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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廊下,站着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褚念善下意识去看林之语的反应。

可出乎意料的是,林之语只是脚步略略一顿,朱唇抿做一条线,又像是没看到一般继续往前走去。

奇怪,明明像是生气的模样,可为什么,一点也察觉不到她的怒意?

这是褚念善从未见过的表情,如此生动,如此活泼。

就像是一片无际雪原上,长出绿色的枝桠,冰雪融化暖阳高照,生机勃勃。

“之语!”

周子晋又是一声唤,长腿一迈,拦在了林之语面前。

林之语不得不停下脚步,看也不看他一眼:“金公子不声不响闯进来,又是何意?”

“我让门房通传过了,不算失礼。”

周子晋想碰她,却被林之语毫不留情地躲过。

“我来,是向你赔罪。”

“何罪之有?”褚念善忍不住往前一步,“你和她不过是萍水相逢,三番两次叨扰,难不成是忘记家里还有一个新妇。”

这话的时机甚是巧妙,原本林之语的怒气经过昨天那一趟,就消得差不多了。

今天又拿到了心心念念的铺子,心情还往上走了一层。

偏偏褚念善又提到林明华,心里又堵了起来。

“她是我的救命恩人,婚期已经延后,等我弄清一切,再做打算。”

周子晋无辜道,“我回去想了一夜,可脑子里还是什么也没有。”

好好好,林之语现在更气了。

抱都抱了,你说想不起来?

她哼一声,就要绕过周子晋,抬腿继续往花厅去。

“今日我在酒楼里定了位置,不知道余娘子可否赏脸?”

这个时候,周子晋抓住了机会,一把握住林之语的手腕。

褚念善的目光暗下去,声音往下压着:“似曾相识,不过是纨绔子弟搭讪的手段罢了。”

林之语想挣开,却挣不动一点。

周子晋看上去文弱,可那手像是铁圈一样,死死圈住她,好像她不答应,就不松手。

“想不起来也无妨,我可以重新了解你。”

周子晋语气诚恳,一点也没理会褚念善的话。

林之语的语气和火气一齐弱了下去:“公子相邀,我便却之不恭了。”

周子晋的眉梢往上扬了几分,手上一松。

他瞥了一眼褚念善:“褚公子也要一起?”

话里话外,拒绝的意味浓厚。

结果褚念善恬不知耻地点头:“巧了,我和你也是似曾相识,多和我接触接触,说不定你想得能更快。”

三人一走进汉阳酒楼。

大堂里只有寥寥数人,桌子上的菜量也减半,见三个看上去光鲜的人进来,纷纷投去目光。

一个死了相公的表姑娘,和两个大男人,其中一个,还即将迎新妇过门。

众人眼中八卦的意味浓厚。

饭吃不饱,也总要有些趣事填饱肚子才是啊。

小二上前,目光游移片刻,笑道:“几位是?”

褚念善抢先一步:“金公子说是要定制新娘子的头面,特地设宴,让余娘子帮上一帮。”

原来是这样啊。

众人的八卦之魂淡了下去。

嗨,谈生意而已,是自己的脑子不干净了。

三人上楼,雅致的包间里面,已经摆上了果盘,只是看上去已经不新鲜了。

小二拿着菜单,笑眯眯地递给了林之语。

林之语接过菜单,却径直递给了周子晋。

“金公子看着点。”目光带着些玩味。

周子晋知道她这是考验,看着菜单,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

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一无所知。

而且现在时候不好,酒楼也只是勉力经营,有好几道菜已经从菜单上划去了。

草草点了几道,周子晋觑了一眼林之语的脸色。

似乎没有踩雷。

他轻轻舒了一口气。

“再加一道炝苦芽。”

褚念善给林之语倒了水,幽幽开口。

“她以前受过伤,不宜吃太多发物。”

周子晋抬头,撞上褚念善挑衅的目光。

“之前我和褚公子也是这般相处的么?”周子晋合上菜单,递到小二手上。

褚念善道:“这便要问你自己了。”

待菜上齐,周子晋和褚念善轮番给林之语布菜。

“之语,你或许喜欢吃这个。”

“不能吃发物,还是吃些清淡的为好。”

“之语……”

林之语看着自己饭碗里的菜渐渐堆成了一座小山,心道自己或许确实不该来这一趟。

“够了,我自己有手。”林之语费劲地把菜拨到一边。

因为天气湿冷的原因,林之语受过刑的手,竟又开始隐隐作痛。

一个不稳,筷子上的菜就掉落在桌子上。

周子晋不记得,自然是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倒是褚念善,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样式小巧的手炉,坐到林之语身边,一点点给她暖着。

“还疼不疼?”褚念善轻轻按揉着,耐心问询。

面对周子晋的眼神,林之语有些不适,想要把手抽出来,可褚念善却握着她的手腕,偏偏这个时候,骨心里传来一阵细细密密的疼。

“手疼?你也有手疼的毛病?”周子晋面色微变。

褚念善替他答了:“一年前出了事,伤到了骨头。

那个时候,你不在,自然印象不深。”

还是我,把她从大理寺救出来。

褚念善见林之语的疼痛缓解,便松开了手,让她拿着那个手炉。

要是在之前,或许他还会让林之语和周子晋相认。

可是现在,周子晋连自己都难以保全,叫他如何能心甘情愿,把林之语拱手让他?

听出了褚念善话里的责怪之意,周子晋垂下眼,心事重重。

林之语看他神色落寞,心里到底还是不忍:“过去的事情,你还记得多少?”

“我醒来的时候,就只看到林明华一个人,那里似乎是在山脚之下,至于过去,一点也想不起来。”

周子晋放下筷子,语气里尽是迷茫。

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从何处来,要向何处去,让他觉得,自己对生活失去了掌控感。

只有林明华,说自己是他的妻子,在旁边耐心陪伴。

若是自己没有在那个金楼遇到林之语,或许已经和林明华成了夫妻,像个平凡人一样活下去。

林之语咬着筷子,心里升起疑惑。

林明华一个女子,是如何把那样沉重的棺椁打开的?是不是有人协助?

周子晋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发现自己在北山脚的守陵人家中,不觉得奇怪么?

“让开,我夫君在里面,让我进去!”

包间门口,传来林明华的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