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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晓峰百无聊赖的坐在椅子上,打了个哈欠,看了看对面的冬宫广场,他心中充满了遗憾。

伟大的十月革命中最jing彩也是最高cháo的一幕,就是攻陷冬宫,他多么想成为杀进冬宫,成为第一个将红旗插上穹顶的人。

可惜。这一切因为导师大人的一句话就全部成了泡影,列宁竟然让他老老实实的呆在彼得保罗监狱,不要去参加围攻冬宫的战斗,而充当什么联络员。这真是把某仙人郁闷坏了。

“安德烈同志,你说战斗会什么时候重新打响?”任辅臣趴在窗台上,炯炯有神的注视着河对面冬宫广场一举一动,有些遗憾的问道。

李晓峰看了一眼任辅臣,几个月下来,原本黑瘦黑瘦像非洲难民的任辅臣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虽然一如既往的黑,但是一点儿也不瘦,从他衣服下面鼓鼓的肌肉就能看出,老任有点孔武有力的意思了。..

当然,最重要的变化不是**上的,而是任辅臣在jing神上已经丢掉了第一次见面时的不自信或者说自卑。如今的他,眼睛闪闪放光,脸上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纠结,淡淡的笑容里隐约流露出自信和骄傲。现在的他真的有了一点龙的传人的感觉。

实际上,不光是任辅臣一个人发生了变化,跟他一道的三千华工都已经脱胎换骨,颇有一点威武雄壮之师的意思。说实话这样的感觉,在这个年代的国人身上真的很难看到,此时的华夏还是东亚病夫之国。沉甸甸的自卑感压得每个人都直不起腰。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任辅臣和他的华工兄弟一样抬起腰杆做人的。

不得不说。这是信仰的力量。marx主义在这方面尤其给力,尤其是对贫窘困苦的人充满了魔力,能让他们爆发出百分之两百的战斗力。

“安德烈同志,安德烈同志?”

在任辅臣的呼唤声中,李晓峰才收回了遐想,茫然的问道:“什么事?”

任辅臣笑道:“电话响了,应该是zhongyāng下命令了!”

李晓峰摇了摇头,慢慢站起身朝电话机走去。他当然知道任辅臣在期盼什么。跟他一样,任辅臣也渴望参加这场战斗,渴望在伟大的十月革命中留下属于自己的光荣。

但是,李晓峰知道,这是不可能的,zhongyāng绝对不会让红鹰团参加围攻冬宫的战斗,不是因为红鹰团战斗力不行,而是因为他们战斗力太行了。

包括导师大人在内的所有政治局委员都相信,如果让红鹰团作为主攻,那么攻陷冬宫是轻而易举的。但问题是。红鹰团的绝大部分同志都是华夏人,虽然布尔什维克提倡国际主义。但是不管怎么说,没有俄国人愿意看见一群东方面孔占领冬宫,这在情感上就无法接受。

所以,红鹰团被任命为起义部队的总预备队,只能老老实实的呆在彼得保罗监狱。

“喂,我是安德烈.彼得洛维奇。”李晓峰拿起了听筒,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不过很快,他面sè就变了,变得严肃认真,而且有一点儿小兴奋,“我明白了,雅科夫同志,我立刻去找波德沃伊斯基同志和楚德诺夫斯基同志,立刻向他们传达zhongyāng的指示……好的,我保证完成任务!”

放下听筒,李晓峰屁颠屁颠的就往外跑,任辅臣立刻叫住了他,可怜巴巴的问道:“安德烈同志,我们……”

“你们老老实实的做准备,守备好彼得保罗监狱!我要去前线传达zhongyāng的指示!”

说完,李晓峰一阵烟的跑了,不是他不想帮任辅臣,而是这个忙根本无法帮,同样的事情换成国人也受不了,你们愿意看见攻陷南京总统府插上红旗的是俄国人?哪怕是最亲密的朋友,涉及到这种事情,都是自私的。

冬宫广场上一片寂静,对持双方虎视眈眈的互相对视,只要一个命令,他们就会杀成一团,分出个你死我活。不过,紧张的谈判仍然在继续,没有上级的命令,他们只能厉兵秣马。

“波德沃伊斯基同志,为什么还不发起总攻?”找到了起义部队总指挥之后,李晓峰厉声质问道。

“我们正在跟敌人谈判,他们准备缴械投降!”波德沃伊斯基不是很喜欢李晓峰,他总觉得对方不过是个小屁孩,而一个小屁孩竟然敢用质问的口吻跟他说话,这让他很不爽。

“谁授权你跟敌人谈判的!”李晓峰皱起了眉头,他并不知道谈判的消息,一直以为起义部队是在做最后的准备。

波德沃伊斯基愈发的不爽了,强调道:“我是起义部队总指挥,我有权这么做!”

“你虽然是起义部队总指挥,但是你也要接受工兵代表苏维埃和革命军事委员会的指挥!”

李晓峰也有些恼火了,他记得很清楚,将近一个小时之前,列宁才亲自写了一张便条,强调敌人只能无条件投降,如果敌人敌人拒绝,那么就将其彻底的消灭。是什么原因导致了波德沃伊斯基竟然敢跟对方谈判?这是极大的政治错误!

