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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见了面,胡秀儿一对上顾清晏的眼睛,却没了直接询问的勇气。

顾清晏见胡秀儿避开了他的视线,心里不由更加堵得慌。

面无表情地听完胡秀儿的话,顾清晏只说了一句。

“你自己做主就好。”

胡秀儿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当看不见云雁一个劲儿冲她使眼色,干巴巴道:“那,我就让她先跟我住一块儿了。”

犹豫了下,又挤出来一句,“你自己保重,我先走了。”

说完,赶紧往外走,生怕走得慢了,会被他看到自己有多尴尬。

她现在只要一看到他,就会想到他哭着对她说的那些话,就面红耳赤,心乱如麻。

哪怕心里已经做出了决断,可依然做不到跟从前那般从容自然。

顾清晏看着胡秀儿头也不回走的飞快,心里那叫一个难受,就跟扎了一圈刺还拔不掉,那叫一个刺挠。

可他不能冲胡秀儿发火,只能朝云雁开刀。

云雁见夫人前脚出门,后脚小侯爷的脸就沉了下来,不知怎地腿就软了,直接跪下请罪。

“奴婢办事不利,请小侯爷责罚。”

哪知顾清晏看了她一眼,来了句。

“你哪件事没办好?”

云雁….…

小侯爷您还是直接罚吧,奴婢要是知道就好了。

云雁不说话,顾清晏缓缓道:“我让你盯着国公府,你却连她们苛待二妹妹都不知道,你盯了个什么?

夫人不提在国公府遇到了什么刁难,你也不提,怎地?

难道指望我去猜吗?”

云雁心里狂喊委屈,她不是不提,是想让夫人自己说,使眼色使得眼睛都快抽抽了,夫人却什么也不说,她能怎么办啊?

可做下人的,没有委屈的权利,她只能磕头认错。

“奴婢知错了,奴婢这就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禀报。”

说一五一十,自然要一字不差。

云雁凭着出众的记忆力,将顾大夫人骂胡秀儿的话,一字不差的复述了一遍。

然后,顾清晏气的一掌把桌子拍裂了。

云雁看着裂了好几道缝的黄花梨木茶几,默默在心里的账本上划掉一百二十两银子。

裂成这样,修不好了,只能拆了

当木料卖掉,行情好的话,能卖个十数八两银子,行情不好,六两都难。

这么想着,云雁又默默在心里的账本上入账六两银子。

所以,小侯爷这一掌,拍掉了一百一十四两银子。

他手疼不疼云雁不知道,反正她心挺疼。

侯府这点家底,早晚得让小侯爷败光。

顾清晏气的胸口不停起伏,他虽知道不明媒正娶,不给胡秀儿争取封号,会让她遭受非议。

但他万万没想到,大伯娘竟然会这般看轻胡秀儿,当着满屋子下人,如此辱骂他的夫人,实在是欺人太甚!

顾清晏想到胡秀儿生气时骂他的话,说他卑鄙无耻,自以为是,真是一点都没骂错。

他真是个自以为是的蠢货,以为只要自己够重视,只要自己表现出足够的宠溺,哪怕没有那些外在的东西,别人也不敢轻慢了胡秀儿。

结果呢,是胡秀儿当街被行刺,是福瑞郡主在桃花宴上明目张胆的冲她下黑手,是长公主轻慢的邀请,是大伯娘肆意的辱骂!

胡秀儿自从跟了他,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

而他呢,还想方设法占她便宜,占不到就跟她闹别扭,冲她使性子,还把她灌醉,试图套她的话。

顾清晏越想越惭愧,越想越厌恶自己,脸色越难看,杀气越明显。

云雁吓的脸都白了,恨不得把身子缩成一个小团,钻进地砖的缝隙里。

现在的小侯爷,比当年一剑捅了雪衣的时候还阴冷可怕。

她不会今天真要死了吧?

正当云雁瑟瑟发抖,觉得自己可能活不过今日时,顾清晏开口了。

他的声音低沉,却像是从屋檐下坠下的冰凌,带着刺骨的寒意和坚定。

“从今日起,不再贴补国公府一分一毫,一应节礼,尽数取消。

你让明叔去找大夫人,让她交出顾家三房的产业,不管是田地房屋店铺,都尽数改写到顾清秋名下。

日后不管顾清秋是出嫁还是招婿,这些都是她的私产。

另外,让明叔比照府中惯例,按我亲妹的标准,给顾清秋准备一份嫁妆。

待她及笄,交到她手里,再派几个忠心的人帮她打理。”

云雁听得心里乱糟糟,替二小姐开心,又替自家主子担心。

这么做,算不算跟国公府那边断了亲啊?

国公爷常年在外修道,对府里的一应事务全不理会。

国公府的产业本就比不得侯府这边,那几位主子又不擅长打理,还有个需得拿贵重药材续命的小少爷,大夫人一直嚷嚷入不敷出。

这些年全靠侯府贴补,尤其是给小少爷续命的药材,几乎都是侯府高价从各州府买来的。

这要是断了,小少爷不会出什么事吧?

可现在借云雁一万个胆子,她也不敢多说一个字,只敢乖乖领命,赶紧退下办差。

至于其它的,就交给明管家头疼去吧。

顾清晏能用财物弥补自己对顾清秋的亏欠,却没有任何办法弥补胡秀儿。

他不能给她名分,不能给她封号,许诺不了她任何东西,却偏偏想要她的真心实意。

他可真不是个东西啊!

顾清晏心里苦涩至极,却也舍不得在胡秀儿还没开口说要离去时,就先送她走。

“若能得上苍庇佑,我侥幸得偿所愿,平安归来,定会三媒六礼八抬大轿娶你进门,一生一世决不负你!”

顾清晏默默在心里发誓,从不信命的他,却忍不住祈求命运的眷顾。

可命运却自有它的轨迹,从来不会因为谁而改变。

胡秀儿将顾清秋安置在自己隔壁的小院,跟她所居住的院子只隔了一道门,若有急事,站在院里大喊便能听得见。

顾清秋很高兴,这个院子虽不大,但一应用具都比她之前的院子好太多。

最重要的是离嫂嫂近,她觉得特别安心。

小荷和张婆子却有些惴惴不安,她们想不通少夫人为何会住在偏院。

在她们的认知里,正室夫人就该住在正院,偏院是妾室住的地方,是客人住的地方,住在这里有失正室夫人的体面。

只有不得宠的正室夫人才会搬出正院,往往还是被男主人撵出来的。

可少夫人一看就很得宠,所以她们想不通。

胡秀儿没想过这些细枝末节,自然也发现不了小荷和张婆子的异样,她只顾着安顿好了顾清秋,就带她去后巷。

顾清秋一听要出去玩,哪儿还顾得上别的,让小荷和张婆子自己收拾整理去,高高兴兴换了衣服就跟着胡秀儿出门了。

还没到初五,后巷的铺子大都关着门,胡记肉铺也是一样。

胡秀儿带着顾清秋绕到了后院小门,刚敲了几下,门就被打开了。

开门的却不是李四全,而是一个黑脸瘦高男人,长着一张年轻人的脸,却顶着一头花白的头发。

“小黑哥!”

胡秀儿忍不住揉了揉眼睛,生怕自己看花眼,远在并州府的郑小黑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儿?

还有他这头发,这脸,怎么跟老了十岁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