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也会在下一刻立即予以还击,但是对方是百发百中的神枪手,弹无虚发。
可自己这边不是啊,自己这边的人在身处黑暗中时,恐怕连人体描边都做不到,如何能与对方对抗?
秦无忧站在走廊围栏后,左手飞快抽出腰间的备用弹匣,右手握着的手枪刚扬起。
“砰!”
一颗子弹已精准击穿从右侧柱子后探来的枪管,那名被打中的小弟惊呼着丢了枪。
他却头也不回,借着护栏的掩护横向滑出,枪口在移动中稳稳锁定左侧已经上楼的两个身影。
“砰、砰。”
两声连响,那两人刚举手中的枪,还没来得及开火,就捂着胸口倒下。
子弹穿透两人的身体深深的钉进后面的墙体,击起数块碎石,露出里面灰色的水泥和红色的砖块。
又有三个小弟紧随其后,从楼梯拐角涌了上来,冲锋枪的火舌在昏暗中连成一片。
秦无忧足尖在护栏边缘一点,整个人如陀螺般旋身避开扫射。
同时手腕翻转,手枪在指间划出一道冷光。
“砰!”
最前面那人的眉心多了个血洞,后面两人慌忙后退,退到下一层楼寻找掩体。
却被秦无忧趁隙冲到楼梯口,左手攀住梯级跳下,身体悬空时已连开三枪。
走廊拐角后的一名小弟刚露头就被击中咽喉。
另一个躲在一块门板后的,子弹竟穿透门板擦着他耳际飞过,吓得他魂飞魄散,刚想转移就被第二枪打穿膝盖。
硝烟里,秦无忧像一只迅疾的猎豹般闪转腾挪,中途目光扫过楼下两个缩在叉车后的小弟。
其中一个刚要探头,就被他从叉车缝隙里射出的子弹打穿手掌,枪“哐当”落地。
另一个想绕后对楼上的秦无忧进行偷袭,可是刚刚挪动两步,脚踝就被精准击中,惨叫着摔倒在地。
这时秦无忧已从楼梯上跃下,来到那名躲在门板后,被打穿膝盖的小弟身旁。
手枪指着他眉心,扳机尚未扣动,那眼神里的冷冽已让他浑身瘫软。
没有丝毫留情,枪火闪动,无情的带走了他的性命。
“啊!”
这时一声尖锐的大喊在楼上响起。
“不好,她们有危险!”
秦无忧心中一惊,他听出这是凯瑟薇的声音。
当他三两步重新窜回楼上时,才看清眼前的场景。
有一名小弟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哪里突破的秦无忧的阻拦,摸到了楼上。
也看到了躲藏起来的凯瑟薇母女,这时她们已经被那名小弟给挟持在了手上。
那小弟用刀直接抵着她的脖子,另一只手紧紧的攥着手枪,对准楼梯口的位置,准备随时将上来的人射杀。
隐藏在暗处的秦无忧没有被他第一时间发现。
秦无忧右手握着枪,左手稳稳托住手腕,枪口对准了那名小弟,目光光却死死锁定着他持刀的手。
他呼吸放得极缓,指尖的肌肉微微收紧,在心里计算着风力和距离。
那人的手腕离凯瑟薇的颈动脉只有寸许,稍有偏差就是万劫不复。
突然,一直等不到有人上来的小弟压抑的情绪变得有些失控。
持刀的手猛地用力,凯瑟薇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秦无忧手腕轻抖,枪口如毒蛇般抬起。
“砰!”
一声脆响,子弹像长了眼睛般,精准地击中那人持刀的手背。
“啊!”那名小弟惨叫着丢了刀,捂着手后退两步。
秦无忧趁机一个箭步冲出,左手如铁钳般锁住劫匪持枪的手腕,右手手枪顶住他的太阳穴,动作快如闪电。
“去死吧!”他声音低沉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秦无忧眼神如炬,手指稳稳扣动扳机。
“砰!”一声枪响。
子弹精准地命中了他的头部,这名小弟连哼都没哼一声,就像一截断木般重重栽倒在地,结束了他罪恶的一生。
至此,所有敢冲上楼的小弟都被他全部解决。
剩下的人只敢在楼下虎视眈眈,根本没有冲上来的勇气。
到了现在,其实很多人心中都明白,此刻老大马克恐怕已经凶多吉少。
人死一切成空,还活着的不少人打的都是躲避锋芒,以求保住自己的小命的主意。
至于为老大报仇?别闹了,一个月才几个钱,拼什么命啊?
