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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阳公?老人家?安好?

薛仁贵的脑子里三个硕大的问号,好家伙…自己离开长安还不到半年,自家大郎就变成一个小老头了是么?

不过…自家大郎真的变老了后会变成什么样?

难道也会和一楼那三个小老头一样臭不要脸?

薛仁贵强忍住笑,轻声说道:“正阳公身子向来健硕。”

戒日王心里一喜,这是攀上关系了?他顿了下,又开口问道:“不知…大唐想要和我天竺做什么生意?”

那些有关大唐的情报中。

也是写明了,那位大唐的正阳公,是一个喜欢做生意的人。

戒日王虽不喜欢商贾,但也说不上有多抵触。

尤其这是一个大唐结交的好机会——大唐和天竺并不接壤,他们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更适合做朋友,而不是做敌人。

“正阳公想要在天竺开一些工厂。”薛仁贵说的这些是武珝的想法,商业的事,都是由这位武娘子操刀,不过尹煊是容许薛仁贵扯他的虎皮的,“生产一些诸如纸张、零件的东西。”

戒日王一愣。

他有些没反应过来。

这…算什么生意?难道商贾贸易,不是说要收购什么东西的么?开工厂也算是做生意了?

薛仁贵继续说了下去:“到时候会雇佣一些天竺人,正阳公会给他们发薪酬的。”

戒日王没立即答应下来。

这对他来说,并不算是什么好消息——他不知道工厂这东西意味着什么,更不知道大唐周边的国家,都希望正阳公能开几家工厂到他们那去。

不过尹煊一直没这么做。

那些地盘说不定未来就是大唐的一部分,现在开过去容易打乱自己的计划。

戒日王不知道工厂能带来什么,可他作为国王的直觉,让他觉得…这可能是大唐想要在天竺驻兵的说法。

“大唐是想在天竺驻军?”他想不通,索性就是摊开了说。

薛仁贵一摇头,语气有些讶然:“您怎么会这么想,这生意是正阳公的事,和大唐朝廷无关。”

说着,他顿了一下,故作惊讶地开口:“您是担心有太多的大唐人过来?”

戒日王笑得有些勉强。

他的确是这么担心的,可…这么直白的说出来,未免有些太丢脸,难道在陈玄奘口中和大唐差不多的天竺,就应该惧怕大唐吗?

“您这担心倒是多余的了。”薛仁贵摇头,耐心解释了起来,“正阳公只会派遣些负责掌管生意贸易的事过来。”

“当然…为了安全起见,也的确会派些人手过来。”

戒日王眼神变得严肃起来。

来了!

大唐终于要张开他的獠牙了吗?

薛仁贵一顿,卖了个关子:“不过人手不多,最多也就是百人的样子,所防备的并非是天竺,而是一些流民、悍匪。”

只有百人?

戒日王惊疑不定,不过依旧没立即答应下来。

军事武装力量,由不得他不去慎重对待。

薛仁贵没指望才见第一面,就劝服这个陌生的王——他虽没怎么接触过李世民,但也知道这些上位者,一个个都是有大疑心病的麻烦家伙。

他一转口,又接着说道:“除此之外,还有些生意想要同您做。”

“哦?”戒日王疑惑一声,还有生意?

薛仁贵点点头:“正阳公想要和天竺签订一个长期的合约,用大唐的价格来收购一批煤炭、铁矿、铝土……”

“当然,如果您不想要唐钱的话,也可以替换成等价的物资。”

“比如说丝绸、粮食、时钟一类的东西。”

戒日王有些心动。

虽然铁矿这东西很重要,可煤炭、铝土…这是什么?卖给大唐似乎也无不可。

天竺去往大唐的商人虽不多,可也是有的,从大唐带来的丝绸、布匹,那都是整个曲女城最高档、最畅销的商品。

戒日王他现在的这一身衣裳,就是用大唐的丝绸做的。

“时钟是什么东西?”戒日王突然开口问道,粮食、丝绸他都有概念,唯独时钟这个词他是从未听闻过。

他汉话不好,能只听一遍,就把这两个字给复述出来,已经很费劲了,再之上的去理解,他就做不到了。

薛仁贵摆了摆手。

一名游侠儿站了出来,手里捧着一只锦盒。

薛仁贵把锦盒打开,取出脑袋大小的时钟,展示给戒日王看:“时钟,是在我大唐正阳公的指导下,发明出的一种东西。”

“可以精确到一个呼吸的计量时间的机器。”

精确到一个呼吸?

戒日王小心翼翼地接过,手里一沉,要不是有一旁的侍女扶着,他差点就摔了个趔趄。

这东西份量不小。

最上面一层,是用透明纯澈的琉璃封盖住的——虽然有大唐了,玻璃这东西不值钱,但那也只是在大唐,及大唐周边的国家。

在天竺,只是价格没以前那么高。

可也不是什么平民百姓能消费得起的东西。

玻璃盖下面,是三根铜针,嘀嗒嘀嗒地转着,戒日王不傻,薛仁贵又在一旁解说,他很快就弄懂了如此看时钟。

“这是大唐造出来的?”戒日王呼吸有些沉重。

他当然清楚,这么一个东西,对自己的国家而言,会有多么大的好处。

薛仁贵又一点头:“当然,这一件就是正阳公赠送给您的礼物。”

“如果您同意正阳公在这里开办工厂的话,那么…这里也会开办起一个制造这个东西的工厂。”

戒日王心动,他很想就立马答应下来。

不过身为皇帝的理智,还是让他把这番话给吞了回去。

“几位大唐来的使者,今晚就在王宫里住下吧。”戒日王把玩了一会时钟,恋恋不舍地放了下来——他实在是举不动了。

“晚上我设宴,宴请几位,也好见识一下我天竺的食物。”

说到吃的,戒日王终于想起了,被自己晾在一旁许久的陈玄奘,他一把拉过来,微微笑着说道:“倒是我忽略,忘了给诸位大唐的使者介绍。”

“这位也是你们大唐的,是一位极其擅长经义的大法师,法号玄奘。”

陈玄奘站出来,唱了声号,以示问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