“楚德诺夫斯基同志呢?”李晓峰厉声问道,“我怎么没看见他,他在哪里?”

“他正在跟敌人谈判!”波德沃伊斯基不耐烦的回答道。

什么?!

这个消息让李晓峰目瞪口呆,堂堂起义部队的副总指挥竟然孤身一人走进冬宫跟敌人谈判,这是何等的脑残!

“你们这是在犯错误!”李晓峰顿时火大了,“列宁同志,以及新的全俄工兵代表苏维埃主席团,刚才郑重命令你们,务必在今晚。也就是10月25ri之前。拿下冬宫!必须将以基什金为首的临时zhèngfu余孽统统逮捕归案!而你们。竟然在根本没有通知革命军事委员会会和工兵代表苏维埃的情况就贸然跟敌人进行什么谈判!你这是想干什么?准备跟临时zhèngfu同流合污吗!”

波德沃伊斯基的脸sè顿时变得非常难看,虽然他依然不喜欢李晓峰,也不喜欢他盛气凌人的姿态,但是他不得不承认,对方说得很对,他跟楚德诺夫斯基犯了一个极大的错误,虽然他们是好心,但错误就是错误。

他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一二,但是李晓峰抢先问道:“谈判进行了多久,楚德诺夫斯基同志有传递出什么消息吗?”

波德沃伊斯基扁扁嘴道:“谈判已经进行了四十分钟,楚德诺夫斯基同志还没有任何消息……”

李晓峰瞪大了眼睛,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听到了什么,谈判已经进行了快一个钟头,而没有任何消息,没有任何结果,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甚至连楚德诺夫斯基是不是还活着都不知道。

“你们就是这么跟敌人谈判的?!”李晓峰咆哮道。“要谈判也要在我们的地盘上谈,为什么要迁就他们?他们已经是瓮中之鳖,有什么资格讨价还价?还有,你就任由谈判这么悄无声息的进行下去,说不定楚德诺夫斯基同志已经遭遇了不测!”

“应该不会吧?”波德沃伊斯基冷汗顿时下来了,他也想到了那种可怕的可能xing,但是为了他自己,他不得不争辩一二:“谈判没有那么快出结果的,敌人做出了保证……”

“敌人做出了保证!”李晓峰没好气的重复了一边,恶狠狠的瞪了波德沃伊斯基一眼,“七月事变中敌人同样做出了庄严的保证,结果呢?波德沃伊斯基同志,我不得不说,你跟楚德诺夫斯基同志太……太善良了,太容易被敌人欺骗了!这根本就是敌人的缓兵之计,你难道没有看见敌人正在抢修和加固工事吗?”

波德沃伊斯基脸上一红,他当然知道李晓峰原本是准备说什么的,说实话,现在他也觉得自己太蠢了,所以,他的气焰立刻就低落下去了。

“那现在怎么办?立刻发动总攻?”他小心翼翼的问道。

李晓峰没好气的反问道:“那楚德诺夫斯基同志不就死定了,而且敌人还会把所有的责任推卸到我们头上……哎,波德沃伊斯基同志,你跟楚德诺夫斯基同志是怎么想的,您难道没有看到列宁同志的指示?”

波德沃伊斯基老老实实的回答道:“看到了,列宁同志要求敌人无条件投降,所以我们……”

“所以你们才跟敌人谈判?”李晓峰鄙视了波德沃伊斯基一眼,尼玛,就这种政治头脑也敢出来混,大哥,你难道看不出导师大人的整整意思就是不跟敌人谈判,直接消灭他们吗?

后知后觉的波德沃伊斯基脸唰的就白了,他开始知道自己似乎犯了一个天大的政治错误,错误的理解了列宁的命令,造成了极为严重的后果,如果楚德诺夫斯基能活着出来还好,多少还有一个帮忙背黑锅的,但,如果楚德诺夫斯基牺牲了,那么黑锅将由他一个人背。

为了保全牺牲烈士的脸面,最后楚德诺夫斯基的形象绝对是光辉好高大的,而他将成为衬托对方高大全的绿叶和可怜虫。

“那该怎么办?”波德沃伊斯基急得团团转,看那样子都快哭了。

李晓峰很满意对方的慌乱,他要的就是搞乱对方,这样他才能够乘乱浑水摸鱼,毕竟导师大人只交代他来传达zhongyāng的最高指示,传递完了,就回彼得保罗监狱继续蹲冷板凳。

他可不想这么老实,为了实现自己宏大的愿望,他不介意用一点点小手段。

“这样吧!”李晓峰咳嗽了一声,叫住了急得团团转的波德沃伊斯基,“你立刻做好最后的准备,半个钟头以后,立刻发动总攻!波德沃伊斯基同志,留给你的时间已经不多了,离26号,只剩两个时了,我们必须抓紧时间!”

“对,抓紧时间!”波德沃伊斯基傻乎乎的重复道,不过马上他就醒悟过来了。“发动总攻。楚德诺夫斯基同志怎么办?”