当然也有极少部分人对马克忠心耿耿的人,拼死也想要将手雷扔到敌人那边,把他给炸死,给老大报仇雪恨。
可是敌人现在身处在十多米高的走廊上,又和他们相距二三十米。
这个距离和高度,想要成功的几率太低了。
有一个小弟不甘心,冒着危险冲了出来,手雷才拉开拉环都没有来得及扔出去。
就因为暴露了藏身之地而被秦无忧一枪给打断了手臂。
结果拉开的手雷直接将周围的两名同伴一同炸死。
而另一名小弟,看到同样冲出来的人的惨状,惊慌失措之下扔错了地方。
结果将手雷扔到了其他同伴的藏身之地,炸伤一个自己人,见此就再没有人敢用了。
“算了、算了,还是快走吧,让这个妖魔快点走吧,为了那么点钱把命搭上不值得。”
到了后来,那种深深的无力感,令得在场的大多数人心中都升了这个念头。
他们的老大也是靠暴力夺权得来的位置,名不正言不顺的。
他们这些人都是一些底层的小弟,实际上内心里对他也没有太多的忠心可言。
都是为了混口饭吃,跟谁混不是混。
如果是顺风局,他们冲得比谁都快,但是面对这种根本打不过,完全看不到一点赢的可能性的魔鬼。
想要退缩是必然的。
“从这边走,紧贴墙壁,那里是视野盲区,他们看不到,是安全的。”
“记住跟紧我,到那个拐角往右转,躲到角落里。”
“好,现在跟着我下楼,尽量保持离我近一点。”
“波琳娜别哭,没事的,哥哥很快就会带你回家。”
借着从窗户照进来朦胧的月光,小女孩迷蒙的泪眼之中,那道背影始终是那么坚定且从容。
转身、移位、射击、新的弹夹从身侧飞起、旧弹夹落下,几乎在旧的弹夹还未落地的时候,新的弹夹已经卡入了枪柄。
动作行云流水,一切都是那么的快速而流畅,如同设定好的程序一般。
他此刻仿佛不是在与人战斗,反而更像是在演绎一场完美的舞蹈。
在战斗之余,他还会偶尔回头看着自己,还能柔声地安慰她。
带着俩人走到二楼的楼道,这一边的墙壁在先前已经被他用炸药给炸塌了,坍塌的楼板挡住去路。
秦无忧淡淡地说道:“如果让你抱着波琳娜从这里直接跳下去,你做得到吗?”
凯瑟薇从楼梯上探出头,打量了一下现在的高度后,点了点头。
随后蹬掉脚下不便行走的高跟鞋,抚了抚胸口,深呼了一口气,二话不说立刻就抱着波琳娜跳了出去。
如此干脆果断,让秦无忧看得都有些惊讶了。
他们现在所在的楼道高度可是足足有三米之高,下方又布满了交战过程中被炸塌的石砾。
想要找到一个很好的落脚点是很难的。
凯瑟薇落地之时,怀中的波琳娜明显听见母亲轻哼了一声。
紧随其后,秦无忧也从上方跳了下来。
“去外面他们停车的位置找辆车,只要找到一辆车我们就安全了,速度要快一点,不然等他们反应过来,我们再想走就没那么容易了。”
秦无忧站在废弃厂房的门口,手持着双枪警惕的望着厂子内部,给母女俩断后。
然而厂子里面还存活着的人一时间根本就没有敢出来的。
他们早就被秦无忧之前的杀戮给吓破了胆,恨不得让他赶紧走呢,当然不会出来阻拦了。
看着厂子的方向,秦无忧一点点的后退,慢慢没入黑暗中。
到了大伙停车的位置,秦无忧一眼就看到了一辆车牌号为几个1,很是豪华的车辆,奢华大气上档次。
用屁股想都知道,这铁定就是马克那家伙留下的车。
秦无忧走进去车辆内时,凯瑟薇原本还想走到驾驶座上。
却看见秦无忧只是随便拉出两根线来一接,电火花闪动,没几秒车辆便已经成功发动。
见此她也就抱着波琳娜坐到了后座。
看着坐在驾驶位的秦无忧的背影,凯瑟薇不禁在心里嘀咕。
这家伙不是什么好人啊,动作那么熟练,以前不会就是专门干这个的吧?
