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井,再也不用像以前一样从家里抽水浇菜,所有人都很高兴。
除了韩千钧。
张秋雪是睡觉的时候发现韩千钧一晚上没怎么说话,这会儿在炕上躺着,直挺挺的,跟风中傲立的小白杨一样。
“干啥?谁欠了你二百块钱啊?”她还是第一次见韩千钧这样,不禁有点好奇。
男人转过身来看了看她,瓮声瓮气地说:“没事。”
张秋雪挑挑眉,不过也没说啥,男人嘛,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
韩千钧还寻思张秋雪会接着问呢,结果人家转过去睡了。
接下来的两天,张秋雪他们又分别打了四口井,江大川给她派了几个人帮忙,速度比第一次还要快,同时,几个战士也掌握了这种打井机器的使用方法。
张秋雪又从借了一台发电机和一台抽水机不断地抽水浇地,有那台打井机打底,这回借东西江大川十分痛快。
她忙得不亦乐乎,回到家就恨不得往炕上一躺啥都不干,等躺了一会儿就发现,炕上平整得连个皱纹都没有,家里的地面跟镜子面差不多,一点儿土都没有,那窗户就更别提了,外边晾衣绳上全是昨天孩子们和她换下来的衣裳。
这男人……张秋雪想了想,忽然想起那天晚上的事,发了会儿愣以后忍不住笑了,那家伙该不会是因为没给自己帮上忙烦吧?
“韩团!”张秋雪躺在炕上叫了一声,没一会儿男人擦着手在外边进来了。
“咋?”
男人拽过张秋雪的腿给她按了一下,张秋雪觉得自己差点半身不遂,连忙拽住他的手把自己解救出来了。
“过来,过来。”张秋雪拽拽他的衣裳。
韩千钧不明所以,往前坐了坐,“干啥?”
“过来。”张秋雪拽着他的衣襟把人拽得低下头来。
这人大概压根不会低头,被张秋雪拽着眼睛还往上看保持着警惕。
“过来!”张秋雪一拽,韩千钧一踉跄,手连忙撑在炕上,张秋雪“吧唧”一口亲在了他的下巴上,“这两天搞后勤工作辛苦了,非常感谢!”
男人的脸一下子就红了,离着近,张秋雪甚至能感觉到男人脸上的温度在炙烤她。
不过糙汉就是糙汉,哪怕心思细,脸也糙得要命。
看他愣愣的半晌都反应不过来,张秋雪手指头在他脸上戳了一下,“哎,韩团,商量个事,洗脸能用个香皂不?”
这下男人的脸色终于变了,十分不乐意的样,“用那玩意儿干啥?我是男人。”
头一次,韩千钧在张秋雪面前表现出这种“大男子主义”。
“因为亲着剌嘴。”
“……”
活了快三十年,韩千钧第一次夺路而逃,出门的时候还一头撞在了门框上,撞的家里的窗户都嗡嗡作响。
张秋雪哈哈大笑,尼玛,这男人也太纯情了吧?
几个在书房写作业的孩子纷纷冒头,被韩千钧一眼瞪回去了,乌溜溜的眼珠子又萌又凶,张秋雪笑得趴在炕上爬不起来。
“再笑,晚上让你哭你信不信?”
张秋雪立刻不笑了,她必须得承认,这人有让她哭的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