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九章
法海预谋伐天
法海眼角轻跳，笑望着玉帝道：“玉帝陛下的话倒是说得有些过了，三界的乱子的确与贫僧有关系，但更多的是因为他人挑起，而非贫僧之过。”
玉帝轻哼，表示不满，“佛祖有话就直说吧。”
法海缓缓道，“看来玉帝陛下这三界共主做得的确不是很舒心。”
玉帝撇了撇嘴，一脸的不耐烦，“佛祖，朕没闲工夫与你在这里闲谈，赶紧说正事。”
法海稍加思索，一字一句道：“玉帝陛下可曾想过伐天？”
“伐天？”玉帝怔了一下，直直地望着法海，忽地发笑，“佛祖，你在跟朕说笑吗？朕可是三界共主，这天地朕说了算，你居然叫朕伐天？”
他看向法海的眼神如看傻子一般。
法海也不生气，悠悠说道，“此话不错，三界共主听上去很威风，但玉帝陛下做得却不舒心。这偌大的天庭，陛下的臣子，表面对陛下恭恭敬敬。背地里又是如何？贫僧不说，玉帝陛下也知道吧。”
玉帝脸色阴沉，极为不爽。
法海淡然轻笑，“上一次因为百花仙子之事，玉帝陛下发怒，看似是因为贫僧抽去百花仙子仙骨，但贫僧细细想来发现陛下的怒火起得过于奇怪，像是故意为之。”
玉帝玩味地一笑，“佛祖倒是擅长洞察心机呀。”
“玉帝陛下谬赞了。”法海双手合十，躬身一拜。
玉帝，“……”
法海也不藏着掖着，开诚布公地说道：“玉帝陛下，贫僧所说的伐天并非是伐天庭，而是伐天道。”
玉帝双目圆瞪，直勾勾地盯着法海，心里只觉得法海疯了。
伐天道？
天道是说伐就伐的吗？
想要伐天道，必须先过天庭。
天庭是道祖上古所立，是对天道的补充，负责维持三界秩序。伐天道，那就势必要推翻天庭。
玉帝猜到法海的意图了，法海此次来到天庭是特意来与他谈合作的。
玉帝内心难以平复，他愠怒道：“法海，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贫僧当然知道。”法海面色平静，古井不波地道：“贫僧说的每一句话都经过深思熟虑。”
玉帝冷笑连连，“深思熟虑？朕看你是胡言乱语。”
“玉帝陛下说是三界共主，倒不如说是天道的傀儡。看似威风，实则处处受到钳制。”法海凝视玉帝，缓缓说道：“无数个元会下来，玉帝陛下肯定也受够了被扼制的滋味了吧。”
玉帝沉默不语。
法海见状，接着说道：“玉帝如今的形势可比释迦牟尼当初好不少，释迦牟尼都敢算计圣人，玉帝陛下为何就没有那胆量？”
玉帝冷声道：“释迦牟尼与你合作算计圣人，所以他被打杀了，朕可不想落得个凄惨的下场。”
“南无阿弥陀佛！”法海双手合十，平声和气地说，“释迦牟尼遭到打杀的确有一部分是因为贫僧，但更多是因为圣人感知到了威胁。若非如此，圣人又岂会要将他打杀。玉帝陛下，圣人可是代天道行事。”
法海字字珠玑，直达玉帝心头，玉帝陷入沉思。
法海凝视着玉帝，心里觉得这事儿有谱。
玉帝和释迦牟尼可不同，释迦牟尼是万佛之祖，但却受到接引准提扼制。而玉帝是三界共主，他是天道选择出来执掌三界的。换言之，他听的是天道的命令，而非圣人法旨。
圣人将元神寄托天道，不死不灭。
圣人与天道两者之间看似差别不大，实则天差地别。
因为不死不灭的圣人也在天道之下。
法海坚信只要玉帝答应与他合作，伐天之战大概率能成。
玉帝沉默了许久，忽然问道：“佛祖，倘若朕与你合作伐天成功了该如何？”
闻言，法海正色道：“伐天成功，陛下还是陛下。”
“既然如此，朕为何要与你联合逆天而行？”玉帝隐隐有些发怒。
“陛下先别动怒，且听贫僧说完。”
“说！”
“伐天成功，陛下将不再是天道傀儡，而是真正的三界共主。到得那时，三界众生都将遵循陛下的意志，不是天道的意志。包括那幽冥血海的冥河老祖，包括身化轮回，法力通圣的厚土娘娘，也包括贫僧。”法海言辞尖锐地说道。
玉帝神色动容，吃惊道：“你也要听从朕的命令？”
“正是。”法海颔首。
玉帝笑了起来，“听你一说，倒是有些意思。”
法海再道：“玉帝陛下肯定也想过伐天，但奈何实力不够，因为天庭诸神分化严重，愿意听从玉帝陛下的并不多，何况还有南极长生大帝、紫薇大帝等监视陛下一举一动。”
