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洛可没管聂时雨的反应如何，虽然脑子里有属于自己上辈子的记忆。
但是方昭旬的这具身体，还有手指是真的没摸过吉他，好多地方，音还是不够准。
要按照上辈子商洛的家庭音乐教师的看法，弹成这个样子，简直就是师门耻辱！
要被挂在柱子上示众三日，以儆效尤的。
但如果只是直播，哄一哄粉丝，那这个技术就完全够用啦！
商洛在心底臭屁地想，自己这就是传说中的杀鸡用牛刀吧，人太优秀，技多不压身，是这样的。
等到直播开始，聂时雨一出镜，粉丝就开始疯狂刷屏。
“啊啊啊啊小雨宝贝！！！老公好帅”
“正面迎接老公美艳暴击！！”
“啊啊啊啊啊老婆正面up我！！！”
“……”
聂时雨看着这些弹幕，嘴角忍不住忍不住抽了抽。
他想象不出，签售会时看上去温温柔柔害羞的女粉们，怎么一隔着互联网，说话就这么……这么豪放。
还有对他喊“老婆”的……最开始他第一次看到这种类似的弹幕，还用心解释了好几遍自己的性别。
结果越解释，粉丝越发疯，弹幕刷的飞起。
后来他才从工作人员口中得知这叫什么“泥塑”。
聂时雨无奈扶额，被迫无奈接受了小粉丝们的奇妙幻想世界。
他有些尴尬，不知道方昭旬看到这些会是什么感觉。
结果转头一看，他适应的比自己好多了。
正对着镜头笑的梨涡深陷，眉梢舒展，一边念粉丝的id，一边在头顶比心。
一整个大写的谄媚小猫！
还是卖笑的那种！
聂时雨不知为何，心底有些不舒服。
但弹幕上很快有粉丝认出来，这是他们同一个团的成员，方昭旬。
原本的方昭旬唱跳双废，没资源没背景，还疑似有镜头恐惧症，和队友关系也不好。
爱豆这个工作让他做的仿佛随时能要他的命。
所以全网活人粉丝加起来不超过300个。
今天意外跟聂时雨出镜，不仅他很震惊，粉丝们也很震惊！
但很快就沦陷在商洛可可爱爱的讨好当中。
一般的男团直播，大部分时候都是开头打个招呼，然后跟粉丝互动几分钟，就开始放歌糊弄人。
或者偶尔抬个头，回答几个粉丝提问。
但商洛不一样，他现在缺钱缺的厉害，观众就是衣食父母，粉丝就是金主爸爸。
对待“衣食父母”自然得拿出一百二十分的诚意！
所以，一场直播下来，他是又唱又跳又哄人，不仅有问必答，面对每一条大家的夸奖都非常认真地进行了回复。
最后又抱着吉他，边弹边清唱，给大家唱了好几首歌。
聂时雨在一旁看着，这才发现，他的睫毛和眼睛生的很漂亮，乌黑的发丝光亮又柔顺。
抱着吉他弹唱的时候，眼神很亮又带着光，十分让人心动。
不光聂时雨这样觉得，看这场直播的粉丝也这样觉得。
以前他们怎么没发现方昭旬竟然这么有魅力？！
俗话说的好，“脸在江山在”！
商洛凭借这一场直播狠狠吸了一波粉。
等到两个小时的直播结束，他累成大字形瘫倒在地上。
旁边聂时雨有些无语:“一个直播而已，你至于这么卖力？”
“你不懂，”商洛瘫倒在地上，无限哀怨地开口吐槽，“公司停了我的通告，我现在很缺钱，只有努力表现讨好粉丝，才能增加自己的名气，有机会赚到钱。”
“……”聂时雨一时哑口无言，其实看平时的穿着打扮，他隐约猜到了方昭旬家境不好，甚至说到了贫困的地步。
但他似乎自尊心很强，从来不提自己的困窘。
他看见也只能装作没看见，现在方昭旬这样大大咧咧坦然说出自己缺钱的窘境，他反而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什么仿佛都有种践踏别人尊严的尴尬。