“这就交给我了!”李晓峰拍着胸脯保证道。“我现在去营救他!”说完,他小声交代了几句之后,就大大咧咧的就往冬宫走去,“记住,半个钟头之后,不管我跟楚德诺夫斯基同志是否能活着出来,你都必须发动总攻!”李晓峰最后强调了一遍。

望着李晓峰远去的背影,波德沃伊斯基完全傻了。他根本想不通,对方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去冬宫,如果敌人真的是缓兵之计,那么这么进入绝对是肉包子打狗。既然如此,何必进去?直接发动总攻不就好了?

李晓峰当然不会选择直接进攻这条路,这么做了,他怎么名垂青史?他要做的是大英雄,他要安全的将楚德诺夫斯基救出来,对此他充满了信心!

不过此时此刻,困在冬宫当中的楚德诺夫斯基却对自己的命运充满了绝望。进入冬宫不久。在士官生的看押下,他被带到了内阁的所在。

推开厚重的橡木门。临时zhèngfu绝大多数部长都坐在会议室当中,其中最显眼的就是基什金,他像帝王一样窃据在最上首的位置上,仿佛他屁股底下坐着的不是一张椅子,而是沙皇的宝座。

基什金挥挥手打发走了士官生,随着厚重的橡木门被合上,他的气势陡然间升高了。

“你就是布尔什维克叛匪的代表?”他瓮声瓮气的问道。

楚德诺夫斯基皱了皱眉,对基什金的语气很不满意,不过他来此并不是吵架的,强压下心头的不快,他回答道:“我是代表工兵代表苏维埃和革命军事委员会会……”

“不要跟我们提那两个非法机构!”基什金挥了挥手,十分强势的质问道:“我只想知道,你们为什么要违背zhèngfu的命令,发动这场徒劳的武装叛乱?你们难道不知道,这将是自寻死路吗!”

楚德诺夫斯基深吸了口气,朗声回答道:“自寻死路的是你们,现在我将代表工农群众给你们最后一个机会立刻放下武器投降!”

“真是可笑!”基什金哈哈大笑了起来,“要投降的是你们!”他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似乎是在用这样的方式显示自己的权威,“前线大本营将会立刻发兵扑灭你们的叛乱,你们现在会晤还有机会!”

楚德诺夫斯基摇了摇头,他觉得自己在跟一个jing神病人说话,前线大本营跟内阁之间的电报通信早就被特科截获了,从电文中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大本营对临时zhèngfu和克伦斯基内阁的死活并不是特别在意。对于他们的求救,几乎是冷漠以对。

说句不好听的,似乎前线大本营有借布尔什维克的手消灭克伦斯基内阁的意思。

“那你们就继续奢望臆想中的援兵吧!”楚德诺夫斯基毫不犹豫的准备转身离开,他才不会跟jing神病人浪费口水。

“慢!”基什金叫住了他,yin笑着问道:“你就准备这么走了?”

楚德诺夫斯基冷笑道:“你们既然没有谈判的意思,我们何必浪费时间,战场上分个高下吧!我想知道你们成为阶下囚的时候,是不是还像现在一样威风!”

说完,楚德诺夫斯基信步准备离开,可是他太小看基什金的无耻了,“卫兵,抓住这个布尔什维克叛徒!”

楚德诺夫斯基惊讶得扭过了头,他看打了基什金jiān计得逞的笑容,顿时一种相当糟糕的感觉将他淹没了,“你们想干什么?我是应你们的要求前来谈判的!你们这群言而无信的小人……”被困得严严实实的楚德诺夫斯基愤怒的抗议道。

“堵上他的嘴!”基什金毫不犹豫的命令道。

尼基京皱起了眉头,劝道:“两国交兵尚不斩来使,杀了他不太好吧?”

基什金哈哈大笑的反问道:“谁说我要杀他了!像我们这样的绅士怎么会做出那种龌蹉的事情。我的意思是继续这场谈判……”

尼基京一点儿也不觉得这是要谈判的架势,小心翼翼的问道:“可是,堵上他的嘴,怎么谈?”

“无声的谈判嘛!”基什金笑得很yin险,也很狡诈,“只要让外面的士官生和布尔什维克以为我们在谈判就可以了……”

尼基京一干部长老爷们顿时明白了基什金的意思,说白了这就是要拖延时间,可是这种小手段能拖延多少时间?布尔什维克绝不会蠢到给他们几天的时间谈判的。

“这个,你们就不用担心了!”基什金不容置疑的说道,说着他拿起了电话,“给我接帕里琴斯基总督……对,一切都天衣无缝,对,布尔什维克蠢蛋们上当了,对,你赶紧加强防御……”

被堵住嘴的楚德诺夫斯基后悔不已,他终于知道敌人是多么的yin险和狡诈,更是对自己的愚蠢充满了自责。如果敌人的计划成功了,随着冬宫的防御被进一步增强,那么必然将会给进攻冬宫的同志们造成极大的伤亡。而这一切竟然都是他一手造成的,一想到此,他就觉得痛心疾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