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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晓晓讨厌这一刻的顾薄臻,讨厌他的拎不清。

讨厌他总是分不清心机和绿茶。

更讨厌他有那么多不得已。

“讨厌我?喜欢上叶钦言了?为了叶钦言的妹妹,毫不犹豫替我应下云清的条件,你可曾从我的角度为我考虑过?”

顾薄臻是为了叶晓晓才不去欧氏。

现在,她却亲手将自己推出去。

他的良苦用心,她不懂,也不想懂。

“你现在除了想离婚,对我还有一点感情吗?你对任何人都和颜悦色,唯独对我冷着脸,我是你老公,不是你仇人!”

顾薄臻想到兰美株,他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他一拳砸到旁边的墙壁上,手指剧痛,连带他的心,都跟着疼得发颤。

“你是我仇人,我们之间,不仅隔着林恬儿,还隔着血海深仇!”

叶晓晓在顾薄臻将拳头砸向墙壁第一时间,就提起了心。

她侧头看着震怒的他,转身回了房。

回房前,寂静的夜,她听到了一滴液体滴落到地面的声音。

她没回头,没去看是泪,还是血。

这一夜,顾薄臻没厚着脸皮来找她。

次日一早,叶晓晓屏气凝神,没察觉到顾薄臻的身影。

走到昨晚两人吵架的地方,地面上,有三五滴已经干涸的血点。

顾薄臻受伤了。

“夫人,顾总让我们从今天开始晚上住家里,他说他未来一段时间要出差,让我们陪你照顾好孩子,你看,我跟何嫂住哪间房好?”

保姆来上班,拎着一个行李箱。

她见叶晓晓坐在餐桌旁发呆,恭敬的走上前,向她请示。

“你们自己挑吧。”

叶晓晓起这么早,是准备收拾东西,让顾薄臻跟她一起回柔市。

现在,他很明显,要么是公司真的有事要出差。

要么,是学蔺不倦躲着自己。

想到蔺不倦和徐孜孜还在医院,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叶晓晓强迫自己不要去想顾薄臻的伤严不严重,转头给徐孜孜打去电话。

“晓晓……”

叶晓晓还没开口,电话一接通,徐孜孜率先说话。

她的声音疲惫而无助,虽然没有哭,但听得出来,她此刻很慌乱。

“我妈,找到我了!她又来了……”

徐孜孜没想到石迎弟这么快。

昨晚,她想过要走,可她抱着侥幸心理,以为再陪蔺不倦一个晚上。

她的速度没那么快。

是她低估了石迎弟要找到她的决心。

“她这次提出什么什么要求?”

叶晓晓想到石迎弟,头也一阵的疼。

“她要的东西,比三年前更多,但我不会给她!我说过,她这辈子,休想从我身上拿到任何东西!”

徐孜孜心里清楚,她不可能满足石迎弟的要求。

但现在,她拉着自己,堵着自己,何况,这次,她还把她弟弟带过来。

她能对石迎弟铁石心肠,对于她弟弟,她保留了三分亲情。

那是她从小护着的弟弟,那曾真心待过她的弟弟,现在他变成那样,她难辞其咎。

“你把状态调整一下,既然心里清楚该怎么做,那就冷静面对。”

叶晓晓陪着徐孜孜聊了几句,她的状态明显稳定很多。

“她来得太突然,我没有心理准备,刚才是有点失控。现在,我冷静下来。我去跟她谈谈。”

徐孜孜话落,她挂了电话,打开门。

对上石迎弟。

石迎弟面上盛着愤怒。

这三年,她过得并不好。

她找不到徐孜孜,蔺不倦和何馨兰都躲着她。

想尽一切办法,没人搭理她。

只能任由徐锦洲坐牢,看着他被毁掉。

她这些年痛心疾首,恨徐孜孜恨得牙痒痒。

“啪!”

石迎弟扬起手,要打徐孜孜,徐孜孜侧身避开,她的手就打到她后背。

“你看看你弟弟,他是因为你见死不救,才会变成这样!你这几年在外面过得真潇洒啊!好吃好喝大把的钱花着,哪怕有一刻,你想过我和你弟?”

徐锦洲拄着拐杖。

他坐牢出来后,原本谈好的未婚妻悔婚。

又找不到工作。

石迎弟为了救徐锦洲,把蔺不倦之前给她的房子和车子都卖了,本想暗箱操作免了徐锦洲的牢狱之灾。

没想到遇到骗子,所有钱被人骗光。

好不容易接回徐锦洲,他又被人撞断腿,肇事车辆半年了还没找到。

石迎弟这次之所以在收到何馨兰电话后连觉都不睡赶过来,是因为他们走投无路。

徐孜孜是他们翻身的最后希望。

她不顾一切也要抓住这根救命稻草。

“你的腿怎么回事?”

徐孜孜没有理会石迎弟,她对上数年不见的弟弟。

她的确不知道,徐锦洲当年会被判刑。

更不知道他出车祸腿被人撞断。

她对这个家没有一点温情,如果还有,那是对徐锦洲,仅剩一点点姐弟之情。

“被人撞了。”

徐锦洲穿着狼狈,拐杖看上去质量也不是特别好。

他小时候跟徐孜孜的关系好,自从徐孜孜高中以后,他跟她交集不多。

他知道石迎弟一直在压迫徐孜孜,不是想卖了她挣彩礼,就是想从她老公身上捞钱。

他不懂事的时候,出言阻止过石迎弟。

等他成年了,知道没权没势,学习又不好的人,在这个社会压根混不下去。

渐渐的,他默许了石迎弟的所作所为。

坐牢的时候,他也是怪过徐孜孜的。

此刻,他见徐孜孜的眸中对自己还有点感情,他直接开口。

“姐,我的肇事车辆一直没找到,治疗的钱还欠着别人。我知道你也很难,但你再难,从指缝漏点钱,也足够解了我跟妈的燃眉之急。”

“我这辈子算是废了,你如果不管我,我只有死路一条。”

徐锦洲淡淡提着那些,他理智上知道,不该把自己的生存挂在徐孜孜身上。

可除了徐孜孜,他已经没有路了。

就他现在这样,去工厂都没人要他。

一般的工作都做不了,他不向徐孜孜乞讨,能怎么活?

何况,徐孜孜曾给他的好处,让他享受到有钱的滋味。

一旦享受过,想降级回到从前的消费水平,很难。

“治疗这只腿欠了多少钱?”

徐孜孜盯着徐锦洲,看着他胡茬满脸,明明比自己年轻好几岁,看上去却沧桑如此。

她冷笑开口。

“我算算要卖多少血才能替你把债务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