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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里,老李老婆见小儿子回了来,本来只是哭丧个脸坐在沙发上,这下所有的委屈涌上心头,眼泪扑梭梭地直个流,李国庆见了,走到厨房问他老爹:“爸,又怎么啦?你又跟我妈吵架了?!”

这时候李五一正好刚把在外头疯玩的儿子给撵了回来,见何春跟着李国庆、李八一出去到现在才回来,阴不阴阳不阳地来了句:“你到真是会踩着点回来吃饭!”

何春并不搭话,见公公已经做了两个菜了,只走进厨房拿了抹布准备擦桌子摆碗筷,李五一还不放过,继续闹:“你倒是尊佛爷,请了你来,我爸妈该是伺候你的了!可不敢叫你动手受累!”

何春一看就知道明摆着,李五一这又是在没事儿找事儿,专挑这种全是人的场合来给她难堪,换做以前,她总是忍忍就过去了,可是今天不知为何,她只觉得受够了李五一对她的阴阳怪气,春节来小城这也就几天,大半年没见面的夫妻,一点子热乎劲儿都没有,反倒是更加变本加厉的尖酸刻薄,越想越是替自己不值,见李五一还要说话,何春将手上的抹布对着李五一往地上一扔,正好扔到李五一脚边的地上,嘴里狠狠地喊道:

“行啊!既然我是尊佛爷,那这些事情你来做,你来伺候我?!怎么着?!”

李五一没料到何春脾气竟敢这么嚣张,当下又气又觉得面子丢劲,伸手就要一巴掌打过去,李国庆见了,飞快将他伸出去的手给抓住,何春爆炸似的豁了出去,见李五一竟然动起手来,也瞬间不加思索,抄起桌上一个玻璃杯子超李五一砸去,不偏不倚,正好砸在李五一额头上,杯子掉地上碎了,李五一额度上还渗出一点血迹来,李五一哪里想得到何春这般厉害起来,顿时暴跳如雷,怒吼到:“老子今天宰了你!”,何春也不示弱,也扯着嗓子拼老命喊着:“老子不活了,今天跟你拼了,老子今天一命跟你抵一命!李五一,你个王八蛋!畜生!你竟敢打女人!你tmd的个狗东西!畜生啊!你个畜生!”,一边骂,一边挥着手乱捶乱抓,李五一被李国庆控制着,踹了两脚,被何春躲了过去,脸上反倒被何春抓了几道,老李两口子赶忙过去拉扯何春,无奈两个老家伙哪比得过一个歇斯底里的女人的力气,好在李国庆人高马大,将李五一快速拖到进门边,李五一见子啊何春这里占不到便宜,又被何春这样狂怒的气势给镇住了不少,转眼将怒火又冲向李国庆,只见他奋力挣脱李国庆,一个甩手指着李国庆喊道:

“你少掺和我的事情!都跟你无关!少在这里装好人,看笑话!”

一家子听着这话,心里各自纳闷,还不及多问,老王一家子听得炒得这般凶狠,都赶了过来,王瑾不顾其他,直接冲进去,第一眼找到李八一,见他坐着,人好好的没事情,这才放下心来,又看了看何春,正要说话,何春先唤了声‘王瑾’,眼泪就出了来,王瑾忙过去扶着她坐下。

“好了!这年也不要过了!”老王喊道:“你们这三兄弟,几十岁的人了,小时候没怎么闹过,这把年纪了,倒是不怕丢人了,挑着过年的时候闹给别人看笑话不是?!”

王瑾弟弟和弟媳帮着把地上给收拾了,王瑾示意他们带上正在哭的壮壮出去,又叫自己父母也都回去,别在这里杵着看热闹。老李老婆也在哭,抹着眼泪不敢出声,老王看着李五一,心里骂着‘老大没个老大的样子’,只不好说出口,他对着李家三个儿子问道:

“这年,你们是过还是不过?”,问一次没人回答,老王便盯着李国庆,李国庆会意,笑着赔礼道歉似的回道:“过!当然过!王叔叔,得亏着您在,不然这事情还不知怎么收场!”

老王听了,又转向老李,骂道:“你也是个越老越糊涂的,早上就听到你在屋里头吼,声音大得别说这条巷子,怕是下头巷子的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你一年到头还吼得不够?非要在这大过年的时候,搞得每个人都不得安神?!做点子事情就不得了了,不是吼这个,就是骂那个!”

老李被骂得不敢吱声,心里也悔不该骂了老太婆,搞得现在受不了场。老王走进厨房,见两个菜做好了,饭也煮好了,锅里的菜大概当时为了拉架劝架,忘了关火,已经是烧糊,锅子也被烧糊的东西坏了样子,一股子怪味,老王见着,长长叹了一口气,接着转身对王瑾说,你回去把炖好的排骨汤端过来。

“不用客气,老王,你们家……”老李刚要说话,老王立刻打断他,回道:

“那汤顿得多,分一半给你们,够吃的!”接着又端起厨房的两个菜:“这两碗我拿过去热一热端过来,再给你们炒个小菜!”,说罢,端起碗就回了去。

老李也不再多话,去厨房拿碗筷,何春走过去接了过来,老李于是去水龙头下冲洗锅子。老王家陆续把菜给端过来,李国庆扶着他老娘上桌,李八一叫一旁站着的大哥也过来吃饭,一家子头一回吃饭吃得一言不发。

李国庆给他爸倒了杯酒,老李问了句:“你不喝?”

李八一听懂了,于是拿了几个杯子,给李五一、李国庆、还有何春以及他自己都给倒上酒,嘴上故作轻松地说道:

“来!来!什么都别说了,先干一杯吧!”

各人都一饮而尽,老李又连着给自己倒了两三杯,直到李五一过来按住不让他继续喝下去,老李很是伤怀地看了看李五一,又看了看李国庆,忍不住问道:

“你们两兄弟,到底是怎回事?!那次我跟你们老娘一起去深圳的时候,还好好的,刚才听你们说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情?!”

“爸!没事情!”李国庆抢过也正准备说话的李五一,笑着回道:“我跟大哥从小就打打闹闹,现在虽然都年纪大了,但还是两兄弟不是!”

李五一听得李国庆这话,这回是懂了其中的意思,跟着附和了几句。老李心里明白,知道两个儿子互相演戏瞒着他,但也知道这时候再问下去,不但什么都问不出来,只怕饭没开吃,又是一顿吵闹,只得说了句:

“吃饭吧,不然菜又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