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北反倒是急得不行,自从他病好之后还从没见张秋雪这样过,眼泪都掉下来了。
“不许哭,男子汉,流血不流泪。”韩千钧说,“你娘就是睡着了,睡一觉就好了。”
他不太擅长哄小孩,就让小北爬到他背上。
抱着媳妇,背着儿子,韩千钧就这么回家了。
把张秋雪放在炕上,韩千钧让小北自己去洗澡,铁牛铁栓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到现在也没回来,韩千钧索性不管。
等小北走了,就撑着胳膊借着月光拍拍张秋雪的脸。
“难受吗?要不要吐?”
张秋雪没理他,就这么会儿功夫,已经睡熟了。
小北自己跳进木盆里洗了个澡,又穿着张秋雪给他买的拖鞋跑进来,趴在张秋雪边上“娘”“娘”地叫个不停。
“行了,你娘已经睡着了,你也快点睡,等你睡醒了,她也醒了,明天还给你做兔子吃。”
小北却不像韩千钧想的那么好骗,他看了看韩千钧,又看看张秋雪,还学着陈远扒了扒张秋雪的眼皮,默了默手腕子,也不知道看出了啥没有,挨着张秋雪躺下了。
韩千钧又好气又好乐,在他脑袋上弹了一下,“行了,有我看着呢,不会让你娘出事。”
“哼。”别看刚才在张和平家话说得好听,可小北才不相信他,翻了个身留给韩千钧一个小屁股。
韩千钧拿了衣服出去洗了个澡,回来小北也睡着了,母子俩依偎着躺在一块。
借着月色,韩千钧多看了两眼。
刚回来的时候被张秋雪冷待他不是不委屈,但现在,韩千钧在炕头上坐下,看着睡了没一会儿的俩人因为热各自往外爬,分开了很大一块距离,他起身过去给张秋雪晾了一杯水。
这段时间张秋雪已经形成了非常规律的作息时间,早晨鸡一叫就醒了,她一动,脚正好碰到坐在炕头上的韩千钧。
韩千钧睁开眼过去端了水递给张秋雪,“醒了?难受吗?”
“你怎么在这儿啊?”张秋雪拍了拍心口,把她吓了一跳。
“头疼吗?听说喝点蜂蜜水管用,我去给你买点?”
“不用不用。”张秋雪晃了晃头,昨天那两口酒喝得急,现在她除了饿,其实没啥别的感觉。
喝了水,张秋雪要下炕,就看到放在她枕头边上好大的一团。
张秋雪看了看韩千钧,这男人不会是让自己给他洗衣服吧?
她自己的衣服都懒得洗,张秋雪决定,如果韩千钧真让自己给他洗衣服,她就给他丢井里去,结果一拿这手感不太对。
“这是……”
一沓一沓的大团结从里面掉出来,张秋雪一下子变得无比清醒。
“你把钱要回来了?”
“嗯。”
张秋雪脸不洗了,头也不梳了,立刻盘腿在炕上数钱,越数越兴奋。
果然,钱就是兴奋剂啊。
韩千钧本来是要去打水洗脸的,可也不知道怎么地就迈不开步子了。
没一会儿,张秋雪数完了,“我去,韩千钧,你也太厉害了,两千一,你是怎么要来的?你跟他们打架了吗?那老太婆……啊不,你娘没一哭二闹三上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