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襄捂着火辣辣的脸颊,抬头不可置信地看向庄芦隐:“侯爷,您打我?”
庄芦隐眼里没一丝动容,神色冷淡。
看着侯爷眼里的冷漠,蒋襄寒心的同时又觉得无比讽刺,放下手,破罐子破摔道:“是我算计沈婉的又怎么样?”
“当初还不是你为了前程,贪图我蒋家的人脉和权势,娶了我却将我冷落在一旁,与沈婉你侬我侬。”
“就是因为沈婉,让我差点成为整个侯府的笑话,我放过她,谁能放过我?”
蒋襄有自己的骄傲和野心,一心想着把庄府和侯爷据为己有,怎么可能允许有女人成为侯爷心里那个特殊的人。
“嫉妒成性,恶毒至极,你以后还是好好待在正院,没事就别出来了。”
庄芦隐懒得听蒋襄狡辩,厌恶地看她一眼后转身离开正院。
庄之行神色冷淡地跟在他父亲后面,不发一言,直到出了正院,庄之行才看向他父亲:“父亲,你可曾后悔?”
后悔不相信他阿娘,没有好好护着她,让她死于后宅的算计中。
“是本侯对不住她。”庄芦隐眼里闪过歉疚和痛苦:“本侯不应该疑心她。”
只是如今斯人已逝,他也无法弥补。
“你恨父亲是不是?”庄芦隐看着他问,庄之行别过头没有说话。
“你应该恨父亲的。”庄芦隐自嘲一笑,喃喃自语道:“婉儿也应该怨恨我吧,是我把她带回京城。”
“却没有好好保护她,让她受尽苦楚。”庄芦隐声音有些暗哑。
当初在边关,日子过得虽清苦,却是他这几十年间最快活的时光。
庄之行闻言,不由鼻头一酸。
不过依旧没有同他父亲说,他阿娘至死都爱着父亲。让父亲愧疚一生,也是对他不信任阿娘的报复。
另一边,月奴从臧宅离开之后,拐道悄无声息地去了趟曹府和平津侯府,曹静贤依旧还在咿咿呀呀地唱戏。
而庄家这边就更加的热闹,夫妻反目,父子成仇。庄芦隐一人躲在书房里,回忆往昔,整夜都没有合眼。
“姐姐,庄芦隐是不是真的后悔了?”
花楹有些怀疑庄芦隐是在博同情。当然这对象不是蒋襄,也不是她那些妾室。而是他如今唯一可指望的儿子。
“谁知道呢?”月奴觉得没意思,溜达完就直接离开:“就算他真后悔也于事无补,佳人已逝。”
次日,庄之行来和月奴辞行,说是他要去从军,去军中历练一番。
看在两人相识一场的份上,月奴送给他一块护身符和解毒丸。
“好好活着,可别年纪轻轻就死了。”
庄之行接过月奴送的东西,眼眶一热,也不在意她说的话不中听。
“你也要保重。”庄之行深深看她一眼:“下次回京,我请你去枕楼喝酒。”
月奴笑着点头,目送庄之行离开。
庄之行离开后没过几日,京城中便传出一则流言,说是最近出现在京城中的游医手中有两瓶生机散。
还说游医是药王谷流落在外的弟子。
这流言越传越广,不仅民间百姓知晓,就连那些达官显贵,甚至宫中的贵人都隐隐听到了此消息。
皇宫,含章殿中。
当今圣上萧旌,挥退前来回禀消息的暗卫,眼神深沉地看向贴身太监孙公公:“伴伴,你说这消息属实吗?”
孙公公陪伴圣上几十年,自然清楚,圣上这么问恐怕是已经动心了。
那生机散可以说是神药也不为过。
有了此神药,不仅可以帮助圣上解除体内余毒和暗疾,还能焕发生机,即便圣上是九五之尊,也难免心动。
“皇上,此事奴婢也不知晓。”孙公公弯腰回道:“不过是真是假,让人找到那游医一问就一清二楚了。”
“是啊,确实要找到人才行。”
萧旌淡笑着看向孙公公,孙公公了然:“皇上放心,奴婢会让人去寻那人。”
与此同时,曹府。
曹静贤在京城中的眼线最多,此时也听到这消息,心中微微一动,神药谁不眼馋,他同样无法避免。
“两瓶生机散,咱家若是能得到,一瓶给圣上,一瓶岂不是可以留着自用。”
暗自嘀咕完,曹静贤将陆烟叫进来。
“陆烟,你带人将那游医找到。”顿了顿又补充道:“记住,暗中行事。”
“是,义父。”陆烟爽快应下。
京城中其他位高权重之人,庄芦隐、永容王爷、赵秉文、石首辅……各府中都派出人在京城中搜寻游医的下落。
回春堂,月奴听着花楹带来的消息,就知道是萧楦出手了。
搅动京城中这池浑水是次要,最主要的目的,是让那神药生机散,成功落入那万人之上的君王手里。
萧楦图的是什么,自然一目了然。
“那位临淄王世子会不会过河拆桥,杀姐姐灭口?”花楹阴谋论道。
月奴失笑摇头:“不会,他若要杀我,就不用等到现在。”
而且他清楚,他杀不了她。更确切一点说,在京城,他杀不了她。
至于皇位更迭,月奴不在意,谁坐上那个位置,对百姓来说没有区别。
反正萧楦和如今的皇帝萧旌,说来说去都是萧家人,谁有能力谁上位。
一人一系统聊着萧楦,次日,月奴就收到萧楦让人送过来的请柬,请柬中萧楦约她重阳节去庄园赏花饮酒。
“还真是不能背后说人。”月奴将那请柬放在桌上,无语地小声嘀咕。
生机散的流言传开以后,京城中各方势力暗潮涌动,月奴让墨师父守着回春堂,她自己则去庄子上住。
月奴的庄子中种植的庄稼、水果和花卉都是她从空间中移栽出来的,比外头百姓田里的产量高得多。
月奴是打算等朝堂安稳,那些朝廷蛀虫都清理之后,再将这些东西交给皇帝。想来为了收拢民心,对方也乐意推行下去,到时候她就等着收割功德就好。
如今知道未来皇帝十有八九是萧楦,月奴想着或许能早些让他知道这些。
还有造纸术、玻璃和水泥什么的,都一点点透露给萧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