汽车如一阵风呼啸而起,以一个极为惊人的速度飙上公路。
想起这一晚的魔幻经历,就感觉自己经历了一场梦境一般。
三人都安静的坐着没有说话,秦无忧那是没什么话题,不知道该说什么。
凯瑟薇神情则有些呆滞,至于波琳娜这个小女孩,则只是坐在母亲怀里目不转睛的望着前方秦无忧的侧脸。
不一会儿,秦无忧便开着车经过了先前那跑车落入山涧的路段。
这里警察已经严密封锁了一半道路,路上有几辆车停在路边进行着检查。
看到秦无忧的车过来,一个交警站在前面路中间挥手,示意他靠边停车。
对此,秦无忧这个罪魁祸首懒得去与他们虚与委蛇,直接一踩油门从他的身侧飞驰冲了过去。
他猛踩油门,轿车的引擎发出咆哮,轮胎摩擦地面的尖啸刺破长空,像一匹脱缰的野马飞驰而去。
“那辆车上的人有问题,我们上车追!”
察觉到不对的几名警察,连忙上车,朝着秦无忧追去。
公路上的风被引擎撕裂,秦无忧紧握着方向盘,后视镜里那辆白色警车像附骨之疽,车头几乎要贴上他的车尾。
对方猛地加速,保险杠“咚”地撞在他的后备箱上。
车身剧烈一晃,秦无忧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他猛地一打方向盘,车子在公路上划出一道急弯,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尖叫。
卷起的碎石溅在白色警车的挡风玻璃上。
白色警车里的人显然被秦无忧的行为给激怒了,疯狂地左右别车,试图将他逼向护栏。
秦无忧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前方不远处有一座立交桥,桥洞下的岔路狭窄而曲折。
他猛地踩下油门,车子如离弦之箭般冲向桥洞,在进入岔路的瞬间。
他拉手刹、打方向,车身以一个近乎漂移的姿态贴着墙根转过弯,车尾堪堪避开紧随而至的白色警车。
警车里的人显然没料到他敢走这条险路,急刹时轮胎冒烟。
等调整好方向追进岔路,秦无忧的车已像泥鳅般钻进了更窄的山间小路。
这条路上障碍物遍布,他却如行云流水般转动方向盘,时而擦着山脚滑行,时而从两颗屹立的大树中间穿缝而过,车身与障碍物的距离不过几厘米。
反观白色警车在后面左冲右撞,几次险些撞数,等终于驶出这条崎岖的山路时。
秦无忧的车早已拐进另一条主干道,汇入车流,只留下一个越来越小的尾灯,消失在路的尽头。
后视镜里,那辆白色警车停在路口,像一头暴躁却无可奈何的困兽,再也追不上了。
“就这还想追老子?让你连车尾灯都看不到!”秦无忧大笑着说道。
从废弃厂房离开,车子驶离城郊,窗外的景色像被按了快进键般悄然变换。
起初是成片的麦田,青黄的麦浪在风里起伏,田埂边偶有几间红顶的农舍,烟囱里飘出淡淡的炊烟,远处的树林连成一片黛绿,飞鸟在枝叶间起落。
路边的电线杆稀稀疏疏,偶尔有骑自行车的农人慢悠悠晃过,带着泥土气息的风从半开的车窗钻进来,混着青草的味道。
过了几道石桥,麦田渐渐被厂房取代,蓝白相间的厂房连成排,高高的烟囱冒着淡淡的烟,货车在厂区外的路上来来往往,扬起一阵尘土。
路边的树木变成了整齐的行道树,树下多了些临时搭建的摊位,卖着水果和日用品,吆喝声隔着车窗隐约传来。
再往前,厂房被高楼取代,玻璃幕墙在阳光下闪着光,道路变得宽阔,车流量明显大了起来,红绿灯交替闪烁,斑马线前行人匆匆。
路边的店铺鳞次栉比,服装店、餐馆、便利店的招牌亮眼夺目,霓虹灯的光晕开始在街角晕开。
公交车站挤满了等车的人,共享单车整齐地排在路边,高楼间的缝隙里,能看到立交桥上车流如织,整座城市的喧嚣像潮水般涌来,和城郊的宁静判若两个世界。
“你这是把脚扭到了吗?”
回到市区之后,秦无忧从车内的后视镜上看见凯瑟薇正侧着身子,不停的揉搓着自己的脚踝,这是秦无忧自从上车之后唯一的一句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