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二公子,老夫也很难办,吴忧是陛下任命的钦差,如果他遇到了危险,老夫袖手旁观,若陛下知道了会怎么想?”
听薛骥这么说,沈碧湖冷静了下来,他清楚不能要求薛骥太多,否则一旦把他逼急了,他倒向了吴忧,那么事情就麻烦了。
想了想后,沈碧湖开口道:“我不同意吴忧离开,此次必须要分出个胜负。”
薛骥等的就是这句话,他佯装思索片刻,说出了一个提议:“二位,老夫有一法,你们斟酌一番,若不同意,我们再商议。”
说到这里,薛骥看了看吴忧和沈碧湖,见二人没有说话,他继续道:“老夫把南城让出来,由吴忧接管,剩下的事情就不关老夫的事情了,将来若陛下询问,老夫也有一个说辞,二位以为如何?”
闻言,沈碧湖沉默不语,显然是默认了这个办法。
吴忧守城,而沈碧湖攻城,攻城的一方兵力至少要多于守城的三至五倍,吴忧才多少兵力,两营兵士加在一起不到七百人,而沈碧湖手握三万人马,是吴忧的四十倍之多。
夷陵是薛骥的地盘,沈碧湖又携怒火而来,局势对吴忧很是不利,他根本没有反对的资格,既然如此,他还是说道:“我不同意,后天会发生水灾,若水灾到来,无数兵士将死在这里,此法有伤天和。”
吴忧说这番话时很是认真,但听在沈碧湖和薛骥耳中便是另外一层意思了。
吴忧刚到夷陵城时,便扬言有水灾,只怕他当就预料到了有现在的局面,至于水灾只不过是一个愰子,好为他安稳离开找的退路。
局势发展到了这一步,别说沈碧湖和薛骥不信,在场之人真正相信的只有巴天水寨的寥寥数人。
“吴忧,你这个时候还在撒谎,你若怕了可以直说,只要现在给我跪下认错,我留你全尸。”
吴忧脸色一沉,眼中闪过一丝不悦:“沈二公子,信与不信在你,但我所言句句属实。若你执意攻城,到时候莫要后悔。”
沈碧湖冷笑一声:“少在这里危言耸听,我倒要看看你能耍出什么花样。”
场间气氛充满了浓浓的火药味,若不是薛骥在此,只怕立刻就会开战。
或许是担心吴忧不同意,薛骥哈哈一笑:“既然如此,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吴忧,你现在带上人马随老夫入城,接管南城事宜,沈二公子,你赶了数十里的路,想必也累了,需要休整一番,明日鸡叫开始,你们之间无论谁生谁死老夫都不再插手。”
事情已经谈妥,吴忧也算是明白薛骥在盘算什么,不得不说,他是一个人精,此法可以说他两边都帮了,也可以说两边都没有帮,只是划分了战局,改变了此次战争的性质。
吴忧和薛骥在前,两营将士在后,陆陆续续入了城。
在经过城门时,薛骥说道:“吴忧,沈红叶的死你脱不了干系,从而也刺激到了沈碧湖,老夫年事已高,可再也经不起折腾了,你能理解吗?”
这话的意思是说,他薛骥只想回京,不想因为他们仇怨,而在夷陵这种地方郁郁而终。
“我理解。”吴忧点了点头:“其实你算是帮了我一个大忙,这场战争沈碧湖必输。”
见吴忧说的如此自信,薛骥一怔,问道:“你有几成把握?”
“大概七八成吧!”吴忧微微一笑,眼神里满是自信。
七八成只是谦虚的说法,其实如此高的胜率已经相当十成了。
兵力悬殊如此之人,就算用人海战术,吴忧也未必能赢,薛骥不明白吴忧哪里来的自信。
吴忧没有上过战场,薛骥只以为吴忧只会纸上谈兵,夸大其词,他自是不信,无语的摇了摇头,继续道:“若非沈红叶突然去世,老夫还可以帮你周旋一二,可是人死不能复生,沈红叶一死,就意味着这场战争不可避免,沈碧湖也不会错过这个机会,老夫能帮你的实在是有限………”
薛骥说着话,一转头却发现吴忧并不在身旁,他回头看去,见吴忧落后了五六步的距离,皱眉沉思。
薛骥很是疑惑,他来到吴忧身前,问道:“怎么了?”
等了片刻后,吴忧这才抬起头,一脸正色看着薛骥:“你刚刚说什么?”
见吴忧如此怪异的举动,薛骥也是一脸的茫然,不仅薛骥众人皆是一脸的疑惑,一时间并没有搭话。
之前的气氛够紧张了,吴忧突然来这么一出,众人都不明白吴忧在想什么。
“你刚刚说过一句话,给了我灵感,只不过我想不起来了。”吴忧捂着头,似乎要抓住那一闪而过的念头。
“故弄玄虚。”薛青青冷哼一声,还是说道:“我爹说沈碧湖也不会错过这个机会,他能帮你的实在是有限。”
“不对,不是这句。”吴忧思考片刻后,回道。
“哼,脑子不正常。”薛青青不满的嘟嘟唇,还是重复了薛骥的话:“若非沈红叶突然去世,我爹还可以帮你周旋一二,可是人死不能复生,沈红叶一死,就意味着这场战争不可避免,你听清楚了吗?”
这句话仔细听上去并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刚刚脑海里的灵光一现,到底是什么?吴忧再仔细品味这段话后,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他反反复复琢磨了数遍后,也只能无奈放弃。
接下来,薛骥要做的事情就是迁移百姓,将城南的区域空出来,交由吴忧接管。
吴忧并没有待在现场,他把这些事情全部交给了耿飞和杨令仪。
哑巴一如往常的跟在吴忧身边,而吴忧却带着方媛和白鲟回到了之前的客栈。
在薛骥和沈碧湖看来,这场战争应该是持久战,其实不然,只要水灾到来,那么沈碧湖所率领的人马将全部被摧毁。
至于守城,沈碧湖的人马看似很多,但是身穿铠甲的却占少数,这样的杂牌军在诸葛连弩面前根本不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