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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白石镇已经处于失控状态。

那些燃烧爆炸的物资,在风雪里搅成一团的民夫,日军,彻底的成了一锅粥。

那些警卫队员冲到了堆放物资的广场上,便看到了这幅乱成一团的场面,每个人的脑海中都开始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有人尖叫着冲了过来,几名警卫队员抬枪便扫,那尖叫着的人影在风雪里跌倒过来,却是一名被瞬间打成筛子的日军。

“该死的,别乱开枪,自己人”

话音未落,便又有好几冰亮晃晃的刺刀从风雪里猛然刺出,将其中两名警卫队员捅翻在地,不等他们开枪,便又冲进风雪,向着前方嚎叫着狂奔而去。

“该死的,该死的”

这一幕幕,只看得这些警卫睚眦欲裂,厉声咆哮道:“别管那么多有,胆敢有人靠近,格杀勿论都撤到墙边,别乱跑”

事实上,更多的日军军官就在这么呼吼着,约束部下,射杀着靠近的人影,却又不敢大规模的开枪,因为没人知道,那些在风雪里涌动的人影,到底是支那人,还是他们的手足。

这倒是给了那些民夫们机会,他们现在拿到了武器弹药粮食,烧了剩下的物资,现在根本就是不顾一切的想要冲出镇子,去往路远所说的接应的方向,于是一大群人便嗷嗷叫着顶着风雪往外冲。

震天的爆炸声从不远处传来,那些警卫一看爆炸发生的方向,先是一愣,然后就惊恐的尖叫了起来:“该死的,是中佐那边”

“该死的支那人,大大地狡猾”

“哇呀呀,所有的人都给我听命,中佐大人遇袭啦,救中佐大人“

警卫们鬼哭神嚎的冲向了那边小院子的方向,心急如焚。

“中佐大人已经被杀死啦,我们已经被包围啦,大家快跑啊”

这些警卫刚刚冲出去没有多远,便听到风雪里传来的摩托车飞驰而来的轰鸣声,尖叫声,当他们听到中佐宫本刚已经被杀死,每个人心里顿时咯噔一声,如坠进了无尽的深渊一般。

路远驾着三轮摩托车往外冲,一边尖叫着,散布着宫本刚已死的消息,他喜欢乱,越乱越好!

从影影绰绰的人群中呼啸而过,双手一手一支冲锋枪,狠狠的扣动了扳机,他不知道这两旁的人影中有没有民夫,他只知道,这些人中肯定更多的是日军这就够了!

哒哒哒

震天的枪声里,那些还澄清在宫本刚已死的巨大悲痛和无助中的日军哀嚎声连成了一片,然后下意识的举枪,还击,对面的人也开枪还击,不少人惨叫着倒下,有日军军官在大呼口令,试图维持秩序。

乱了,彻底的大乱了。

爆炸声惨叫呐喊声,爆豆子一般的枪声,喧嚣震天,那燃烧的冲天火光,让整个白石镇在风雪里像是一盏蒙上了厚厚牛皮纸的灯笼,朦朦胧胧的闪耀着却什么也看不清楚。

在最外围的雪地里,杨宗满徐云等人带领着队伍在埋伏着,等待着。

二号计划,就是在这边等待,准备伏击和接应。

可一想起路远一个人在白石镇内,他们就揪紧的厉害,似乎每一口呼吸都能压的心沉甸甸的。

他们知道这有多危险,如果可能,他们都愿意自己去替换路远现在的角色,因为他们都清楚,自己可以死,而路远,绝不能死。

自己死了,只是少了一个士兵,而路远,他能将溃兵,难民拧成一股绳,让所有人将力气往一处使,这些,他们都做不来。

有时候他们会觉得,路远就像灯塔一样,只要他在,无论多危险,大家都有信心去战胜这危险,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心里空落落的,根本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只能被动的等待。

“难道我就这么等着吗?要是远哥在,他绝不不会让我们就这么干等着的!”

牛疙瘩的声音里带着哭腔,他已经很久没哭过了,但现在他真的想要放声大哭。

“是啊老山羊,三连可就剩下我们几个了,我们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逃兵死啊,我们得想想办法!”

“死也要死一块儿啊!”

大狗熊猴精王麻杆也道,以前哪怕是死,他们都不会这么揪心,而现在他们几乎没有危险,却加倍的揪心。

“都别吵吵,路长官这么安排的,他就一定心里有数!”

徐云呵斥道,路远不在,他就是这里最高长官,事实上,从**承认的军衔来看,他从来都是这支队伍中军衔最高的一个,可一直,他都心甘情愿的听从路远的指挥。

而现在,他知道是到了自己履行职责的时候了。

然而,不光猴精等人不买他的账,就连郑通等人也都不买他的账,纷纷不满的道:“你谁啊?少在这儿装大瓣蒜我跟你说,除了路长官的命令,我们谁的命令都不听”

“我狼牙寨的好汉,也只听从路长官的指挥”孤狼觉得有必要发表立场,虽然他现在就是个光杆司令。

光杆司令从来都不会得到什么好待遇的,所以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溃兵们,川军连的,还有王麻杆等人七手八脚的踹翻在地,让他有多远滚多远,这里没他插嘴的份。

“都是打鬼子,你们也太不给绿林同道的面子,太看不起人了!”孤狼悲愤的逃开。

“都别吵吵!”

杨宗满终于发话:“小路是这么安排的,我们就照他说的做,现在小路不在,我们都听徐连长的!”

他是三连的老人,在路远面前深得信任,这一开口,虽然很多人有不满,但终归稳住了局势。

大刀门的人在后方不远处,有人在安抚马匹不让马匹发出声音,他们也都听到了众人的谈话,对路远那凌厉狠辣的身手,他们都有着极其深刻的印象,但对路远能在一群桀骜不驯的老兵油子之中拥有如此之高的威信,他们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毕竟,当兵的只服当官的,而路远一个草头大兵,却不但能让一群大兵服的五体投地,更连徐云这样的连长也心甘情愿的对之俯首称臣,他们简直觉得难以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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