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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一会儿,小二带着郎中来了,也是巧,正好是昨儿给冬儿看诊的那位老大夫。老大夫看了几人也是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询问病人的情况,杜笑笑把他带到床边,把霍林指给他看,老大夫瞄了一眼发现好像很严重,也没废话,几步走过去先把脉,然后又摸了额头,翻了眼皮看了舌苔,才写了方子给杜笑笑。

杜笑笑环顾了下屋里的情况,觉得自己走不开,只好又叫了小二来帮忙跟着大夫过去抓药,好在这会儿是早上不怎么忙,小二有时间,又看在杜笑笑这两天知理懂事还愿意给赏钱的份上就答应了下来,一路扶着老大夫出去了。

等到俩人下了楼,杜笑笑才又折了回来,轻声安慰还靠在床前不肯离开的冬儿道:“冬儿,别担心,刚大夫不是说了么?你哥哥这病不重,其实他就是外伤没好却急着赶路,攒下了风寒,这到了地方一放松下来,这才猛然间病倒了,等会儿他吃了药退了热,自然就会好的,所以你不用担心,我刚刚已经拜托掌柜的让人送饭上来了,等会儿你和逸安先洗漱了吃个早饭,然后就去隔壁休息,你哥哥这儿有我守着,你放心,等他吃了药醒过来之后,我再去叫你们,好不好?”

杜笑笑一边说着,一边安抚的摸了摸冬儿的头,表情温柔,语调和缓,但眉头却不自知的微微蹙起,她在纠结霍林的病。其实她也知道,霍林的病没有她说的这么简单,病因虽然和她说的大致是一样的,但严重程度却要棘手的多。据老大夫刚刚出门时特意避开冬儿两个小家伙交代的内容看,霍林应该是跟人打斗后滚下山崖的,因为他身上除了额头和左臂是刀伤外,身上也布满了很多细小的划痕,应该是滚落时一路被山石树枝划破的,右腿应该是脚踝的地方崴到了,有轻微的错位,他应该是自己简单治疗过,所以并不严重,但皮肉却着实受了罪,肿的老高。

本来这些伤并不算重,如果受伤之后好好调养,大底有个十天半月也就能行动自如,可这人偏不肯保重,拖着这一身的伤餐风饮露昼夜不休的赶路,结果不止染了风寒,还造成好几个伤口破败化脓,这才导致他连夜发热。

其实这事儿要是放在现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几只消炎针抗生素下去,也就解决了,可是古代医疗技术有限,消毒消炎这种事儿见效太慢,一不小心,小命玩完的大有人在,即使命好些的,也有可能烧傻了或者变成肺炎甚至变成肺痨什么的,总之,后续很麻烦。

所以,杜笑笑现在安抚冬儿,除了是担心他年纪小吃不消以外,也是打算把他骗走好早点给霍林清理伤口。老大夫走之前其实有说过让自己徒弟过来帮忙清理伤口重新包扎,他是坐堂大夫,不能离开太久,而霍林身上的伤口明显多而密,他没有那么多时间,所以打算让弟子代劳,可是杜笑笑拒绝了,打算自己来。

她这么做一来是因为她没穿越之前,养父年纪大的时候得过一种怪病,上半身长了很多包,这些包每个指甲盖大小,呈透明状,里面有液体,一旦破损,里面的液体流出来,碰到哪儿哪儿就会接着长包,看了好久的医生也不好,后来只能自己一个个挑破,擦净,然后上药,所以她算是做过这样的工作,手比较熟,不需要另找人,二来是因为她好歹是个女的,手脚应该会轻些,老大夫的徒弟她昨天见过,年纪比她还小,又是个男孩子,有些毛躁,三来也是因为她记得老大夫的医馆好像现在就这俩人在,要是小徒弟走了,大概抓药一类的活计,老大夫都得自己来,老大夫人不错,杜笑笑不想给他添乱。

冬儿是个敏感的孩子,所以他虽然没听到门外老大夫的话,但看杜笑笑欲言又止的态度,也知道有些事大概是自己不知道的,只是他年纪小,虽然担心,也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所以咬着牙犹豫了会儿,就点头答应下来。

