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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您不是方才说的要低调么?”

顾凉嘴角微微一抽。

这只是中了举,又不是中了进士。

还喜登科……

便宜娘对她的要求难道已经下降到这种地步了?

顾真咳了两声,表情管理失败,完全克制不住脸上的心花怒放,用力拍了拍顾凉的臂膀,不愧是她的好大儿。

“女儿放心,为母已经非常低调了。”

都还没有请人到街上大吹大擂,这才哪到哪儿啊?

管家刚去了门外没多久,又匆匆折返。

手里捧着没有送出去的赏银,神情不安,这回语气都降了些调,“家主,门外来了鸾卫大人,说是要带咱小姐进宫。”

鸾卫?

陛下身边那个非重案不出的鸾卫?

她女儿一介白衣,做了什么事能让鸾卫都出动?

顾真神色凝重的皱起眉,问道,“可有打听是何缘故?”

管家惶恐道,“家主,小人问了,但那鸾卫大人只说在外办案,闲杂人等不得打听,否则按律处置。”

光那眼神都快把她吓得魂飞魄散了哪还敢多问几句。

听说被鸾卫抓去审问的基本不死都要脱层皮……

“家主,怎么办啊,那大人还在门外等着呢……”

顾真脸色沉沉,一声不吭。

顾凉看着瞬间晴转多云的便宜娘,“无事,母亲,我随那位大人进宫一趟便知。”

顾真叹了口气,叮嘱道,“陛下重礼崇文,你又是个举子,不至于动刑,但你也定要小心,万万不可莽撞。”

“女儿知晓。”

顾凉对着顾真点了点头,当作安抚。

“……妻主。”

顾凉正欲往外走,听到外面动静的青岚走了过来,上前拉住她的手,递给她一株兰花。

那双清冷的眸子里盈满担忧之色,却还是佯装冷静。

“妻主,带上一朵兰花吧。”

顾凉有几分触动。

纯白色的兰花开得很密。

她从中折了一朵,收到自己的衣襟处,抬头看向青岚,微微一笑。

“放心,我不会有事,在家等我。”

青岚看了眼她摘走的花,微微弯起唇角,眸里的忧思已尽数散开,“好。”

顾凉对着江晏轻轻颔首,便跟着管家走到了门外。

方才还洋溢着喜气的氛围一瞬间变得沉郁了下来。

每个人脸上都是忧心忡忡。

若是普通的禁军都还好,那可是鸾卫啊!

江晏攥紧帕子,见女儿走远,忍不住眼圈一红,“妻主……你觉得,陛下会是何意?”

顾真摇了摇头,她心里也没底。

作为一个日日去点卯的边缘武将,她真正跟女皇陛下的当面交流可能不超过两句,更遑论揣测今上了。

她只知道女皇是个内政修明,勤政爱民的好君主。

应当……

不会为难顾凉一个武将之女吧?

“阿晏,静观其变吧,若是她宫门落锁还未归,我明日一早便去勤政殿面圣。”

为了她这唯一的女儿,拼将一生剐,也要把女皇陛下拉下马。

江晏垂下眼眸,幽幽叹了口气。

也只能如此了。

青岚对着愁容满面的江晏说道,“主君,妻主福慧双修,不会有事的。”

江晏更是鼻尖一酸,扑簌簌直掉泪,拉住青岚的手紧紧的握了下,“好孩子。”

真是惯会讨他开心的。

比乖女还熨帖。

青岚敛眸,他也并非胡言。

方才顾凉摘走的那朵兰花,正是那株兰花之魂。

折花卦。

此一卦,否极泰来。

妻主会平安回来的。

\/\/

顾凉走到府外,就看见个穿着青鱼服的鸾卫立在一侧,凛凛威风,循礼拂手道,“草民顾凉,见过大人。”

那鸾卫一脸冷漠,公事公办的指着旁边的马车,言简意赅。

“上去。”

顾凉略微挑眉。

看这鸾卫怎么拽得跟谁欠她二五八万似的。

难道贺冬平日里当值也是如此……装?

