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黎虎目瞪得溜圆，就算是他远在妖族也是听说过当年连九杀上一众山门之英姿。
而其中最为人闻风丧胆的，就是这合击之术下的九天剑舞。
虎形化人形，双掌开始交错，念念有词。
在虞久化身杀神欺身而近时，九黎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慌，很显然，他作为对敌的手段还未蓄势完成。
退，一退再退，空中的妖族如飞蛾扑火，一个个的涌向虞久，为九黎拖延着时间。
今日青原州的天气，当真是阴晴不定。
在这一刻，九黎好似身躯又庞大了几分，人形的他若是与人族相较，略显夸张。
背后一只比九黎本体还要大三分的白虎虚影若隐若现 。
终于，九黎准备的术法完成，双手硬撼虞久手中的青莲剑与南枝。
竟是打出了金石之声。
“这是...沧薇的妖神之力？”
陷入苦战的九川，感受到虞久骇人的声势，不由得分心一观。
正巧看到了九黎如此威严、不容侵犯的圣体之姿。
这一幕，身后白虎虚影，在百年前，他曾目睹过一次。
只不过，当时如此姿态的主人，是他们的小妹沧薇。
那一次，沧薇在黄鼬一族的宣扬下被无数族人奉为妖神转世。
也是自那之后，原本表面还算和睦的大哥与九幽开始撕破了脸。
据大哥所说，九幽意图分裂妖族，利用沧薇造势，搞出了个什么子虚乌有的妖神转世一说。
其后沧薇便是消失了，九幽带着沧叶，还说要带自己一同离开。
...
“大哥...这就是妖神之力？妖神之力真的存在？”
九川一个愣神，被长剑划破肩头。
幸好是回神及时，否则这一剑就是会刁钻的刺入咽喉。
九川没有等到回答。
天人之境的九黎加上此妖神之力加持，仍然是只能与虞久战个不落下风。
这虞久可仅仅只是个大宗师啊！
此前一直保持着推进的妖族大军，在这短时间内僵持在了这里。
虞久双剑挥舞，如游龙身形，略有岁月痕迹的眼角开始渗出鲜血，这是...气机暴走的前兆。
这看的九黎精神振奋，只需要拖下去，就能看到胜利的曙光。
可...下一刻，有一从未亲眼见过，但又在画像中看到无数次的俊朗面孔，狰狞着表情袭来。
手持一柄银白身体，鲜红柄的长刀，尾端嵌有一枚红白玉环，正散发着浓烈杀意。
正是李晋洛，溪流一刀竖劈就要将九黎一分为二。
抬臂格挡，肉体与刀身摩擦出星星火花，刀身过后，九黎的手臂上一道骇人的伤口，丝丝冒着血红。
一击吃亏，九黎再次拉开身形。
为防止虞久上前与李晋洛形成连绵不绝的攻势。
可...与想象中的不同，虞久单手持青莲剑，而另一柄细长的南枝，被李晋洛接在手中。
李晋洛赤裸着肌肉坚实的上身，左手剑右手刀，南枝入手，轮转了一道剑花。
“娘，这里交给我吧。”
...
李晋洛前跨一步，拦在虞久的身前。
他能看的出，虞久此时虽有斩杀九黎之可能，但是其燃命之术，怕不是要玉石俱焚。
毕竟...对手是天人之境的大妖。
李晋洛的气机很诡异，若内观气海，已然空荡荡。
外附的气机也消散大半，但就凭方才那一刀，很难让人相信是他所为。
...
远处，随着裴风惊呼出的那一声看他背后。
徐艺瑾、许莹，包括徐者也与肩头上的小纸人，齐齐望向那黑云一片。
在妖族大军阵前，李晋洛背对着裴风等人。
由于裴风此前震碎了其衣衫，赤裸的背部完整暴露在众人视野中。
是摧垒！
摧垒的秘纹不是已经消散了吗！
摧垒的施术者不是已经被斩杀了吗！
为何会再次出现在李晋洛的背部？
难不成....
所有人都想到了一个恐怖的可能，难不成...胡垣还没有死？
徐艺瑾的脑海中不断重复着当日情形，万分的确认当时再没有一丁点属于胡垣的神魂气息存在。
并且那崩散的深渊织梦，若是说是胡垣断尾求生的把戏...
不对不对不对，这说不通，若是人为的接触术法，按照当时胡垣被李晋洛死死钳制的情形，他不可能再有余力神不知鬼不觉的完成。
徐艺瑾疑惑的看向裴风，想要一个解释。
但是裴风的眼神也看出了答案，他也不清楚。
“确实没有胡垣的气息，不过...我的建议是，不论如何，先把他拉回来，至少不能让他这般暴走。
能感觉到，他在压抑着愤怒，而这种压抑，并不能减缓摧垒的进度。
胡垣是否身死先不论，这摧垒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完成。”
裴风的建议很中肯，话音刚落，徐艺瑾、裴风、徐者也三位天人之境消失在原地。
裴风说的对，不论胡垣如何，李晋洛背后这摧垒若是完成了，就算胡垣不在，李晋洛也要落个丧失心智的下场。
...
李晋洛收敛狰狞笑意，渐渐平复了神色，迈向九黎。
“我说苏苏怎得妖神化后明明只是虚弱，为何会晕倒，原来是妖神之力不完全。
你身上的这一部分，是从沧薇那里截取的？”
“你怎会知晓沧薇？九幽与你说的？”
在九黎的认知中，沧薇，已然是上一辈人的故事，并且其中牵扯前朝旧识与龙虎山，大多知情人都是绝口不提。
九黎的疑问，也不是真的想知道答案，只是单纯的在...
“拖延时间嘛？无妨。
沧薇是本世子下葬的，与方寸合葬于...算了，他们应当也不想让你知道。
方寸的符剑止刻中存留着许多记忆。
....
说了这么多，你的救兵到了吗？”
李晋洛的气机已经平复，九黎在拖延时间等救兵，他李晋洛又何尝不是在调息。
先是千里奔袭的力竭，而后与裴风一战的重伤。
最后借天地气运，被那天地一剑斩断反噬。
方才也不知怎得，体内好似开始涌出源源不断的气机，既不是来自气海，又不是从梅子钗中。
这让李晋洛不由得想到胡垣的那句。
“如果，有一天，你需要更多的力量。
就帮本尊去寻当年害死灵儿的那几个人类。
你会得到你想要的。”
可...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啊。
不对！李晋洛一瞬间身体酥麻！
这本就是一个已经完成的条件！
胡垣想让自己去帮着为其妹妹报仇，然而此事已然过去数百年。
人类的寿命...即使是天人之境的大能者也要寿终。
如此一来...
所以，难道这气机的来源，是...胡垣还潜伏在自己体内嘛？但是完全感知不到。
...
下一刻，三道身影来到李晋洛身侧。
徐者也与徐艺瑾一左一右按住了李晋洛持刃的手腕，裴风手掌点在李晋洛背后密纹处。
同时，在九黎的那一侧，也有身形鬼魅般浮现，带着令人寒颤的娇媚声。
“呦呵呵，让人家打成这样。”
来者，武榜第五人，繁花洞叛徒——苏铃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