杜笑笑奖励似的抱了抱他幼小的身子,就领着两个人去了隔壁吃饭,掌柜的已经让厨师送了饭上来,后厨的小哥正好到楼梯口,杜笑笑谢过接了过来,给两个孩子摆好了早饭,嘱咐俩人好好吃,并且吃完之后就休息,自己却没用,而是转身回了隔壁霍林的房间。

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养父的时候,是在福利院里。她被院长阿姨牵着,和几个差不多大的男孩女孩一起被带到一间屋子里被观察。钱多多知道,这是为了被领养,院里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这种活动,让一些又想领养的人在同一时间聚集到一个地方,然后带来符和他们要求的孩子,让他们挑选交流,若是觉得彼此能够适应,就可以办手续把孩子领回家,就好像在领养一个宠物。

钱多多不太喜欢这样的活动,因为她觉得那种被挑选的感觉好像自己是一个没有生命的物体一样,她讨厌那些怜悯的同情的甚至是意味不明的眼光在自己身上流连的感觉,她觉得那让她不舒服,所以她每次去参加,都不像别的小朋友一样求表现,主动靠近那些领养者以求得好感,她总是游离在边缘,好像个旁观者一样。所以,她总是被剩下。然后到了今天,是第四次了。

院长阿姨絮絮叨叨的嘱咐小丫头等下要热情点儿,不能像前面几次一样冷淡没礼貌,钱多多闷闷的应了声,却并不放在心上。

到了屋里的时候,屋里已经坐了不少大人,有看起来年龄大些的中年夫妻,也有一家子有老有少的大家庭,再不然,也有两个女的,一老一少,听他们说话的内容,应该是亲母女,母亲劝女儿收养孩子的。

只是,在这一屋子热热闹闹的小团体之中,却有一个突兀的存在,是一个男人,一个独自来的,长的人高马大凶神恶煞的男人。这个男人穿一身深灰色的运动服,大约四十岁上下,沉默不语的坐在角落里,看着被领进来的孩子,小心翼翼的观察,然后想起什么似的,回手去衣服口袋里摸索,摸了半天,才摸出一把话梅糖来,他把糖握在手里,好像想伸出来又不太敢的样子,露出一种和外貌截然相反的腼腆和忐忑来。

钱多多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觉得他,很可怜。她松开院长阿姨的手,第一次在这样的活动里主动走进一个大人,站在他面前小小声的问了一句:“好吃么?”

他笨拙的想要讨好面前这个小家伙,手颤巍巍的往前伸着,却不敢碰触到她,只是不停的说着:“你吃,你吃,吃完了还有。”

说着,就又要用另一只手伸进去掏糖,钱多多却制止了她。她把男人手里的糖都抓起来装进自己贴身的小包包里,然后才再一次抬起头来问他:“你是来领养孩子的么?你喜欢我么?我可以跟你走么?”

那男人闻言瞬间激动起来,手足无措的慌乱了一会儿,连眼睛都红了,才慢慢的问道:“你,你愿意跟我回家么?可是,可是我家里没有,没有妈妈,只有我一个,但,但我会照顾好你,我,我,我······”

钱多多没有等他说完,只是在他还忙着解释的时候把自己的小手叠在他粗糙的黝黑的大手上紧紧握住,然后才脆声道:“那么好的,很高兴认识你,我的爸爸。”

男人是在办理领养手续的时候,才知道钱多多的名字的,他对着表格里的多多两个字愣了好半天,不知道为什么,眼睛又有些红。

所以,杜笑笑也因此清净了一阵儿,但是随着杜家生意越做越大,加上杜笑笑和知县一家及彭先生这样的诗书人家交往良好,时间一长,就又有贤名传出来,于是一开始还按捺的人家渐渐的按捺不住了,觉得可以行动了,于是,一家,两家,三家,纷纷请了媒人前来了。