她神色淡然的上了马车。

刚坐定,就见方才还冷酷无情的鸾卫走到了马车边,刻意压低了声音说道,“顾君莫慌,在下是鸾卫百户长凌寒,贺冬大人特地让我来知会您一声,御前例行问话,不必紧张。”

“多谢凌大人。”

顾凉正想问她贺冬是否也出来了,就见凌寒说完,又恢复了方才那副目空一切的臭脸,站的也离她马车一丈远。

顾凉:“……”倒也不必如此避嫌。

她其实大概猜得到是何缘故要进宫。

想必是赏菊宴那日李景霂呈上去的折子,女皇已经有了决断。

她依旧照例放榜,却派出鸾卫将这些中了举的廪生带进宫,便是为了防止有人通风报信。

女皇估计已经确定。

学政之人,不可全信。

车轮缓慢的转动,稳稳的朝着皇宫驶去,四周渐渐冷寂下来,坊市行人吵闹的声音也逐渐消弭。

顾凉静坐了一会儿,闻见一股似有若无的清香,微微敛眸,从衣襟处拿出那朵兰花,放到掌心,轻轻合拢。

兰无偶,是为第一香。

“……青岚。”

顾凉低下头,淡淡一笑。

这个清冷温柔的人。

也是她心静所归处。

顾凉心有所感的抬起头,隔着马车绉纱远眺而去,象征着皇权的巍峨宫宇,擎天玉立,紫柱金梁,极尽奢华。

冷淡沉静的眸底微微泛起几分波澜。

皇宫这波浑水,即便是再诡谲暗涌,她也要来搅弄三分。

既然孙瑛的结局可变,那她顾凉的……

亦然。

\/\/

“下车。”

不知绕过宫门走了多久,似乎是到了一片开阔的空地,就听见凌寒不带感情的声音。

顾凉掀开车帘,走了下来。

只见空地四周都站满了手握佩剑的鸾卫,均是神色冰冷,面无表情的站在一侧。

除了她之外,还有足足几十辆马车。

应当都是京都此次中榜的举人。

她们中有些人因为动作迟缓,被鸾卫推下马车,还有些气愤,“粗鲁!我可是举人!你不过一无名兵卒,竟敢如此待我!待我到了御前,定要告你一状!”

顾凉眼皮略微一抽。

大姐。

发脾气也要先看清场合好么。

果不其然,下一秒,连贯而清脆的巴掌声响彻空地,如雷贯耳。

“御前吵闹者,掌嘴三十。”

那举子被连着扇了几巴掌,早已吓得胆裂魂飞,急忙跪地求饶。

见有人被教训,其余下马车的举子显然都乖顺了很多。

顾凉还看见两个熟面孔。

她此前也未看过此次秋闱的榜单,但在这地方看见了方仲怀和钱程,约莫是都中了。

方仲怀和钱程一瞧见她,也俱是喜色,尤其是钱程,她前几日刚从江陵回来,被她母亲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带顾凉去江陵坐坐。

“可否同熟识的举子说话?”

顾凉看了凌寒一眼,见对方没有摇头,便放心的朝着方钱二人走去。

钱程还是那衣冠楚楚的老样子,握着折扇,对着她施了一礼,“顾君,听闻你此次中了经魁,还未曾来得及祝贺,没想到竟是在这碰见了。”

顾凉回礼,“也祝贺你二人得中。”

“也是先生和教辅书的功劳。”

“彭兴如何?”

钱程叹息道,“她此次差了一名未中,实在可惜,昨日在客栈见她,说若此次不中,可能就要回幽州老家了。”

“差一名?”顾凉蹙了蹙眉。

彭兴都下场五回了,按理来说这次应该比较稳的才是。

方仲怀点了点头,“是啊,我们都觉遗憾至极,不过,我与钱程的名次也不算好,中末罢了,勉强算得运气不错了。”

“不提此事,顾君可知今日何故?”

方仲怀指着旁边的举子,大家眼神里都透露着一股清澈的茫然。

“我与钱程今日在客栈刚见到报喜之人,便被带来此地,那些应该是此次一同中榜的举子,也不知来这是要做什么。”

顾凉淡淡道,“逢山开路,遇水架桥,顺其自然即可。”

“有理,顾君说得是。”

方仲怀点头道,也稍稍安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