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秋雪中午也没再特意去做,只用野菜做了个汤,加土豆粉勾了个芡汁,不过,加了咸盐和酱油,依旧把几个孩子香的嗷嗷的。
看着他们吃饭,张秋雪自己都比平时多吃了一点。
最后,五个小孩加上张秋雪,吃了快二十个红薯饼。
给林霜两口子留出五个,张秋雪把其他的红薯饼放到自己才编的篮子里。
小北最机灵,一见张秋雪往篮子里放东西就问:“娘,去哪儿?”
这好几天,他都是见张秋雪这么出门的。
“去知青院,你们要不要跟我去?”张秋雪问大妞几个。
几个孩子顿时有些踟躇,张秋雪有点奇怪,“嗯?”
“……二伯娘,他们都说那些知青是臭老九,不能跟他们说话。”好半晌,铁牛才说。
“……”张秋雪有点不知道该说啥,这一刻,她切切实实地意识到自己跟这个时代的差别。
她叹了口气,索性又坐了回去。
大妞几个都有点害怕,“二伯娘,你生气了吗?”
“没有,”张秋雪想了想,问:“你们认识陈知青吗?就是在卫生室里做大夫的那个?”
几个孩子都点点头,张秋雪接着说:“那天你们也见过的是不是,小北病的都睁不开眼睛了。”
铁牛再次点点头。
“但是陈大夫给小北看好了,你们觉得厉害不厉害?”
几个小孩面面相觑,半晌点了点头。
“厉害。”
“嗯,很厉害。”
“如果是你们,病的快死掉了,你还会觉得他可怕吗?”张秋雪又问。
四个孩子再次相互看了看,这次摇了摇头。
大妞细细的嗓音说:“他救了命,就很厉害。”
“对吧?你们也觉得陈大夫很厉害,但是我告诉你哦,他也读了许多许多的书才能懂那么多。如果就像你们,或者像我们村里的任何人,家里的人生病了都没有办法,你们还会以自己的出身为荣吗?”
张秋雪并不想否定这个时代什么,这世间万事万物,存在的即是合理的。
“我们根正苗红,我们的确应该引以为豪,但是,我们也需要进步,像你们的父辈、祖辈那样,蹲在这个大山里,只知道刨土种地,为了点生计奔波,你们生病了,没钱医治,别人给写一封信也不认识。你们觉得这是好吗?”
几个孩子都没有说话,张秋雪正自己这么说是不是对孩子有些深奥了,铁牛忽然说:“不好。”
张秋雪叹了口气,抬手摸了摸他的头。
“那些知青从小跟我们生活的地方不一样,他们那里没有大山,有的是自行车、公交车、小汽车,坐他们的车到乡里只要一个小时就到了。那里有商店、有工厂,可以读书、可以上学。他们见识过我们所不曾见识过的世界,然后他们到我们这里来,来帮助我们把我们的家乡也兴建的和他们那里一样,这才是知青存在的意义,知道了吗?”
“所以,我们不应该排斥他们。”二妞忽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