这一日,杜笑笑正在书房里盘账,因为得了龙凤胎而最近分外得意的朱大成前来书房报告,那位宋媒婆又来了。杜笑笑郁闷的放下笔,还没来得及开口吐槽,旁边今日当值伺候笔墨的知蓉先忍不住了,出声道:“那宋媒婆怎么如此厚颜无耻?明明已经婉拒她几次了,都感觉不到自己是不受欢迎的么?”知蓉一贯是个知理沉稳的性子,到难得对谁有这么明显的恶感,可见对方这次是真的做的有些过分了。

杜笑笑本来是想吐槽的,见到有人先替自己抱了不平,心里到瞬间好受了很多,所以就转过来安慰道:“人家主子是官身么,自然不把咱们这样的小商户人家的态度放在眼里,老实说啊,在人家那边,只怕来这几趟还是屈尊降贵了呢。”

知蓉恨恨道:“什么官身,不过也是个知县罢了,一样是县官,宋大人便好得多,不仅一心为民,还温和知理,哪像那安家,仗着自己那点儿威势居然就敢来我们这里耀武扬威,还想要我家小姐做续弦,也真好意思开这个口。”

杜笑笑道:“怎么不好意思?人家安平道虽然只是个县官,可是人家夫人娘家可是有人在京里做官的,换言之,这位打算续弦的安公子,人家可是有个强而有力的外家的。再者,人家宋媒婆不也说了么?这位安公子虽然夫人早逝又已经有了一个嫡子,但人家本人可是十分人才,文才武略不在话下,而且年龄也还不到三十,可谓青春正好呢。”

“呸,还青春正好,大您一轮还多也好意思说青春正好?还什么文才武略?他们当谁不知道呢,那安公子至今为止可连秀才都还不是呢,但性子倒是纨绔的很,在柳林县当街打人的事儿他可没少干,只是每次都是纵奴行凶,自己却是个酒囊饭袋,有一次落了单,还被人家寻仇的打了个半死,躺在府里养了两个月的伤。”

杜笑笑闻言笑呵呵的一挑眉:“呦,你倒是了解的挺细致,这些事我都不知道呢。”

知蓉道:“我也是听咱们厨间新来的丫鬟梅儿说的,都是些丫鬟间的闲话,小姐自然不知,只是这话虽是闲话,但内容却是千真万确的,要知道,梅儿家就在柳林城里住,还有个表哥在安知县家里当差呢,要不是她家姐妹太多轮不到她,也许她还会跟这位表哥成为夫妻,到后来,虽然没有夫妻的缘分,表兄妹之间处的也是很好的,要不是她娘偏心要把她卖了给她哥娶媳妇,现在也不会断了的联系的。”

杜笑笑对这个评价不置可否,只是隔着这些骚动的姑娘像坐在主位附近的几个人看去,那边坐着这次选妃的几个王子们,左边的四个,是四位皇子,右边的三位就是宗室,当然,这里面只有坐在右边第一位的圣亲王世子杜笑笑认识,其他的几个都是第一次见。

左边第一位的大皇子寿郡王是个五官端正的男人,个子算不得高,目测一米七多一点,这应该和他母亲是南方人体格娇小有关系,穿一身竹青色的外衫,连腰带都是素淡的银灰色,衬的整个人的气质都很温和。

而且大抵是因为常年念佛,看起来慈眉善目的,从坐下开始,对每个跟他打招呼的人都微笑以对,杜笑笑看到坐在靠近主位的一些姑娘,因为他的温和都红了脸,恩,是一个中央空调型的。

挨着他坐的二皇子长得怎么说呢?是粗狂风的,眉毛黑且粗,冷不丁看过去很吸引人目光,眼睛有些细长,眯起来看人的时候好似不怀好意,鼻子倒是很挺,但有点儿鹰钩,嘴唇很薄而且颜色较淡,看上去就不太好惹的样子。他的皮肤比大皇子黑一些,大抵是因为喜欢练武的原因。穿了一身紫色镶金线的袍子,上面龙飞凤舞的不知道绣着什么花样,但是很繁密,这衣着,算是几个人里面最张扬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