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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东来此刻的表情,已经阴沉如水。

一对深邃的眼眸死死地盯着张守信,眼神要是能吃人,他恨不得立马生吞了张守信。

至于胡建设,赵东来并没有把他放在心上,毕竟连自己都被骗了,一个玉石加工店的老板,把危料认成缅料老蓝水也无可厚非!

原本他自信满满的冰种老蓝水料子,搞了半天竟然真的是危料。

自己甚至一开始都没看出来,还在那边沾沾自喜,对着江澄各种放狠话。

结果,小丑竟然是自己!

一想到此,赵东来不由多看了江澄一眼。

这小家伙,该不会只瞄了自己料子两眼,就看出这是一块危料了吧?

虽然很不甘心,赵东来还是不得不承认,江澄在翡翠方面的造诣,确实比自己高的多。

这么想来,江澄之前说自己靠着赌石赚了几个小目标,确实不是嘴硬吹牛逼!

难怪这小家伙切一刀就不切了!

那不是嚣张,那叫自信!

赵东来长出了一口气:“江小友,是老朽眼拙了,这块料子确实是一块危料,确实是老朽输了!愿赌服输,我这两枚核桃就归你了!”

虽然舍不得这对盘了十几年的文玩核桃,但赵东来也不是输不起的人!

愿赌服输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赵东来最后望了一眼自己的核桃,咬了咬唇,递给了江澄!

江澄神色复杂望了望赵东来手里的核桃,对着宋锦吩咐道:“帮我接下赵大师的核桃!”

“啊?这就赢了?”

一直到现在,宋锦都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刚才见赵东来跟王大富明明说的是江澄输了,怎么突然就反转了?

一脑门问号地接过了赵东来手里的那对满天星狮子头,看了又看,还以为自己产生幻觉了!

赵东来笑道:“小姑娘,你这老板可不简单!我赵东来一辈子没佩服过人,在古玩玉石木材方面的打赌也从来没输过,他是我赵东来第一个佩服的人,相信我,好好跟你老板学学,你会受益无穷的!”

连他都看走了眼,江澄却一眼看出问题,自己还真是老了!

真是长江后来推前浪啊!

“他?”宋锦眨了眨眼,目光愣愣地落在了江澄身上,嘴角不禁抽了抽!

她自己都觉得夸张,别人上班赚钱,她是贴钱上班!

就这还受益无穷?

不贷款上班她就谢天谢地了!

接过了那对满天星狮子头,宋锦重新回到了江澄身后。

问道:“老板,刚才你说的危料是什么?这到底怎么回事?”

赵东来解释道:“所谓的危料,是翡翠圈的行话,是指危地马拉翡翠!”

“危地马拉?那是哪?”宋锦眨了眨眼好奇问道。

“危地马拉全称是危地马拉共和国,位于中美洲西北部,也就是墨西哥南面的一个小国家,国土面积跟龙国苏省相当!

所谓的危料就是危地马拉产的翡翠!

而我们龙国的翡翠,一般都是传自老缅,老缅的翡翠特点就是色泽鲜亮,水头足,自然光下会呈现晶莹的光泽,颗粒细腻!而危料一个重要的特点就是颗粒粗糙,水头干涩。

因为危料中大多缺少铬元素,切开后里面的铁元素因为氧化发灰,因此危料的成品正面着色泽还算可以,但稍微改变一下角度,就会呈现一种发灰发暗的感觉。

因为这些缺点,危料的价格非常便宜,一些种水很好的料子价值甚至只有同级别缅料的五分之一或更低!

尤其是老蓝水和墨翠这类料子,即便是缅料都是呈现一种偏暗的感觉,因此,这一类的缅料是最容易用危料冒充的!

危料的概念是最近两三年传入龙国的,因为危料的成本价格远低于缅料,又因为是个新的概念,因此很多黑心的翡翠玉石商人就会趁着大家都不了解内幕的时间空窗期,用危料冒充缅料,专门坑那些不了解危料的,或者是刚入行什么都不懂的菜鸟,赚黑心钱!”

话到这里,赵东来的目光再度落在了张守信的身上。

语气讽刺道:“你说是吧?张老板?”

张守信嘴角不禁抽了抽,脸上赶忙堆满了笑狡辩:“赵大师,我真不知道啊!我就是个商人,对这东西真不了解,我也是被那些进货商骗了啊!

您想,连您这种大师都看走了眼,我就一个商人,上了别人当也很正常吧!”

王大富眉头紧锁。

什么意思?

嘲讽赵东来眼瞎?

连他都得想尽办法拍赵东来的马屁,这混蛋竟然敢坑赵东来的钱!

真是不怕死啊!

恶狠狠道:“特么的!你不了解?我看你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已经赚了不知道多少黑心钱了吧?骗钱骗到我王大富的头上,我今天把话放这了,好好看住你的店,三天之内你要是还能在这开店,我王大富跟你姓!”

无商不奸,即便是他王大富,也少不了为了盈利,时不时用点小伎俩。

这张守信要是首犯,他能把这块石头当场吞了!

今天本来是带赵东来来春城古玩市场玩玩的,顺便拍拍马屁!

结果,竟然遇到这种事情,王大富只觉得自己面子都丢尽了!

越想越气,今天他不教训教训这个张守信,他今后在云省商圈还混个屁!

心里已经开始盘算怎么整治张守信这个奸商了。

见王大富得理不饶人,没法善了了,赶忙卖惨道:“别别别,王老板,我是真不知道啊!这样,今天都是我的错,这块危料的钱我立马退给赵大师,您看如何?”

王大富眯了眯眼,冷冷一笑:“呵呵!就光赵大师?江先生呢?”

张守信此刻已经是汗流浃背了,咬了咬牙,表情跟便秘似的:“行!今天赵大师跟江先生在我店里消费的钱,我全部退还!东西您几位直接拿走,事情就这么算了如何?

赵大师,江先生,王老板,我也真是没办法,我一个月还有八千多房贷,两千多车贷,孩子还在上高中,老娘还是个药罐子。

您也看到了,这个花鸟世界的生意确实不景气,挣不到钱啊!我真的压力太大了,没有办法,只好动了歪心思,我保证下次再也不敢了,您几位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吧!”

张守信说的是鼻涕一把泪一把,听者伤心闻者流泪。

连他自己差点都感动信了!

赵东来跟王大富对视了一眼,也是被张守信忽悠的有些动容了。

要不是没有办法,生活所迫,谁会没事干那些丧良心的事?

正想说把钱还了就算了,结果下一秒,一个怯生生的声音瞬间响起。

“他胡说,他根本没房贷车贷,房子在市中心180平,车子是保时捷卡宴,全是全款,还有他母亲十年前就去世了,他女儿都三十多了,早就嫁给一个珠宝商了!所以,他说的全是骗你们的!”

此话一出,所有人全都循声望了过去。

只见一个留着短发,五官精致,身上衣服却沾满油污的女人,一脸气愤地正望着张守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