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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傅以进为退道:“要么小秋姐给次机会,要么我来受罚。”

小秋为难道:“这种徇私舞弊的事,我做不了主。”说着轻轻问了一句:“裤子没脱吧?”

谢傅道:“确实让小秋姐难做,这样吧,等小姐回府,我向小姐说明详情,再由小姐定夺,你看可好。”

小秋犹豫一下,“好啦好啦,也不急于一时。”

谢傅笑道:“多谢小秋姐。”

“地全带朱明先回去。”

朱明脸色发白,连忙跟着胡地全离开。

谢傅扫了那四五十斤的大棍,再看那两个孔武有力的汉子,若是真打,这十棍下去,朱明不死也要剩半条命。

正常人能挨满二十棍少之又少,往往中途就昏厥甚至毙命了,所以很多人一听杖责,都闻风丧胆。

澹台鹤情也挺狠的,擅自出个府门,就要挨这种大罚,难怪府里下人那么怕她。

小秋看见谢傅表情,低声道:“现在知道我的好了吧,若不是我,你早埋土里去了。”

谢傅道:“多谢小秋姐怜惜。”

小秋哼的一声,“可你现在是恃宠而骄了。”

谢傅笑道:“宠从何来,骄从何来?”

“小姐宠你啊,你敢替人强出头还不骄啊。”

谢傅道:“小姐对我是礼遇,知人善任,并非宠我,朱明受罚因我而起,我自不能袖手旁观,并非强出头。”

“罢了,罢了,我说不过你。”

谢傅笑道:“若说宠我,还是小秋姐宠我,为了谢傅,不惜徇私舞弊。”

小秋闻言,压低声音道:“你要害死我吗?”说着望望左右。

谢傅呵呵一笑,“谢傅说过,小秋姐对我的好,谢傅一直记得。”

“好啦好啦,你现在身份大不相同了,也用不着我护你,我没利用价值啦,你不必再阿谀奉承。”

谢傅笑道:“那是当然!”

小秋闻言一愣,骂道:“狼心狗肺的东西。”

谢傅道:“现在轮到我来宠小秋姐了。”

小秋一怔,虽然心里喜孜孜的,嘴上却傲道:“说实话,你还不够格。”

谢傅笑道:“那谢傅再多加努力,争取够格。”

小秋摆手道:“得啦得啦,谢公子谢先生。”说着忍不住咯咯一笑,“想不到你这傻角竟顽石化玉,把我都惊呆了。”

谢傅道:“小秋姐若是呆,也是那痴娘呆姐。”

“摸卵啊,你以为我听不懂。”

小秋突然爆粗,倒是让谢傅傻眼,小秋姐说起粗话这么直接,可还是小娘子家家的。

小秋似乎习惯了,似没有什么所谓,“午后给我做几碗冰食解解暑。”

谢傅低声道:“我上回与你说了,小娘子不好吃太多冰的东西,特别是那几天。”

小秋瞪了谢傅一眼,“我都怀疑你的女的,知道的这么清楚。”

也就是大大咧咧的小秋,换做夏儿,还不羞的无地自容。

谢傅淡淡一笑,书看多了,不想懂的,也会懂的。

小秋道:“你尽管给我做来,我很勇的,与其热死,还不如痛快死。”

谢傅无奈道:“你肚子痛,别来找我就好。”

小秋撇嘴道:“我现在也只能在背后咒你,能耐你何啊,谢先生。”

谢傅哈哈大笑,揖礼,“小秋姐,告辞。”

……

澹台鹤情步履如风,返回府邸。

她比往常要晚一点回府,初月已经悄悄枝头挂。

因为她走的很快,裙衣迎风,丝织素绫紧致的裹贴双腿,难得一见的划出修长优美的线条来,云峦入谷。

裙摆却是飞荡,如同翻滚的红浪,时而逸出裙摆的雪丝小袜,是红裙唯一的白。

不雅的行姿,红裙下的洁白,却是最美的纷呈。

澹台鹤情手里拿着一叠书信,这些来信是她现在的麻烦。

布坊烧了,货物尽毁,她面临着恢复生产、误工、毁约,催货……

那两道细长的黛眉紧锁着,好像这一整天就没有舒展过。

那娇美的仰月嘴儿也是紧抿着。

突然,她看到站在书房前的谢傅,澹台鹤情不由自主的展眉露出微笑。

不得不承认,她喜欢看到谢傅,好似在她紧绷的奔波中,难得的憩息。

这般便好。

澹台鹤情朝他走去,脚步慢了起来。

天昏初弦月,影薄柔意真。

“谢傅。”

澹台鹤情竟先打着招呼。

“小姐,你回来了,我等你多时。”

澹台鹤情嫣然一笑:“你等我干什么?”

谢傅恍悟,突然急色匆匆的离开。

澹台鹤情一讶,望着谢傅小跑的身影,一头雾水。

谢傅突然回头说了一句:“我用炭火熬粥,你等一下,我马上就回来。”

澹台鹤情见他回头,脚步却没有停下,倒是说了一句:“小心,看路。”

话音刚落,谢傅就撞到墙壁。

澹台鹤情抚额,呆子~

澹台鹤情站在回廊前等待,突然间只感觉这黄昏好美。

玉阶紫荆满树蝉,一轮弓月送昏黄。

谢傅虽然很快回来,但是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澹台鹤情先一步进入书房点灯。

刚坐下,看见谢傅手里端着冒着腾腾热气的粥,这腾腾热气如霭荡入心头,暖暖的。

忽得又觉得有点委屈他了。

谢傅道:“这粥用炭火慢熬,却是越浓越稠越好,我方才没有立即端来,是怕凉了。”

澹台鹤情笑道:“你到底要当厨子还是要当先生?”

“都要。”

澹台鹤情嫣然一笑:“多谢你了,你本不必做这些。”

“我跟小姐有过赌注。”

澹台鹤情轻轻一笑,“你放心,一月之期到了,我不好也要说我好了。”

谢傅道:“其实我有信心治好小姐的咳嗽,小姐主要是太劳累了,这一点谢傅治不好。”

“布坊烧了,货物模品毁了,重建、开工、毁约……很多事,你没做过生意,你不懂,却是身不由己。”

澹台鹤情说着淡笑,“就好比我不划船,船只就会被大水冲走。”

“好了,不说了,这是我个人的烦恼,吃粥。”

粥有些热,澹台鹤情慢慢吃着,红唇浅浅抿食,粥粒晶莹水润,黏着稠丝。

尽管如此,还是太烫嘴,澹台鹤情轻呼一声,“好烫!”对着冒着热气的碗面嘟嘴呵气,像亲嗅桃花。

呼……呼……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