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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瑾看不见长鱼姣说这话时的表情,又或者是什么神情已经不重要。

只是心底涌出一口泉,滋养的整个人都鲜活起来。

下巴抵在了长鱼姣发顶,幼稚的点了点。

什么也不必说,就这样静静的能偎在一处便是最好。

顺着长鱼姣指引的方向,朝瑾见到了让他吃上独有菜式的创始人。

一个扎着小辫子,白白嫩嫩的小女孩。

端着板凳坐在院子门口,胆子大的不像话,小小的手揪着大公鸡的尾巴,一个劲儿的嘀咕,

“小花不下蛋变成了鸡汤,你怎么也不下蛋了。”

说着还要揉一揉自己的小肚子,颇为苦恼的看着不下蛋的大公鸡,

“吃不下了,你还是快快下蛋吧!”

朝瑾带着长鱼姣在不远处看,没忍住笑出了声。

引来小女孩的目光,却意外的没得到小女孩过多的关注。

她只是看了他们一眼,就满不在乎的继续和自己的大公鸡聊天。

“真有意思。”

朝瑾这样说着,长鱼姣偏头瞅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在心里想,他果然就喜欢对他爱搭不理的。

“姣姣就是想看这个小女孩?”

长鱼姣摇了摇头没说话,只是看着那个小女孩笑了笑,

“她很可爱。”

朝瑾赞同长鱼姣的想法,只是心里又不合时宜的生出点妄念。

若他和姣姣有了女儿,定是世间最最可爱伶俐的姑娘。

不等朝瑾畅想完全,就被逐渐热闹起来的院子打断了遐想。

是家中夫君懒了会儿床,被妻子拧着耳朵惩罚。

男子苦着脸,坐在院门口的小女孩抓着大公鸡的尾巴咯咯的笑。

直到有半大小子挎着书袋走近,朝瑾才看见一场精妙绝伦的变脸。

凶悍的妻子变的柔婉,唇边噙着笑,拧在男子耳边的手变成了轻柔的爱抚。

朝瑾耳力极好,听见那刚到的半大小子由衷的感叹,

“师傅, 师娘待您真是太好了!”

朝瑾看的乐呵,低头去看剥着花生看的有滋有味的长鱼姣。

他的一掌揽在长鱼姣腰间,另一掌摊在长鱼姣身侧。

朱批盖玺的手,如今捧着一小堆花生壳。

“姣姣喜欢这样的?”

长鱼姣咬着花生,清脆的嘎嘣声让长鱼姣整个人都变得活泼起来。

朝瑾很喜欢看她这样的模样。

也大概明白了,为什么她会将金桔留在身边。

“我喜欢乖的又有趣的,都说这家的先生怕媳妇儿,日日被小女子压着,没有一点当家做主的风范,可是他每次被夫人拧着耳朵教训时,都是笑着,比许多人许多人的笑都要畅快。”

朝瑾若有所思的抬眼看了一眼小院落中的一家人,迟疑着将脑袋低下,

“那,给你拧耳朵?”

呆愣愣的灰兔子面具被白发遮了些,只有耳朵被朝瑾完美的暴露在长鱼姣眼下。

他弯了腰,将脑袋压下,看起来乖的不行。

长鱼姣迟迟没有动作,他还要疑惑的转过头,用那双柔情万种的眼眸看她。

浅浅的疑惑盛在眸中,一整个儿的纯良无害。

长鱼姣看的乐,如他所愿的抬手揉了揉他的耳朵。

只是指尖戳上去,又从耳廓一点一点搔到耳坠。

不像教训。

像恩赐。

朝瑾有些不自然的偏过了头,喉结滚动的飞快,藏在严严实实黑袍下的肌肤开始透出一点潮热的粉。

在他的黑衣下,在他的白发下,显得格外诱人。

指尖落空,长鱼姣轻哼一声,朝瑾便又将脑袋挪了回来。

只是眼睛不在看她,声音发着闷的控诉,

“姣姣,有些事非人力能控。”

长鱼姣顽皮的指尖瞬间像被针扎了似的猛的收回手,只是后背感受到的体温节节攀升,一时半刻像是消退不去。

“登徒子。”

她又这样啐他。

朝瑾无奈的苦笑。

佳人在怀,还是他的心上人。

不意动的才是有问题。

“月本就是姑娘的房中人,怎好是登徒子,不过是,情之所至。”

长鱼姣没有搭理他。

他总是有理。

这么一出他们便不适合再静静的看热闹。

朝瑾勒紧缰绳,叫擒雷往外去,又轻声问长鱼姣,

“还想去哪儿呢,任性的小姑娘?”

长鱼姣这会儿可不任性了,眉眼耸嗒嗒的垂下,透出点不情愿。

说不情愿也不准确,应当是一些抵触。

素白指尖按在了膝上,许久才叹了一声,

“该回去扎针了。”

朝瑾眸色一沉,斟酌几番才终于问出口,

“姣姣的腿......”

长鱼姣摇了头,没有让朝瑾继续问下去。

也不必问,在回到客栈后,朝瑾便彻底解开了长鱼姣为何坐上了轮椅的疑惑。

泛着青绿色的药汁被煮沸端进屋,长鱼姣细长的腿间银针还未取下。

从双膝至脚踝,每一针落下朝瑾都能看见长鱼姣指尖扣紧椅子的动作。

绷到全无血色的指尖也攥紧了朝瑾的心。

“切记不可劳累,再施十一回针就能恭喜你了。”

周芜在替长鱼姣拔针时,瞥了一眼她冷汗涔涔的额间。

在朝瑾眼中备受痛苦的长鱼姣与周芜对视时,眼底一片清明。

甚至有心情抵出藏在腮帮子里的糖块。

这是周芜落下第一针后,朝瑾见她痛苦从怀里掏出来的糖。

长鱼姣抵着糖块叫它在齿间碰撞。

朝瑾却是因为周芜看向长鱼姣的一眼生出点急切,

“居士,劳烦居士先取针。”

周芜慢慢悠悠的哦了一声,心里替这位房中人默叹两声。

取了针又指了指一旁的浴桶,

“如今有月在,应当不必你自己按摩了?”