商洛完全不知道聂时雨心底的想法，要是他知道，绝对第一个坐起来对他大喊:
“别啊！我没有尊严，你尽情践踏我，随便践踏！”
在商洛不知道的地方，他那场直播镜头被人截下来，里面几个唱歌的混剪被做成了视频，放在了某字母站。
几个大字标题非常夺人眼球。
——《娱乐圈沧海遗珠有颜有实力，入股不亏！》
下面的评论当然是一水的骂，哪里来的糊咖给自己买的数据，动不动吹沧海遗珠，懂不懂什么叫优胜劣汰啊！
糊逼少营销！
也有一两个路人，打开视频看了几眼。
觉得这人脸长得还是相当不错的，但这个吉他弹的音都不准吧！
还有人认出来，这不是那个男团成员方昭旬吗？
就是嘉兰集团小少爷玩票的那个团，以前看过他跳舞，四肢僵硬的仿佛没上机油，唱歌也是大白嗓。
现在进步挺快啊！
而豪华的别墅区，巨大的落地窗前，黑色办公椅上。
周泽凯看着面前那份关于方昭旬生平的调查报告。
眉头紧蹙，眼底闪过一抹晦涩，不知道在想什么。
……
林羽这边正对着自己的哥哥大发脾气。
他一把将办公桌上的文件“啪”甩到地上，外面的秘书还有路过的员工听到动静，纷纷低头不敢说话。
嘉兰集团总经理的办公室里。
林羽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你知道，我从小就喜欢泽凯哥哥，亚星集团旗下本就有娱乐公司，为什么不让我去？”
面对弟弟的控诉，林楠强压怒火，努力放低声音哄道:“小羽，你从小身体就不好，本来当初进娱乐圈搞什么男团，我就不同意。”
“结果你气的以自杀威胁，哥哥实在没办法，只能答应你。”
“我给你找了最好的公司最好的经纪人，甚至给你凑了一个男团出来陪你玩，结果你呢，心思根本不在那上面，排练还有舞台不知道缺席了多少次，我听你经纪人讲，你还故意为难你团里的成员。”
“这就是你当初信誓旦旦的梦想吗，现在周泽凯回来了，你又跟在他屁股后面转，人家说了，不喜欢你，你为什么偏偏那么放不下他？”
林羽猛的抬头，牙齿咬的“格格”作响，眼底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我就是喜欢泽凯哥哥！没有人能阻止我，至于那个方昭旬，整个公司都是你弄出来陪我玩的，他算什么东西敢说我，我只是给他一点小小的教训罢了，让他认清自己的身份。”
林楠气极了，深感这个弟弟被自己宠的太过娇纵。
没办法，林羽很小的时候就被医院检查出心脏有问题，从小体弱多病。
所以他们一家都把他捧在手心里呵护着长大，不敢稍加斥责。
他不愿意去学校，就请最好的家教来家里一对一教导。
他想学钢琴想学滑雪想学潜水，任何要求，只要他提了。
就算是想要天上的星星，林楠也立刻搭把梯子去给他摘下来。
加上林家雄厚的财力，这才养成了林小少爷娇纵跋扈，喜欢什么就一定要抢到手的嚣张性格。
林羽这边和哥哥林楠大吵一架，便气势汹汹地离开了嘉兰集团。
进电梯的时候遇到下楼替大家取咖啡的实习生，小姑娘手上抱了太多东西遮挡住了视线，加上林羽在生气，也没看路。
一时没留意两人便撞到了一块儿。
咖啡洒在了白色的卫衣上，留下了显眼的污渍。
他瞬间就炸了，把满腔的怒火直接宣泄到这个不长眼的实习生身上。
气的破口大骂:“长没长眼睛啊？看到人直接往上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