“然而，若有贫僧相助，陛下就不用去担心这许多。以贫僧目前的法力，不敢说稳压南极长生大帝几位，绝对也不比他们差。最关键的是，贫僧是三界一大变数，连圣人都算不透。”
玉帝沉思，半晌，他问道：“佛祖，你既然知晓朕在天庭的处境，就应该明白，朕很难有所作为。”
“玉帝陛下不必担忧，一切由贫僧来主导，陛下只要配合贫僧即可。”法海循循善诱着，“贫僧知晓玉帝担忧何事，无非就是觉得以你我之力很能成功。倘若贫僧有把握说服地仙之祖镇元子以及后土娘娘呢？”
玉帝神色一震，“你能说动他们参与其中？”
“不敢说绝对，但有八成把握！”法海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说道：“镇元子执掌天地人三书中的地书，后土娘娘则手握人书。玉帝陛下应该比贫僧清楚，这地书与人书看似是法能通玄的法宝，实际都是天道的意志所化。”
玉帝目光灼灼地望着法海，法海也是凝视于他。
法海明显能感知到玉帝心动了，但他依旧有极大的顾虑。
过了好久，玉帝懒洋洋地靠在宝座上，“佛祖，朕又想到一个问题，还请佛祖解惑。”
“陛下请讲。”
玉帝开口道：“天道圣人将元神寄托天道，若是伐天，必然要动摇他们的地位，佛祖觉得他们会答应吗？”
法海大笑一声，“原来玉帝陛下是担忧此事啊。”
玉帝冷笑，“佛祖莫非有对策化解？”
法海缓缓摇头。
玉帝脸色顿时冷了下来，挥手道：“佛祖且离开吧，等佛祖找到克制圣人的办法再来与朕谈伐天之事。”
“玉帝陛下，圣人之所以是圣人，是因为他们将元神寄托天道，代天道行事。”法海淡漠开口，“伐天道，亦是伐圣人。”
“废话。”玉帝怒声道：“你以为朕不知道这一点？”
法海沉声道，“但是陛下却忘了现在天道安稳，圣人不能随意出手，否则必遭天罚。”
“圣人可窥天机。”玉帝反驳道。
“圣人看不透贫僧。”法海双眸中涌现佛光，声音回响瑶池。
玉帝哑然失语。
法海盯着玉帝又道：“玉帝陛下有没有想过，圣人其实也不想被天道束缚呢？”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玉帝直接否决法海此话，“圣人超脱三界，逍遥自在，他们有什么不满？”
“话虽如此，可圣人却依旧在天道之下。”法海淡然一笑，“天道若要其亡，他不得不亡。”
“这……”玉帝再度陷入沉思之中。
法海大声道：“玉帝陛下有没有想过，这三界众生，这漫天神佛有没有可能都对这天道不满？天道欺众生，天道欺仙佛。天庭诸神看似高高在上，可在天道之下却渺小若蝼蚁。玉帝陛下是，贫僧也是，甚至天道圣人也是。”
“这天地呀，被天道束缚得太紧了，失去了他原有的意义。”
玉帝神色挣扎不定，他在考虑要不要与法海一起与天一战。属实说，他心动了。
若伐天成功了，他就不再受到天道欺压，他会过得比现在更快乐。失败了，他可能将做不成这天地共主，他其实也不太愿意做这天地共主，实在太乏味了，束缚太多了。
他要快乐，他要自由，他不想被束缚。
但，一旦决定伐天，必将是天道大乱，人道崩坏。
法海见玉帝始终无法落下决心，决定再添一把火，他道：“玉帝陛下可知道太虚仙人？”
玉帝抬头朝他看来，“你说的是那三界中神秘无比的太虚仙人？”
“正是。”法海点点头。
玉帝皱眉，“佛祖莫非认识太虚仙人？”
“打过交道。”法海说道：“贫僧在魔界证道初果后，返回人间便与太虚仙人相逢。而在不久之前，贫僧又见到了太虚仙人。这一次见到，太虚仙人与贫僧说了不少事情。”
“哦？”玉帝惊讶，“朕倒想听听太虚仙人与你说了些什么话。”
法海也不隐瞒，缓缓道：“太虚仙人告诉贫僧，五百年后，天地将会有大劫。此次劫难会将诸天万界，三界众生牵扯其中，天道圣人也不能幸免。”
玉帝震惊，“莫非是无量量劫？”
“的确是无量量劫，但却比龙汉初劫，巫妖大劫，以及封神大劫更加严重。”法海有些夸大其词，但也是为了说服玉帝与他合作伐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