲了敲门。
不一会一个头发花白的瘦高老头开了门，“你们俩这是找谁呀？”
老人六七十岁的样子，精神看着还挺不错，面相也很和善，小花乔微微一笑，“爷爷，我们想打听个人！”
掏出照片递到老人面前小花乔问道，“您见过这两个人吗？”
老人接过照片，拿得远些眯着眼睛细看，“哎哟，看着还真挺眼生。”
“那咱这边有外地人来租房子的吗，南方人有吗？”小花乔又问。
老人眨眨眼，“咱这租房子的人可多喽，咱也跟人家说不上话，也不知道是哪来的人呐！”
小花乔有点失落地接过老人递回的照片。
“爷爷，那咱这还有多少机械厂以前的职工啊！”高辰西问道。
“唉，剩不几户了，也就像我这样老得走不动的，还在这了，年轻的谁还不奔个新工作，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要不咋活啊!”老人说道。
高辰西和小花乔相视一眼，看来只能再去别人家问问看了。
“那谢谢爷爷了，打拢您了！”小花乔和高辰西微微点点头，转身出了单元。
“这么找不是个办法！”高辰西抓起小花乔的小手，“天太冷了，要不咱们回去，再想想别的办法！”
小花乔知道高辰西是心疼她，怕把她冻着，可就这么无功而返也着实不甘心。
“再问一家，要是还问不到，咱们就回去！”小花乔四下看看，一指最后一栋楼，“去那栋。”
小花乔不是平白无顾选这栋楼的，而是打眼一看，这栋楼上几乎个个厨房窗户外头都挂了个小筐。
这个年月冰箱还不是一般人家买得起的，冬天这个小筐就成了自然界的冰箱，有点吃不完的肉啊啥的，全靠这个小筐储存。
厨房外头有小筐，那就说明这房子有人住。
这一栋算是几栋楼里住得最满的了。
站在楼前小花乔抬头看了看，指着中间的单元，“去这里。”
进了单元，小花乔径直上了三楼，敲响了右手边的门。
咚咚咚，咚咚咚，小花乔连敲了好几声，门里半点动静都没有。
“可能没人吧，咱们敲敲对面这家试试！”高辰西刚要转身，面前的门却是开了。
门开了一条缝，一股浓重的中药味扑面而来，小花乔呛的赶紧屏起呼吸。
“你，你们找谁？”门内脸色蜡黄的女人问道。
听到女人的声音，小花乔和高辰西眸底皆是一亮。
这女人说的虽是普通话，却带着浓浓的外地口音。
虽然听不出是哪，可外地人，这一点就足以让两人兴奋。
“我们想打听个人！”小花乔赶紧掏出身上的照片递了过去，“这两个人您见过吗？”
女人打门缝伸手接过照片，小花乔趁机看了下女人的手。
那手真瘦啊，用皮包骨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女人拿着照片看了几眼，沉默片刻把照片往小花乔怀里一塞，“没见过。”
话间还没落就嘭地关上了门。
“哎，您先别关门呐，我听您说话不像本地的，阿姨能问问您是哪里人吗？”小花乔问道。
屋里再没回音。
小花乔看看高辰西，她有种感觉，这女人很有可能跟那两个福建人是一起的。
“算了，这么问人家肯定不会说的！”高辰西安慰着小花乔。
小花乔脸上带着浓浓地失落下了楼。
“走吧，不行咱们哪天再来！”高辰西说道。
小花乔沉了口气，“不行，我还得再去问问。”
略一垂眸，小花乔噔噔噔上了楼。
这次她敲的是三楼对面的门，不一会一个男人开了门。
门一开，屋里涌出呛人的烟味。
“找谁？”男人扫了小花乔和高辰西一眼。
“我想打听个人，你们见过这两个人吗？”小花乔拿出照片递上。
男人接过看了一眼，“这个男的就住对面吧，不过这几天没看着了！”
“你确定吗？”小花乔问道。
“确定，对面天天熬中药，也不知道得的什么病真够晦气的！”男人嫌弃地把照片塞回来，好像怕沾上什么病毒似的。
“那这个女的呢？”小花乔又问道。
“那没见过！还有别的事吗？”男人明显不耐烦起来。
“没，没了！”
小花乔话还没说完，门就嘭地关上了。
屋里传来一阵哗啦哗啦的响声。
看样子里头摆着一桌麻将，他和高辰西怕是耽误这人赢钱了。
小花乔回头看看身后紧闭的房门，压低声音说道，“那咱们是不是给派出所打个电话？”
高辰西点点头，拉着小花乔下了楼，他总有种感觉，那个女人一直就在门后听着外头的动静。
到了楼下，高辰西赶紧给派出所打了个电话。
半个来小时后，派出所终于来了两个民警。
简单地说了下情况，高辰西带着民警到了三楼那家。
民警嘭嘭嘭敲着门，“开门，派出所的！”
这一喊，这边门没开，倒是听到身后的屋里传出一阵慌乱的碰撞声。
两个民警扭头看了下后头的房门，大步过去敲了敲门，“里头干什么呢，把门开开！”
屋里一阵安静过后，给小花乔和高辰西开门的男人探出半个脑袋。
他先扫了门口四个人一眼，紧接着陪出个笑脸，“出什么事了警察同志？”
一个岁数大点的民警打了他两眼，“屋里干什么呢？怎么不开门啊！”
男人瞅了后头的小花乔一眼，眸底压着怒气，却还不得不陪着笑脸，“我，我这……不，不太方便呐！”
他把门开大了些，小花乔只看了一眼，赶紧别过头去。
这人大冷的开就只穿了条裤衩子站在门后。
似乎在说自已正在做什么不可描述的事，而被警察中途打断了。
“这屋里有人吗？”警察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